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看到兩個小廝坐在巷口聊天,不時瞟一眼緊閉的房門。
“小七,你帶著兩個兄弟去支開那兩,不要暴露身份,免得打草驚蛇。”晁蓋吩咐說。
阮小七嘿嘿一笑,應道:“哥哥隻管放心,且看我的手段!你,還有你,跟我走。”
活閻王並兩個士卒大搖大擺走上前,徑直撞在一人身上。
“哪裡來的賊鳥廝,敢攔你爺爺的路!”看著被撞翻在地的小廝,阮小七罵罵咧咧,趾高氣昂的又是一口唾沫吐在人臉上。
小廝勃然大怒,立刻上前推搡,“乾你娘,莫不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要怎樣?”
“你要怎樣!”
阮小七此刻妥妥的流氓地痞作態,二人誰也不動手,你推我我推你,嘴上倒是毫不留情鬥個正歡。
突然,他暴起一腳,狠狠的踹中那人腹部。
當時大意了,沒有閃!
“你不講武德!”小廝跪在地上,一陣乾嘔,隻感覺自己胃裡翻江倒海。
梁山三人不再糾纏轉身就跑,“小崽子,不服來打我呀!”
作為高衙內的幫隨,他在東京城橫行霸道慣了,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小廝怒罵連連和同伴一起追了上去。
“小七好樣的,只是這流氓氣質,著實不像演的。”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晁蓋啞然失笑。
“嘟嘟嘟!”上前敲門。
等了片刻,見屋內沒有動靜,晁蓋又敲了三下。
“嘎嘰~”大門被打開一條細縫,裡面露出一隻明亮的大眼睛四下打量。
“你是誰?來做什麽?”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傳出,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戒備。
晁蓋抱拳拱手:“我是林衝的好友,此來接林娘子南下山東,和教頭團聚。”
“砰!”房門再次緊閉,“夫人!夫人!老爺派人來報信啦!”
又等待了幾分鍾,一精神矍鑠的老頭打開門,神情有些狐疑,他看了看幾人,對晁蓋說道:“隻準你一人進屋!”
晁蓋也不介意,揮手讓隨從在附近等候,隨老頭進了屋。
老頭正是林衝的嶽丈,他姓張,曾經也是禁軍教頭。
他提著一根哨棒,冷哼道:“你說你是林衝的好友,可有憑證?”
“怕不是高衙內派過來的小廝吧!今天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老夫便打斷你的腿!”
見到張教頭這般態度,晁蓋忍不住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他語氣中帶著敵意,而是覺得張家父女被高衙內那狗賊逼的夠嗆。
還是來晚了呀!
此時林家娘子帶著剛剛開門的丫鬟錦兒,正站在前廳的屏風後張望。
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有一絲期盼。
相公啊,相公,不知道你現在過的可好,奴家好想你呀!
她面色蒼白,神情憔悴。
近日來,那高衙內來得越來越頻繁,行為也越來越過分,顯然是漸漸沒了耐心。
下意識攥緊拳頭,指頭關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指甲陷入手心,淡淡的血絲從指縫間滲出。
她心中已存死志!
“張教頭不必緊張,這是我林衝兄弟的親筆信,還請過目。”晁蓋說著從懷中掏出信件。
老教頭接過信,打眼一瞧,發現確實是自己女婿的筆跡,他拱了拱手十分歉意的說:“好漢莫怪,天天有人上門騷擾,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一聽到有丈夫的書信,林娘子哪裡還坐得住,她急急跑了出來,一把從父親手裡奪過信件。
感受到林衝信裡,那字裡行間的關切,和濃濃的相思之意,眼淚不知不覺撲簌簌的淌了下來。
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把信放在心口,隻覺得有了依靠。
丫鬟錦兒看到自家夫人淚流滿面,也受到了感染,上前和林娘子抱在一起哭成淚人。
晁蓋有些動容,心裡頓時騰起一股怒火,“高俅,高衙內!切莫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晁某必將讓你等生不如死!”
......
高衙內,本名高坎,原本也是個在街上廝混的潑皮。
他和高俅是叔伯弟兄,高俅發達後,為了能享受富貴,便不擇手段來攀附高枝,不惜給高俅做乾兒子。
這人專愛調戲良家婦女,又被人稱為花花太歲,因東嶽廟燒香時碰見林衝妻子,垂涎她的美色,於是就有了後來設計陷害林衝的一系列事情。
此刻,他帶著五個幫閑,來到張家所在的巷子。
“嗯?王五趙六那兩個混蛋呢?讓他們在這裡盯著,現在人都跑哪裡去了!”高衙內開口咒罵,不過卻並不放在心上, 他此時精蟲上頭也顧不得其他。
一想到林家娘子那婀娜的身姿,和端莊秀麗的面容,他隻感覺一陣口乾舌燥,不由得再次加快腳步。
太尉高俅不能生育,他作為螟蛉之子可謂是享盡榮華,什麽樣的女子弄不到手,可他就喜歡人妻這一口,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娘子,娘子我來了,快開門呀!”
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屋內眾人面面相覷。
“定是高衙內那廝來了,好漢且不要出聲,我去打發他們走。”張教頭開口說道。
晁蓋默默點頭,轉身進了屋內。
“林衝已經死了!老不死的快給我讓開!”
“給我衝進去,少爺我今天就要洞房,誰也攔不住!”
“娘子,娘子你在哪裡呀?真是想煞為夫啦,嘻嘻~”
高衙內一臉猴急,帶著人不顧張教頭的阻攔直接衝進院內。
“狗賊,今天你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裡!我說的,玉皇大帝也留不住!”
晁蓋從屋內走出,須發皆張,殺氣騰騰。
“砰!”附近的梁山士卒聽得動靜,立馬跑了過來,在晁蓋的示意下關上了門。
“老不死的,你在搞什麽鬼,這個賊漢是誰?怎會在我娘子家中!”高衙內高聲喝問,待看到六個壯漢灌進院內堵死了出路後,他心中頓時感覺不妙。
“你們想幹什麽?知道小爺是什麽人嗎?誰給你們的狗膽!”
高坎神色慌張,由自強裝鎮定。
晁蓋捏了捏拳頭,骨節劈啪作響,他冷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