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心頭想著,就見到前方不遠處的廊道門前,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她身著花紅柳綠的衣衫,手中還拿著一件紅色的雕紋披風。
因見賈薔歸來,丫鬟瑞珠臉色含笑:“二爺,你從學堂讀書回來了?”
看見了賈薔回家,瑞珠就忙把手中的披風送過去給賈薔披上,嘴裡面還不忘叮囑一二:“二爺,這天氣性大,說變天也就變天了。晌午的時候我還說今天熱,結果這晚上來了反倒是覺著涼了,你在學堂讀書可還覺著手腳涼了?”
賈薔含著笑,對她的叮囑內心流過一道暖流。
瑞珠帶著賈薔去了裡面的屋子。
桌子上已擺放了碗筷,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她一邊兒為賈薔盛飯,一邊兒詢問:“二爺,你這兩日讀書可有長進?”
“這幾日我去學堂裡面讀書,《四書五經》都已掌握純熟,應該沒有問題...”賈薔面露笑意,準備坐下來吃晚飯。
丫鬟瑞珠自幼父母雙亡,乃是寧國府大管家賴大從集市上人牙子手中采買回來的家奴。
賈薔魂穿到寧國府後,就尋思找一個忠勇才乾的丫鬟伺候自己的飲食起居。
他念想這丫鬟瑞珠性情剛烈,為人忠厚老實,將其留在自己身旁必定能夠有所增益。
遂向嬸子尤氏討了這丫鬟來當貼身丫鬟,家中許多事情都是瑞珠在料理。
瑞珠為人手腳勤快,乾淨忠厚,從不偷拿賈薔的私人物品,行偷雞摸狗的盜竊之舉;嘴巴嚴實,也從不在背後造謠生事,為賈薔添麻煩,還知冷知熱曉得關心人,乃是賈薔身旁不可多得的通房丫鬟。
賈薔想到這裡又多看了一眼容貌可人的瑞珠。
這是自己向尤氏討來的貼身丫鬟,又稱通房丫鬟,才十四歲。
苗條的身子,圓潤的小臉,彎月似的眉毛。
一雙勾心心魄的嫵媚眸子,笑起來時宛如桃花。
長發挽個發髻,兩縷從耳側垂下,倒真是一個美人胎子。
神態裡滿是一種幸福微笑。
正說著,她便將盛滿白米飯的飯碗小心的擱放在他的身前,後又遞過來一雙筷子,側過臉,笑看著賈薔。
這裡是寧國府,三六九等,尊卑有序,丫鬟是不允許與主子同一張桌子吃飯的。
瑞珠就算是要吃飯,也得自己私底下回去吃。
她長的並不算太高,約莫一米六五的身高。
因是彎腰的緣故,胸脯此刻也齊到略高於飯桌的位置,顯得山巒起伏。
“哼,二爺,你剛才在亂看些什麽,真是要羞死人了!”
瑞珠語氣有點嗔怒,忙瞪了賈薔一眼,連忙退後幾步,不敢去看賈薔的臉色。
她雖然是賈薔身旁的通房丫鬟,心頭也對賈薔多有好感。
可瑞珠到底是女子本性,羞怯持重,少能放縱。
封建禮教,男女大防,縱使郎情妾意也得注意一二才是。
不過,瑞珠臉色微變又忙看向賈薔,見賈薔並無惱怒之色,這才神色稍霽:“二爺,我是二爺從大奶奶處討來的通房丫鬟,本不該拒絕二爺任何要求。可願二爺體諒,我究竟也是一個女兒家...二爺若真有那心思,也該給我一點兒時間準備才是。”
“準備什麽?”賈薔心知肚明。
這古代的通房丫鬟平日裡就居住在主人臥室旁邊的小房間內。
白天伺候主人衣食住行,晚上還要隨時聽候主人吩咐。
就連主子夫婦行房事的時候,她不但可以貼身伺候,還可以在主子招呼下,一起行房。
寧國府中的丫鬟與榮國府中的丫鬟一樣,也分那三六九等。
其中最得寵的丫鬟便是這通房丫鬟。
余下依次為:一等大丫頭,二等丫頭,三等丫頭。
瑞珠來了賈薔身旁當通房丫鬟心底裡面自然也是有所預料的。
恍惚間,瑞珠竟不敢抬頭去看賈薔,隻覺著自己臉色和耳朵微微發燙發熱了起來,腿腳也是有些發軟輕顫,看上去,竟然還有一種少女嫵媚之情。
她深吸一口氣,連忙轉移話題:“二爺,聽聞珍大老爺正準備為蓉大爺說媒娶親,讓媒婆在京城中尋覓佳人良配。”
“叔叔要為蓉哥兒說媒娶親?”
“是的,家中的事情,我都有留意,就是從家中姊妹們的嘴裡面聽來的消息。”
“蓉哥兒要娶親!”賈薔心下一擰,忙放下筷子,認真思考。
“二爺,怎麽了?蓉大爺娶親本應該是好事兒才對啊!”瑞珠一臉的迷惑。
賈蓉娶媳婦兒,乃是寧國府的大喜事兒。
怎麽看賈薔的模樣都並不像開心的模樣。
“哦?”
“是好事兒,是好事兒!”
聽了這話,賈薔忙點了點頭, 心裡面則是想著截胡秦可卿的事情。
現在秦可卿還未出嫁,他當可先下手為強,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賈薔心中沉思:莫要驚慌,我已預見未來。
忽然,外邊兒有人過來。
只聽見“嘎吱”一聲,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面目俊俏、身材細挑、輕裘寶帶、美服華冠的美少年出現在了賈薔的面前。
他一臉笑意的看向賈薔,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口中喊著:“薔哥兒,你最近怎麽搬出我屋子住了?自從你上次染病痊愈之後,你我兄弟之間怎的變得如此生分呢!”
賈薔隨意地掃了一眼前來拜訪的賈蓉,一臉淡然:“蓉哥兒,我之前與你居住在一間屋子裡面卻並無什麽關系。可前陣子我聽聞府中刁奴們都在傳一則謠言,說是你我之間乃有龍陽齷齪之事,甚至就連大老爺也被人造謠中傷,汙蔑抹黑,我若是還與你居住在一間屋子內只怕那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狗奴才,刁奴才,他們怎麽敢的。說,是誰在造謠生事兒,我非得要揪他們出來打板子,攆出去不可。”賈蓉聞言頓時暴怒出聲。
正說著,賈薔也沒了胃口,把碗筷放在桌上,拿汗巾帕子擦拭了自己嘴角上肥油油的油漬,淡然一笑:“你也莫要惱怒,而今我已經大了,總是要獨門立戶出去闖蕩的。”
賈蓉心頭仍舊有些不滿,卻又無處可以發泄,隻得無奈一歎:“這都是那些刁奴在幕後造謠誹謗,散播謠言,汙蔑我等的清白之身。不然的話,你我兄弟何至於鬧得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