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世上真有跟小說反派一樣的腦殘。’
這是李象在對侯封然進行短暫觀察之後,給出的唯一評價。
簡直比當年的‘我爸是李x’還要讓人無語,有這樣的兒子,哪怕侯君集最後沒有因為造反完蛋,也得被這敗家子生生禍死。
徐齊聃動作很快,在見到李象的瞬間,第一時間下了花台來到李象身側,低語道:“長公子,侯封然並沒有明顯違犯律法的動作。”
別看這侯封然氣勢洶洶的搞了半天,其實真要算起來,人沒有打,東西也沒砸,頂多是把動靜鬧得大了點,處於‘犯法’定義的邊緣,就看怎麽解釋了。
“張燕。”
身側的長安不良帥當即手壓在刀柄。
“拿人。”
李象目光平靜望著猖獗的侯封然,既然是處在犯法邊緣,那對於手握律法最高解釋權的李象而言,老子說你犯法,你就犯法了!
“唯。”
話音落下的瞬間。
張燕抬步往前,一把抓住侯封然的腳踝,猛的一個用力,硬生生將張燕從這花台上拽了下來,‘砰’的一聲,侯封然砸落在地,幾個不良人即刻上前,將侯封然死死摁住。
這果斷出手,讓李象都是有些意料之外。
瞥了眼這位長安不良帥,在對侯封然出手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猶豫。
‘一點都不怕得罪權貴麽。’
‘還是說,準備抱我這條大腿。’
‘大理寺並無直接指揮長安不良人的權限,他與杜子騰的相遇,是偶然還是刻意?’
心中琢磨之際,被不良人往外拖去的侯封然,可聽見嘶聲大叫。
“李象,我有何罪!”
“李象,你會後悔的!”
“李象……”
至於侯封然的那些惡奴,在一眾不良人的威懾下,自是不敢亂動,其中有幾個已經是偷偷溜了出去,顯然是去向侯君集報信了。
其實以侯封然所作所為,依照貞觀律,可抓可不抓。
但李象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鬧大,鬧到侯君集耳中,讓侯君集對自己產生厭惡,進而對太子產生憎意。
‘這樣還不夠。’
‘等會到了大理寺,得讓人去給他幾板子。’
李象心頭琢磨著,他最初還在糾結怎麽要和侯君集的兒子交惡,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簡直是完美。
“你們兩個,跟上。”
瞥了眼秦理和程處弼,李象折身便走。
雖說他心裡很想在這桃花閣喝上一壺小酒,學那打更的躺在勾欄聽個曲,但是身上的這身官袍不允許,而且他還得去大理寺乾正事,沒工夫在這裡喝花酒。
秦理和程處弼見李象眼神中閃過的斥責之意,都是臉色一緊,快步跳下花台,追上李象的腳步,一左一右的跟上。
待李象在眾人矚目之下邁出桃花閣門檻之際。
“郡公~”
一道溫婉之音從身後追來。
‘嘖,大唐志玲?’
李象腳步微停,偏頭看向追來的花魁紅袖,方才忙於正事,還真沒認真打量這位桃花閣花魁,只見一身曼妙紅裙,發髻因為慌亂而有些散,幾縷青絲掠過眼眸,垂落在雪山√間隙之中,頗有花枝亂顫之感。
而令人第一印象最為深刻的特征則是在於左下嘴角,有著一枚朱砂痣,頗有殷桃之感。
“姑娘何事。”
李象神色端正,面色不改,尤其是眼神,絕對不往下看。
‘好一個正人君子。’
‘與坊間所傳的截然不同,果然識人還是得親眼見之。’
紅袖微笑著,抱著手中琵琶朝李象施禮:“紅袖拜謝郡公解困之恩,他日郡公所需,紅袖竭盡所從。”
“姑娘客氣。”
李象折過身來,微笑著回了一禮,隨後便是率然離去。
這一道簡單的禮,落在紅袖眼中,更是直擊心神,整個人原地怔住了。
堂堂天孫,太子長子,敦煌郡公,大理寺少卿,竟然給自己一個無名無分的風塵女子回禮,這,這,這……!
紅袖望著李象離去的背影,緊緊抱住懷中琵琶。
她明白,素日裡那些權貴表面上對自己禮遇有加,其實都是假的,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這幅身子,可敦煌郡公不一樣,他是真的,他是君子。
………………
一刻鍾之後。
前往大理寺的馬車上。
李象和徐齊聃在車廂內,秦理和程處弼一左一右護著,長安不良帥張燕騎著匹黑馬跟在車後,另有一幫著黑衣的不良人押著被捆起來的侯封然相隨,引得路人紛紛駐足望來。
至於杜子騰,李象先行讓他回去了,這個結巴,李象在他身上實在是沒找到什麽能用的長處。
“長公子,方才那桃花閣花魁看您的眼神,嘖嘖嘖,怕是水都出來了!”
程處弼一臉的羨慕。
“咳咳!”
右側的秦理一聲猛咳,提醒著程處弼不要亂說話。
“半年之內,你們二人不得再去三曲之地,若是再去,都給我罷去官職,回家蹲著。”
咯噔。
程處弼頓時閉上嘴,一個字不敢吭。
而車廂內的徐齊聃,眉頭皺的很緊,猶豫片刻還是道:“長公子, 陳國公侯君集掌著吏部,又位居政事堂,我們這般對他的獨子,可會…”
“東宮可會怕一個陳國公府?”
不等徐齊聃說完,李象反問了一句,徐齊聃頓時一愣。
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以往他們把自身位置擺的太低了!身為東宮中人,只要在面上佔著理!怕個甚!
“籲~!”
忽而。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朱雀街。’
李象瞄了眼窗外,這會剛好過了興道坊和開化坊的夾道,正準備橫穿朱雀街。
“長公子,我去看看。”
秦理話音剛落,還未來得及駕馬,一道黑影便是從旁竄出,赫然是那長安不良帥,秦理愣了片刻,也是打馬跟上。
約莫盞茶時間之後。
張燕與秦理一同打馬而歸,停留在馬車右窗旁。
“長公子,有人當街被殺了。”
秦理快速說道,從表情看,可見秦理感到很是不敢置信。
自當今登基,年開貞觀以來,律法嚴明,天下罪犯者少矣,一年到頭也難有幾起命案,更別說在朱雀街之上殺人。
“死者何人。”
李象目光看向秦理旁邊的張燕,這張燕作為長安不良帥,混跡於三教九流,妥妥地頭蛇,辨人是基本功。
接著,低啞的嗓音響起。
“回公爺,死的是百濟國使團的主使,扶余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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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後接彩蛋,長安108坊分布圖,標紅為事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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