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栗雪白的臉上都是冷意,他現在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兩百人根本不夠用。
左思右想,他低聲道:“花錢,去找一些遊俠,羽林軍不是被裁下很多人嗎?給他們錢,讓他們為我們做事。”
中黃門心裡一驚,道:“貴人,這麽做,會不會有麻煩?”
左栗有些猶豫,倒不是擔心外面的麻煩,而是在意宮裡的劉辯。
但旋即他就鎮定了,道:“我會奏報陛下,你放心去做。”
中黃門這才點頭,道:“是,小人這就去辦。”
左栗起身走到袁紹身前,目光陰狠,道:“矯信給董卓的,誰是主使,誰具體辦事?抄沒閹黨的那些家財,去了哪裡?袁家究竟要幹什麽?說出來,我保你沒事,並且官複原職。”
袁紹慢慢抬起頭,臉上都是猙獰的血口,還在流血,他雙眼血紅,透過血色發絲冷冷的看著左栗,咬牙道:“我一定會將你以及所有閹黨挫骨揚灰!”
左栗手裡多了一把匕首,貼到袁紹胸口,雙眼變得狠毒,道:“你剛才也聽到了,我派人去抓袁術了,你覺得,他會像你一樣這麽有骨氣?”
袁紹臉角抽了下,怒聲道:“魑魅魍魎,卑鄙小人,伱等下場,會比我淒慘百倍!”
左栗將匕首輕輕插進袁紹肋骨,在袁紹的慘叫聲中,輕輕忽忽的道:“繼續用刑,直到他說為止。”
“閹賊,我告訴你,我斬了!”袁紹怒吼。。
左栗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興奮之色,雪白的臉上更是湧出一絲紅暈,道:“給他用大刑,留他一口氣就行!”
“是!”刑官走向一旁的刑具,挑選可心的。
很快,牢房裡傳出了袁紹的淒厲慘叫聲。
但他一字不吐,雙眼中恨意滔天。
此時,天色漸亮。
袁府內,袁隗與袁基從房間裡出來,來到後堂。
兩人都沒有睡意,聊了一晚上,諸事談妥,臉上都有輕松之色。
他們剛坐下,就有家人來報:“家翁,派出去的人說,沒找到公路,說是跟一群遊俠走的。”
袁基仿佛沒聽到,悠悠喝了口茶。
“去吧。”袁隗道。
這家人急了,但是看著袁隗冷漠的側臉,還是沒敢多說,退了出去。
袁基放下茶杯,剛要開口,一家仆匆匆跑過來,道:“主人,那幾人從宮裡出來了。”
袁基立即坐直,看向他道:“探聽到什麽了嗎?”
家仆搖頭,道:“沒,都在宮門口上馬車,小人等沒敢靠近。”
袁基目露警惕,道:“叔父,這四人在宮裡一夜,怕是有什麽事情。”
袁隗對家仆擺了下手,等家仆走了,這才說道:“無需擔憂,按計劃行事。”
袁基心裡還是不安,嘴上道:“好。”
等下人送來早餐,兩人對坐吃著,說著一些相對輕松的事情。
眼見天色大亮,袁隗道:“我待會兒小憩,你走之前,看看能不能與黃琬碰到。”
袁基嗯了一聲,話音未落,又一個家仆神色慌張的跑進來急聲道:“主人,不好了,那曹孟德帶著禁軍,堵住了大門口!”
袁基神情驟變,道:“曹操?帶了多少人?可有兵器?”
家仆見著就更慌了,道:“帶了足足有二百多人,看樣子都像是殺過人的。
” 袁基臉色變幻,轉頭看向袁隗。
袁隗慢條斯理的吃著湯餅,道:“曹孟德雖然魯莽,但不至於魯莽到這種地步,其他各寺府有什麽動靜?”
家仆道:“沒有,就曹孟德。”
袁基雙眼裡全是冷意,道:“叔父,我們才是原告,曹操若是亂來,就不用對他客氣!”
袁隗起身走到屋簷下,雙手拄著拐,眼神銳利的看向大門方向,沉默一陣,道:“不用驚慌。”
袁基走到他邊上,低聲道:“叔父,不如趁機推那曹操一把,或許皇宮禁軍能有所松動。”
袁隗雙眼幽靜,仿佛在思考。
“主人,”
一個門房匆匆跑過來,道:“主人,那曹孟德說,陛下旨意,命主人前往並州勸說董卓奉詔進京,即刻啟程,不得耽擱。”
袁基頓時震驚莫名,又驚又慌看著袁隗。
袁隗臉角動了動,繼而面無表情,雙眼厲芒跳動,道:“京裡要出事了,你想辦法,盡快將公路找回來。”
袁基心慌意亂,卻沉色道:“叔父,陛下明顯是要支開你,昨夜又在宮裡密謀到天亮,這種時候,叔父不能離京!”
“按計劃行事。”
袁隗雙手緊緊握著拐,語氣平靜又不容反駁。
說完,他看向門房,道:“告訴曹孟德,我洗漱一番就出府。”
“是。”門房應著,急匆匆往回跑,大門外,可是有著兩百來勢洶洶的禁軍!
袁基忐忑不安又疑慮叢叢,道:“叔父,陛下到底是什麽目的?羌人犯三輔,京畿震動,並州正是側翼,這種時候,為什麽非要董卓進京不可?陛下真的就這麽忌憚董卓嗎?”
袁隗沉默,許久才道:“他不是忌憚董卓,他要的是董卓的兵馬。”
袁基神情陰翳,帶著怒氣道:“都這種時候了,他還不忘記搶奪董卓的兵權?三輔不要了嗎?”
袁隗余光瞥了他一眼,道:“製怒。不管他們做什麽,我們按計劃行事。 ”
袁基擰起眉頭又緩緩松開,臉上逐漸恢復平淡之色,道:“我知道了。”
“你走之前,見一次黃琬。”袁隗道。
袁基答應著,忽然意識到什麽,走近袁隗低聲道:“叔父,陛下會不會在路上對你不利?”
“不會。”袁隗拄著拐出了門檻,回答的很直接。
袁基對袁隗很信服,聞言心裡稍安。
不多時,袁隗就穿戴整齊,除了兩個家仆,兩個包裹,就沒有帶其他,來到了門口。
曹操一身甲胄,手握佩劍,冷眼注視著袁隗。
袁隗沒理他,拄著拐,慢慢的上了馬車。
曹操冷哼一聲,翻身上馬。
袁基滿臉客氣向曹操抬手,大聲道:“孟德,我叔父年事已高,就勞煩你一路護佑,回京之後,我定擺宴答謝。”
曹操根本不看他,調轉馬頭,沉聲道:“啟程。”
袁基仍舊一臉和睦笑容,道:“孟德,就這麽說定了。”
曹操充耳不聞,打馬直奔城門。
等馬車走遠,袁基笑容不減,與四周翹望的百姓抬了抬手。
皇宮,嘉德殿。
劉辯同樣一夜未睡,送走了丁宮,劉弘,王允,荀攸四人,便認真審視他們留下的‘新製草議’,一邊看,一邊拿著筆,按次序記錄著他的想法。
這時,潘隱端著一碗羹過來,輕聲道:“陛下,要不要休息一下?下午還得去羽林軍校武場,檢閱羽林軍。”
劉辯聞言手一頓,轉頭看向他道:“張遼等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