芳林苑。
劉辯躺在搖椅上,在一處陰涼裡,輕搖折扇。
典韋站在他身後,瞪著一雙大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不遠處的左栗。
左栗被瞪的很不舒服,躬身低頭,一臉恭謹的道:“陛下,曹操各部將並沒有異動,禁軍大營也安穩如初。”
劉辯閉著眼,仿佛沒有聽到。
左栗等了片刻,繼續說道:“兗州、豫州、青州也沒有發現異常。曹府緊閉大門,無人出入,只是那個賈詡偶爾會出門。”
劉辯還是沒有聲音,但左栗知道,劉辯一定在聽,而且很認真。
頓了頓,左栗繼續道:“洛陽城附近也未發現異常,就是洛陽城內,多出了很多各地還有異族之人,來往複雜,交往密切,小人正在努力追查。”
劉辯見他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睜開眼,淡淡道:“曹操,曹嵩是半點沒有動作嗎?”
左栗躬身更多,小心翼翼的道:“是,小人尚未發現。”
劉辯冷哼一聲,道:“你倒是當的好差事!”
董太后還在長樂宮。
對於曹操、曹氏的事,劉辯並沒有插手,也不想插手。
曾幾何時,她是這個宮裡的主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敢違逆。
這左栗真的是差皇甫堅長不是一星半點兒,一點有用的事都做不出來。
劉辯冷眼看著他,道:“那個許攸,倒是不錯,等案子結束後,找個機會,帶來見朕。”
劉辯雙眼眯起,心裡惱火。
劉辯猛的眉頭一挑,接著睜開眼,見天色已經黑了,不由得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道:“走,去永寧宮。”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董太后拄著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雖然洛陽城裡很多人猜到劉辯已經回京了,但鑾駕還在河東,所有人都得默認一個事實——陛下還未歸京。
等的不知道睡了多少次,天色黑透,也沒人過來,更沒有人理會,連杯茶都沒有。
“不見。”
劉辯又躺了回去,目光看著頭頂的樹葉,偶爾散落的太陽光,心裡沉思不斷。
“如果真到了那種情形,不要丞相也不是不可以……”
左栗還不知道哪裡做錯了,被嚇的心驚膽戰,連連磕頭後退。
劉辯眯著眼,輕聲低語,低的誰都聽不見。
現在,劉辯想要看一看,看一看他的朝臣,看一看這個朝廷。
絲毫不像是當朝的太皇太后,先帝的生母,當今皇帝的祖母。
直到天色蒙蒙亮,董太后才艱難的起身,拄著拐,慢慢走出正殿,站在門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宮殿,神情落寞又恍惚。
“是是是。”左栗魂不附體,爬著倒退,出了芳林苑。
典韋如同門神的立著,一動不動。
邊上的曹昂,曹洪等只能站在不遠處,低著頭,一聲不吭。
“滾出去!”劉辯厭煩的冷哼一聲。
曹嵩,曹操父子對坐,兩人簡單的吃著飯菜,安靜無聲。
走出了這個他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一磚一瓦都無比熟悉的長樂宮。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落到這副田地,如同一個孤老婆子,孤零零站在門口,無人理會。
“等等!”
鴻臚寺。
劉辯一怔,道:“她還沒走?母后呢?”
潘隱見劉辯醒了,連忙道:“陛下,太皇太后還在長樂宮。”
“還沒走,”潘隱道:“太后娘娘,在永寧宮。”
“是。”潘隱應著道。
左栗臉色驟變,噗通一聲跪地,道:“小人有罪!”
這一次的巡視,給了他很多啟迪,令他對‘新政’有了更多的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潘隱悄步來到近前,低聲喚道:“陛下,陛下……”
在推行‘新政’中,不是他這個皇帝一道旨意或者一聲令下,就能全員按照他的想法,他的設計,埋頭苦乾,奮勇向前。
劉辯大步向外走,道:“讓鑾駕快一點。”
朝臣們有他們的想法、他們的心思,也有他們的顧慮、他們的掣肘,同樣的,落到了地方,地方官員同樣有他們的上接下對、他們的前瞻後顧。
劉辯背著手,望著月色,好奇的道:“曹嵩與祖母究竟談了什麽?祖母怎麽就在這個時候進宮……”
劉辯眉頭挑了挑,有些歎氣,這對婆媳,鬥了一輩子,沒個消停。
高屋建瓴是必須的,可也得契合實際。
在他們的飯桌旁,放著一份文書——告訴文書。
這並不是提告也不是入罪,而是要求曹操明日辰時抵達廷尉府,由三司主官問話,要求曹操回答幾個問題。
這表明,‘曹操屠三城’一案,終於正式的進入司法程序了。
曹嵩年紀大了,胃口並不是很好,吃不多少就放下筷子,擦著嘴,看著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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