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戒律都會有人敢打破的,也終於有了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
一名面色和衣著都在外人看來很平常的男人突然一聲不吭地一個猛子刺出人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群簇擁著夏無月的身著白袍的人的旁邊,伸出手就準備去抓下被簇擁的夏無月的面紗!
雖說那男人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體格極其頂尖強壯之人,但和那些侍者以及夏無月相比,頓時就會令人產生夏無月等人身板瘦削的感覺。
這男子的這一舉動使得人群的目光大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即便是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這男人肯定會因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但眾人也不阻攔他的行為,畢竟更多的人其實都想看看熱鬧。
看熱鬧不嫌事大嘛,自己乾這個的膽量沒有,但看別人倒霉的興趣那還是很充足的。
可就在那男人手指即將抓到夏無月的面紗邊緣的時候,嗖嗖幾聲傳來,那男人身體的動作突然一停,整個人仿佛就僵在了那裡一般,而簇擁著無月姑娘的侍者們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目不斜視地從其身邊徑直走過。
盡頭的侍者向他們點頭微笑,發放了專門給金人準備的準入證,這群人進了惟鄉樓,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那僵住的男人,只見他不知何時身上已中十數弩箭,隨著一陣肉體撕裂的聲音響起,這男人一聲不吭的倒地,鮮紅的血從他身下擴散開來。
緊接著就被後續趕來的侍者拖走,破碎的肉體在地面上拉出血跡,而血跡也隨著屍體被拖行的路線拉長,接著趕來的另一些侍者拿著清洗工具一路尾隨將血跡清洗乾淨,使得地面光潔如新,乾淨的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那樣。
眾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雖說是早就猜測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沒想到最終後果會發展成這樣。
這種狠辣的手段確實是起到了震懾的效果,使得之前騷亂的人群也是驟然一個停滯,漸漸有了回退的趨勢。
趙瑗倒還好,戰場都上過了,自然是怕這場面。
但他沒有也不敢吭聲,因為他很清楚誰這種時候出去當出頭鳥,就一定會淪落到與剛剛那男人一般的下場。
只是令趙瑗意外的是,被簇擁著的夏無月應該年齡不大,身為一個青樓的頭牌應當沒見過此等場面,那她是怎麽做到處變不驚的?
先前那幫擁擠的讀書人可就不淡定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們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只因為一個動作就丟了性命?
大多數的人小腿都還在顫抖,甚至有些人還當場漏尿失禁了。
這只是個小插曲,在金人的呵斥聲和侍者們的維護下,現場秩序漸漸恢復成之前的模樣,只是大家擁擠歸擁擠,但始終再也沒有人往金人通道那裡邁上哪怕一步。
甚至都離那裡遠遠的,就仿佛那裡鬧著鬼似的。
兩邊涇渭之分明,猶如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壁。
這時,趙瑗終於再次擠到前面,向侍者遞上了通行證,而侍者也沒有為難他,接過就開始核對起來。
然而,他想象中的侍者給他發放準入證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只見那人眉頭一皺,看向趙瑗問道:“這是你的通行證嗎,你確定你沒有拿錯?”
趙瑗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是的,請問閣下這是什麽意思?”
侍者點了點頭,旋即放聲高喊道:“來人啊,這裡有通緝犯!”
通緝犯?!
趙瑗一驚,旋即便注意到周圍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
“陸務觀!你好大的膽子!”那侍者滿臉得意地笑容,仿佛已經在慶祝自己立大功了,瘋狂對著金人們招呼著“大人們,我發現了陸務觀!”
趙瑗瞬間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是何種原因,但陸務觀現在是金人的通緝犯,而且由於自己拿的是陸務觀的通行證,這導致侍者把他當成陸務觀了。
他打開了系統,看著系統那湛藍色的面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瑗很快想到了對策。
問題是出在通行證上,面對這情況,只要解釋清楚自己不是陸務觀,通行證是路上撿的,不就行了?
只是沒了通行證, 他趙瑗也沒法進惟鄉樓了,這麽大好的機會,他趙瑗不想放過啊!
趙瑗欲哭無淚。
幾分鍾後,全副武裝的金兵包圍了這裡,領頭的統領上前打量了趙瑗幾眼,又拿出一張畫像仔細比對,半晌,他皺眉對著侍者說道:“你竟敢騙我!他是陸務觀?”
侍者趕緊解釋道:“大人,這是那人的通行證,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陸務觀的名字。”
說著他向金人遞上了通行證。
金人統領接過,掃了一眼,見其果然是陸務觀的通行證,於是點了點頭,指揮身後的人說道:“來人,把人犯拿下。”
“慢著!”趙瑗對此早有預案,此時擺了擺手,不慌不忙地對著金人統領道,“大人,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陸務觀,這賊廝想獎賞想瘋了,居然拿小民冒充陸務觀來冒功!”
“你怎麽證明?”聞言,金人統領製止了身後準備動手的金兵,饒有興趣地看著趙瑗道,“你怎麽證明?”
“不用證明啊,我就是我,我不是陸務觀,”趙瑗很淡定,“您手裡也有畫像,辨認一下不就很明白了?”
“嗯……”金人統領點了點頭,“我看著這畫像也覺得不是你。”
“大人,您再仔細辨認啊,那陸賊詭計多端,不然大人你們也不會……”侍者急了,跪在地上抓住金人統領的小腿,哭哭啼啼地喊著。
他就不明白,檢查的時候親眼見著這通行證上面“陸務觀”的名字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怎麽就突然出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