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此刻雖然已是夜晚,可伴隨著鞭聲陣陣,道路之上一隊約有六百余人的騎士卻依舊在風馳電擎!
而隨著一行人等逐漸接近一處密林,當為首的老者在皎潔的月光下露出他那雙散發著凜冽寒光的雙眼時,此處空間就宛如有一顆流星急速掠過一樣,其猛拉韁繩間不僅使胯下的駿馬人立而起,一道猶如雷霆般的怒喝聲更是震醒了群群驚鳥!
“律~!”
“什麽人?給我滾出來!”
“律~~”
“嗆~~”
......
刹那間,還沒等炸雷聲余音嫋嫋,其身後的騎士們不僅全部勒馬急刹,當整齊劃一的戰馬嘶鳴聲與長劍出鞘聲連成一片時,凜冽寒光與衝天殺氣更是將懸在天空中的圓月都驚回了雲層之中!
“嗖~!嗖~!嗖~!”
可很快,連綿不絕的衣決破空聲不僅此起彼伏,來人更是在老者身前十余米處便全都單膝跪在了地上!
即使一些騎士胯下的駿馬因為來人而略有驚慌,但等到為首的老者看清楚跪倒一片的來人且微微皺了下眉頭後,其僅僅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身後騎士們身上的煞氣不僅轉瞬即消,他們更是紛紛收劍歸鞘!
“羅網真剛!羅網掩日!羅網玄翦!羅網......!攜一眾手下,特來與統領匯合!”
如果張琢此時是清醒的,那麽他絕對會被眼前這些單膝跪地的劍客們所嚇到!
不為其他,只是因為這些自報家門的劍客赫然都是羅網的天字級殺手。而他們的身後,更是有著幾十名根本就不配擁有姓名的羅網殺字級殺手!
但也幸虧張琢此刻依舊陷入昏迷之中,因為如果讓他知道前世有著赫赫凶名的羅網竟然還有著如此低聲下氣的一面,那麽這對於他或許完全算得上一個顛覆!
無他,有著天殺地絕,魑魅魍魎之稱的羅網,張琢本就清楚他們的恐怖之處。可此情此景之下,眼前這些將他救下的人,他們在如今的天下之中又有著何等駭人的聲名呢?
更何況,如果秦國真的有連羅網都要為之折服的龐大組織,那麽後世的它,又為何會聞所未聞呢?
“嗯!你們在此等候了多久?可有遇到那些潛入我秦國境內作亂的武者?”
“稟統領,卑職等是在今日早間抵達這裡的!吾等雖然沒有遇到那些潛入的作亂武者,可卑職的手下直到此刻,仍有八人並沒有按照約定前來匯合!”
“八人?”
“稟統領,他們八人中有六人,曾隸屬於秦、趙兩國交界處城池的管理者;而另外兩人,則是之前便潛入邯鄲城的暗哨!”
“哼!趙都邯鄲?”
猛然聽到這個名字,老者的雙眼瞬間為之一凝。可很快,當其微微眯起的雙眼中閃現出一縷不為人所留意的疲色之後,其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便繼續說道
“他們既然此刻還沒有到來,那也就不用再等了!今晚所有人在此歇息一晚,待明日一早,繼續趕路!”
“喏!”
“是~!”
伴隨著老者的命令下達,一眾羅網殺手們不僅快速起身,個別殺字級殺手更是趁著騎士們翻身下馬的空隙,先行前往他們之前的臨時駐地縱身躍了過去。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天剛亮時,匯合在一起已然有著八百余人的騎士們在簡單地吃過乾糧之後,所有人便在老者的一聲令下繼續縱馬飛奔了起來!
與此同時,位於趙國境內且十年前埋葬有無數趙國戰魂的長平之地,今日也終於迎來了新的客人!
“嘚~!嘚~!嘚~!”
“吱呀!吱呀!吱呀!”
......
伴隨著馬蹄聲與馬車的吱呀聲,這隊人馬雖然同樣有著五百余人,可與之前的那隊人馬不同,此時的他們雖然面色同樣沉重,可不管是馬蹄聲也好亦或者是車輪聲,聽起來就像是在外出踏青一樣顯得很是閑庭信步!
但就在他們登上一個小山包時,當為首的中年騎將忽然被一處長滿茂密青草的坡地吸引住全部視線的一刹那,還沒等他伸手示意,所有騎士就像是心有感應一樣赫然全都停下了腳步!
“所.....!”
“律~!”
恰如心有靈犀一樣,還沒等中年騎將下達命令,已然知道此地是何地的騎士們不僅很是小心地從馬背之上翻落了下來,就連他們胯下的駿馬同樣也沒有絲毫地混亂與喧嘩。
可就在所有人全都一臉沉重之時,處於隊伍最中間的那輛馬車,其乘客就像是早就在等待隊伍停下來一樣,一雙纖纖玉手不僅在馬車停穩的第一時間掀開了車簾,當那張即使未施粉黛卻依舊難掩其豔麗姿容的俏臉從車窗處探出來時,一道很是急促的嬌俏聲直接便打斷了此間的莊嚴肅穆!
“將軍!可否讓小高前去摘取點草藥,政兒他......!”
“嗆啷~!”
可還沒等這名靚麗女子將請求說完,她的出現就像是引起了眾怒一樣,一連串的長劍出鞘聲不僅直接將她口中的話語徹底打斷,一道道毫不掩飾的森然殺氣更是紛紛聚集到了那張滿是愁容的俏顏之上!
更甚至,一名面色略顯滄桑的青年甲士不僅雙眼通紅地怒喝了一聲,其手中長劍猛然一震間更是徑直向著她刺了過來!
“賤婦,還我父兄命來!”
“吟~!”
“鷹兒,住手!”
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將窗簾掀開的靚麗女子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凜冽的劍氣已然將其額前的一縷秀發所割斷!
可伴隨著一聲厲喝,就在長劍即將劃破豔麗女子的咽喉時,另一柄長劍卻後發先至提前抵達了女子的咽喉處,並險之又險地攔下了青年的這一劍!
“叮~!”
“啊~!”
“夫人!”
就在兩柄長劍相撞時的顫音被一縷清風緩緩吹散時,那名女子不僅後知後覺地尖叫了起來,就連趕車的瘦弱男子,其更是一邊高聲驚呼著,一邊快速掀開車簾查探起車廂內的情況!
然而等其發現車廂內的女子只是受了些驚嚇且並無大礙後,就在其從車廂內退出來且想要開口斥責些什麽時,頃刻間,周圍所有的騎士已然全都單膝跪在了地上!
“李牧,你......!”
“將軍!卑職請命,殺了這對兒賤婦野種,用她們母子的鮮血來祭奠我趙國的幾十萬亡魂!”
“將軍!卑職請命,殺了這對兒賤婦野種,用她們母子的鮮血來祭奠我趙國的幾十萬亡魂!”
“將軍!卑職請命,殺了這對兒賤婦野種,用她們母子的鮮血來祭奠我趙國的幾十萬亡魂!”
......
一時間,所有甲士的齊聲高呼就宛如一縷狂風般,滾滾聲浪不僅在那處坡地中由青草所鋪就的海洋之上掀起了驚濤駭浪,本欲出言呵斥的趕車之人更是面色蒼白地幾欲從車轅之處跌倒在地!
“錚~!”
但就在此時,當中年騎將將手中的出鞘長劍猛然擲在地上時,伴隨著劍柄的急顫聲,其瞳孔中雖然同樣布滿了悲傷,可其終究還是大聲怒吼了起來!
“李牧王命在身,恕難從命!你們若真想殺死她們母子,那就從本將的身上跨過去!”
“將軍~!”
“將軍!”
......
無視一眾麾下的勸解之後,李牧更是倏然轉身,並背對他們沉聲說道
“如若不然,以後就休要再出此言!”
“呼~!呼~!”
不知道何時,風聲已然越來越大了!
即使重新落下的車簾早已經隔絕了外面的濃濃殺機,可狹窄的車廂在此刻就宛如一個囚籠一樣,讓剛剛差點就身死於此的豔麗女子只能渾身戰栗著!
但沒辦法,無力反抗的她此刻所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額頭滾燙的兒子緊緊抱在懷中,並靜靜等待著命運的最終抉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