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一間小飯店裡面卻是燈光亮如白晝,裡面的人大聲的勸著酒,好不熱鬧。
“喝,喝,喝。這才哪到哪,不喝完這一瓶不能走哦。”一個頭髮就剩幾根垂在臉上,滿臉肥肉擠的眼睛就剩下一條縫,穿著西裝倒是有點人模狗樣,他站著說話,旁邊的人也都站在旁邊配合著笑。其他人哪怕不情願也不會表露出來,誰叫這個人是工程的總負責人呢,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帶頭喝酒的人叫周為生,那時候趕上了深圳建設時期,書沒讀過幾句,但耐不住趕上了好時候啊。讓他在幾年間就成為了身價上千萬的老板,可即便如此他但對下面做事人是真的黑啊。少說加班扣工資,就連別人老板給發的高溫補貼他都找借口克扣掉,私底下別人都叫他周扒皮。
他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說道:“周總,這都第四瓶了,差不多了等下明天上班要起不來了。”
可周扒皮可不管那麽多,堅持要喝完那一瓶白酒,可才喝兩口就趴桌子上睡著了。
周圍的人皆是松了口氣,氣氛也變得輕松了一些。
“小陳,你等下送一下周工。送完了記得早點回來”那個中年人對坐在角落的人說道。
角落邊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短袖,五官端正但眉毛緊促在一起的男孩子。臉上雖然紅了,但還是能看出那種稚嫩。
他點頭應是,然後把周扒皮的手扛在肩上慢慢的向外走去。不是他不想快,而是周扒皮就像沒有骨頭一樣,兩隻腳也在打架一樣。
一個小時以後,他才好不容易把周扒皮丟回了家。出了門,他發現那個的士司機居然還在門口等他。
“這大晚上的接單也不容易想著你也要回去,所以等等你。”司機坐在車裡一邊說著,手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他。
汽車和煙一起點燃,看著倒退的高樓大廈,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叫陳有魚,一個一流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當初家裡說土木工程大有可為,他盡管不喜歡但還是聽了家裡的安排。他出大學前以為可以去建設祖國,輕輕松松月入上萬。到了工地才發現這都是他的想象罷了。
來上班的這半年,他接觸最多的就是一些高中生都可以完成的看著澆混凝土,然後整理一下一天的乾活資料。晚上除了喝酒應酬就是喝酒,要不就是去某個會所按摩。一個月別說上萬了,三千就不錯了,每個月下來一毛不剩。
正在他想的出神的時候,旁邊的司機笑道“想啥呢,這麽入迷。”
他吐了一口煙霧,看著窗外道“想讀書有什麽用啊,還不如能喝有用,命運不公平啊。”
“哈哈哈,還是年輕好啊,有這麽多的多愁善感。這個世道,都是為了生活活著,沒有人容易啊。錢難賺,shi難吃啊”
聽完司機的話,他也默認了如此。他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離開家前說過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所以他收起了情緒。
“嘀嘀嘀、、、”一道強光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聲音向著他急速的接近,他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