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茶館坐落在春風巷,以物美價廉著稱。
今日是春風巷發小相聚的日子。
“阿興,外面風大,快進來吧。”
魏強身穿嶄新黑袍,熱情的主動招呼著,“這次相聚,再也不用像之前站在外面喝西北風了。”
楊興笑道:“強哥客氣了,我沒遲到吧?”
相較於一個月前,魏強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豪氣。
“沒有,但是就差你了。”
魏強扶著楊興的肩膀。
茶館角落,二妞,小山,王虎都已經入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少女。
少女名叫夏夏,一襲黑色長裙,長相清秀,身姿婀娜,五官說不上精致,但十分耐看。
尤其是身上有著一股普通窮人所沒有的乾淨。
夏夏原本是春風巷的孩子,父母是擺攤賣水果的,但是在去年父母接連病逝,她則被城南的姑姑接走了。
據說她的姑姑出身富貴,吃喝不愁。
雖然從未表明姑姑具體背景,但春風巷隱約還是有傳聞,據說就是五大家之一的夏家。
眾人與她已經有一年沒見了,魏強只是象征性喊了她一聲,沒想到她竟然來了。
“阿興來了!”
看到魏強和楊興走進來,小山第一個站起身來,其余幾人也是站起身。
“興哥。”
夏夏眼中一亮喊道。
以前雜貨鋪生意好的時候,陳氏總會買一些飴糖、板栗給楊興,而楊興都會分一些給她。
這些事情她都記在心裡。
楊興笑道:“夏夏好久不見了。”
魏強眉頭暗皺,不動聲色道:“來,大家坐坐坐。”
小山道:“強哥,今天是你安排的,你最大,理應坐首位。”
魏強連忙擺手道:“哪裡輪得到我,還是夏夏坐吧。”
小山心中一驚,意識自己說錯了話,“那...那夏夏坐。”
夏夏現如今可是和大家族有關,雖然不知道關系深不深,但也不是升鬥小民能夠比的。
在幾人一番推辭後,夏夏坐到了主位之上。
隨後幾人開始攀談,議論,講述著這段時間經歷。
楊興暗暗觀察。
夏夏是變化最大的,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
在春風巷的時候,她喜歡跟在眾人身後,膽小且沒有什麽主見,現在說話大大方方,而且樣貌也是張開了不少,引得小山和王虎頻頻側目。
感覺夏夏就像是裡裡外外變了一個人。
其次變化最大的就是王虎了,成爺那件事後沒多久,老王就去了,沒能撐過這個冬天,這一系列的刺激讓王虎像是變了個人,話都少了很多。
而小山也是有了幾分變化,進入醫館學習之後,少了幾分木訥和單純,為人處世變得圓滑了不少。
二妞則變化不大,說話還是心直口快,目前在大富人家當丫鬟,雖然地位卑賤,但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語氣中帶著幾分顯擺。
至於那魏強則是被長輩看重,年底可能就會任職一份差事,話語中明顯帶著幾分自得,意氣風發,顯然這段時間混的十分滋潤。
幾人聽到這,都是暗暗羨慕。
“阿興看來混的也不怎麽樣。”
小山看了楊興一眼,心裡這才好受一些。
家裡老爹死了,家中沒有依靠,又沒有錢學手藝,守著那雜貨鋪能吃飽飯就算了不起了。
二妞突然開口道:“成爺死了,你們知道嗎?”
王虎一臉戾氣道:“什麽成爺,那就是成狗。”
陳成在春風巷作威作福,提起他眾人恨得都是牙癢癢。
“就是,提一個死人幹什麽,晦氣。”
魏強看向了楊興,問道:“阿興,上次你說你要去學武,學成了嗎?”
眾人都是看了過來。
學武是一條出路,不論是走鏢還是武科。
但是學武太難了,尤其是對於平民百姓,更是難如登天。
在他們看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出路。
那就是學一門手藝混一口飯吃。學武,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楊興平靜的道:“暫時在德寶武館學武。”
“你真去了啊!?”
二妞瞪大了雙眼,道:“我聽說學武很難,武科要到明勁才行,除了對根骨有很高的要求外,還需要大量的肉食進補才有機會到達明勁。”
小山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二妞道:“府裡很多護院,以前就在武館學習,後來沒能到達明勁,這才當了護院,這些護院平日為了一口飯食被呼來喝去,像狗一樣使喚,還沒有自由......”
說到這,二妞連忙噤聲。
夏夏也是瞪了二妞一眼。
這時,魏強一臉豪氣的樣子道:“阿興,不如你和我乾吧, 不說發財,保你有一口吃的。”
說是要照顧楊興,但明顯是打算收楊興作為自己的小弟。
楊興搖了搖頭,“算了,我先學著再說吧。”
二妞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阿興,你啊什麽都好,就是一根筋。”
小山聽到楊興拒絕,懸著的心才松了下來。
在他看來,能夠傍上魏強可是一件好事。
楊興真是一個傻子,這樣的好機會竟然不知道把握。
而一直沉默的王虎點頭道:“學武確實太難了。”
夏夏抿著嘴唇,欲言又止。
沒人認為楊興習武能夠成功。
就像是二妞所說,那些被人呼來喝去,像狗一樣使喚的護院,可能就是楊興的一生。
接下來,眾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氣氛也融洽了起來。
時不時訴說兒時趣事,或者展望一番未來。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眾人起身紛紛離去。
魏強深吸一口氣,上前道:“夏夏,我送你吧。”
就在這時,茶館外傳來馬蹄和車軲轆翻滾的聲音,隨後一個老嫗從中跳了下來,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下來到了夏夏身邊。
“小姐,該回去了,要不然老夫人該著急了。”
“我知道了。”
夏夏應了一聲,轉頭看向了楊興低聲道:“興哥,你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來夏家找我,我定力所能及的幫你。”
說著,夏夏跟隨老嫗上了馬車,在幾人愕然的注視之下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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