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太子把能騎馬的女人孩子全拉走了,大頭領阿提罕也率領幾十名親衛那可兒出逃,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攣鞮老弱們自知被拋棄,大營內秩序內徹底亂套了。
尚能跑動的女人、老人、孩子已背負籮筐衣物散開,而自知已無生路的老人,正對孩子、嬰兒痛下殺手。戰敗者的部落,嬰兒孩子就成了別人的奴隸了,不想成為奴隸就只有自殺。
當伊晨一路跑來,看到夜晚驅趕羊群、牛群的牧民時,就大感不妙了。
“艸,那攣鞮部首領居然拋棄族人跑了??”伊晨咒罵著,讓女親衛截住幾個匈奴人,雙方用比劃著溝通,確定攣鞮首領阿提罕確實跑了。
“追!不能放過他!”聽著女親衛與匈奴人手指比劃的交流,伊晨吹起了號角,呼叫周邊的土爾扈特斥候來增援。
畢竟,這攣鞮部幾千老弱病殘,不能沒人管麽。
伊晨留下200可汗衛士,200女親衛來把散開的牧民找回來,把他們趕回大營。
自己帶著100女親衛在上路追擊,看著快蒙蒙亮的天際,趕緊放飛了全部三十隻美洲角雕,讓他們搜索整片草原。
雕鴞已經陸續飛回,作為夜行生物白天基本處於休息,紛紛趴在馬背後方趴著休息,或者吃著投喂的肉干。
半個時辰後,屬於晨曦的橙紅之日出現天際,伊晨也看到兩隻角雕,嘰嘰喳喳地叫著,是回報發現了攣鞮首領馬隊的蹤影。
阿提罕後半夜都在跑,當看到晨曦之光時,他停下準備稍稍休息。
沒想到,空中正聚集過來,越來越多的美洲角雕在周邊盤旋。
當開始啃肉干,阿提罕這才注意到,周邊出現了幾隻雕。
警覺的他,發現這種雕,不是他所見過的草原金雕,或者鷹隼之類的,因為體型大太多了。
黑色的雙眼凶悍地瞪著他們,灰色的頭毛上豎起幾根黑色翎羽。
是自己手中的肉干吸引來的?作為匈奴人大首領的他自然知道不可能,鷹這種動物隻吃生肉,只有馴化的鷹才吃肉干。
長年戰鬥培養的危機意識讓他覺得這幾隻雕有些可疑,看著不會是獵雕吧。
攣鞮親衛那可兒共40多人,一半人下馬休息,還有一半騎馬仍然在警戒。
“呼,你過來,你們兩個!!”
攣鞮阿提罕叫來兩個騎馬的那可兒,準備讓他們去把這幾隻雕驅趕走。
當兩個騎馬那可兒正騎馬過來時,幾支利箭正射來。
草原箭那子彈頭尖錐體造型,提高出色了空氣動力學特征,飛行軌跡平穩。
兩匈奴人的腦袋和身體被幾支箭貫穿,無力跌落馬下,那馬在受驚之下,摔倒在地。
摔倒的馬兒,側臥在地,瘋狂亂踢的四蹄,卻成了致命的危險武器。
那蹄子狠狠地踢到了阿提罕,翻滾著狼狽逃離亂馬。
阿提罕卻看到,戴金屬頭盔,恐怖的黑色金屬面具,全身的金屬盔甲,還有全身金屬的馬鎧。
不應該存在的可怕騎兵,正揮舞著長刀不斷斬殺那可兒,那盔甲面具上濺滿鮮血。
“庫賽特!!!”攣鞮阿提罕,第一次見到了所謂庫賽特殺神的可怕。
寥寥幾個身著盔甲的戰士,就敢於和十多個那可兒交戰,還如若無人之境般,回轉斬殺。
眨眼之間,親衛那可兒就已經不敵了....
不行,不行,阿提罕趕緊抽箭搭上,拉弓射出。
趙國生產的鐵質箭鏃,他很珍惜一直不常用,這是珍貴的鐵器。
但現在已經不需要珍惜了,希望能對那庫賽特騎兵有所殺傷。
可是,就算55磅的匈奴短梢角弓,鐵器的箭頭也只是射向了那人的馬鎧,且被馬鎧給擋住了,沒有造成有效殺傷!
伊晨看到有人向自己射箭,更加興奮了,戰鬥的快感讓她熱血沸騰,掄起了那柄中式長偃月刀,80cm的沉重刀頭,帶著散亂黑馬尾櫻揮下。
阿提罕見那敵人帶頭騎兵,眨眼衝到了自己面前,掄起了長柄大刀向自己砍來。
他不會抽馬刀去擋,持長刀去擋騎兵衝鋒都是傻子,此刻正確的做法,不是蹲下,而是滑鏟,就地躺下。
伊晨見自己這一刀似乎要揮空,但卻見旁邊還有個匈奴人,正死命要護住那個衣著華貴的匈奴人。於是,伊晨使出了春秋刀法三十六式,反手挑刀。
再用一個反手捉握,上挑刀,砍了似乎是護衛的匈奴人。
馬下的阿提罕,正感覺自己幸運地躲過這一刀,卻沒想到,被鮮血飛濺了一身,也眼前也是一片黑紅。
他的親衛那可兒,直接被當場斬斃,毫無生氣地躺倒。
阿提罕再度抬頭時,與那戴面具的庫賽特騎兵四目交會,暗自咒罵一聲。
此時,卻感覺後面有人猛推一把自己,向前衝去,等回神過來,一支利箭已經穿通了自己的臂膀皮甲,從自己肩膀穿出。
由於精神高度集中,阿提罕稍微感受到疼痛,但這一箭的威力,仍然讓他仰天摔倒。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折在這裡.......
這時,他看到自己的趙國的鐵刀,左手拿刀,右手似乎完全廢了。
看去周邊,自己的親衛那可兒已經沒有幾個站著的了.......
“我,攣鞮部,沒有怕死的!給我戰鬥到底!!”
他對著自己那可兒大喊,激勵他們繼續與庫賽特騎兵對決。
“你不要叫了,很吵,知道嗎??”耳邊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讓攣鞮阿提罕頓時一愣。
阿提罕眼裡,那帶面具的庫賽特騎兵,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己面前,掀開了面具,用著林胡語問道:“你就是,攣鞮阿提罕嗎?”
看到那張臉,阿提罕瞪大了雙眼,面具後,是一個稚嫩孩童的臉,還是個女孩,長得不似草原人的粗獷,反而是一種中原人的柔美。
“你.......你是.......誰!!”由於鮮血流出,阿提罕的右臂脫力,只能用鐵質馬刀,撐著自己的身體,況且半夜狂奔沒休息。
“庫賽特,長生天神女,伊晨。”伊晨自報家門,順勢靈活地跳下了馬。
伊晨這才發現,這個攣鞮阿提罕首領也沒多高啊,也就比自己高了一點點,一米6吧,屬於敦實的矮胖子。相比兒子帕拉伽斯身高1米8的高胖,差別很大哦。
“長生天神女.........?你憑什麽?憑什麽自稱長生天女兒!!”阿提罕穩住了自己身體,舉起趙國鐵刀,用匈奴語咆哮道。
就是這個女孩,就是一切問題的起源,引發了自己部落大批奴隸外逃的罪魁禍首,顛覆了整個金字塔式統治結構的災禍。
“我們之間的事都是舊帳。這些舊帳我們就要一點點算唄。”伊晨繼續用林胡語說,雖然她不一定聽得懂匈奴語。但攣鞮阿提罕一定聽得懂林胡語。
“..............”見女孩一直說林胡語,阿提罕沉默後,也改口用林胡語。
“為什麽是舊帳?”
“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倔納石薇。”伊晨開口笑道。“這個名字,你應該比較清楚了。”
“..........”阿提罕聽後,頓時一愣,隨後又開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開始癲狂,肆無忌憚地笑道,開始用匈奴語自言自語,“好啊,鐵穆,倔納鐵穆.......你真是夠好的........哈哈哈哈哈”
伊晨看了下周邊情況,女親衛都趕來了,將40多個攣鞮護衛殺得一片倒,沒幾個活著的。
笑了一會兒,阿提罕停頓了下,對著伊晨用林胡語吼道:“我們.....我們的仇恨到此......別再互相報復了。”
阿提罕盯著伊晨說道,“我把攣鞮部眾,全部給你..........你殺死我。我們仇恨就結束吧。”
“哦?那個死老頭子,也是這樣對你說的,然後他把部落民給你,仇恨結束了?”
伊晨笑著, 看著阿提罕,那瘮人的笑容在如此稚嫩美麗的臉蛋,是如此詭異。
“死老頭子.......”阿提罕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為什麽女兒要責罵自己的父親?
“所以老東西該死了,被你殺死,他也是活該。”伊晨繼續笑著道,“你也一樣該死。”
“但是你也沒放過倔納部啊,不是你又叫禽黎部胡勒耶,去追殺倔納部了嗎?其實道理是一樣,你們都該死!”
見伊晨把事情抖出來,阿提罕深知,談判失敗了,對方顯然要滅族自己。
頓時,兩人原本完全靜止不動,然後同時爆發,快步衝向對方。
伊晨舉起中式長偃月刀向前突刺。
阿提罕單手提刀向上格擋,擋下刺向頭部的一擊,手臂隱隱一震。右臂中箭處開始疼痛,並勉強控制可能讓他在此喪命的狂怒。
這丫頭的刀好重啊!虎劈華山之力,可有千斤之重。
伊晨猛然逼近,像屠夫般大力揮刀,橫刀斬,上挑,纏頭裹腦式,4招連出,招招致命。
阿提罕若不想被刺中,就只能往旁邊閃開。
他的左臂在一次次擋下刺擊後逐漸麻木。
到第五下格擋時,伊晨轉身回旋斬,一刀劈斷了阿提罕手中的趙國鐵刀,將刀頭深深砍入了他肩膀到胸口,肩胛骨碎裂,血液頓時粘滿了刀身。
伊晨一把抽出長偃月刀,阿提罕閉上眼睛,無力倒下。
這時,阿提罕似乎冥冥之中聽到一句林胡語:“倔納石薇,你們倔納部仇,我已經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