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府城鳳陽。
這裡的一切比之南州,多有不同,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既有北方的硬朗豪爽,又不失南部的溫柔儒雅。
南州十數萬大軍攜無敵之勢,不到三日便攻下了鳳陽城。青州州牧親自帶人開城投降,羅達受降之後,率大軍進駐。
此刻,鳳陽城內,主將羅達與副將常宣,站在城牆上瞭望。
“總算不負少主所托,順利拿下青州。”遙遙望去,府城盡收眼底,羅達感慨道。
士兵們各司其職,開始在城內巡邏布防,日常秩序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恢復。這場戰爭並沒有給府城帶來太大的傷害。
“沒想到真的被軍師給說中了。那位陳懷德竟然因為輸給將軍,就真的打開城門……我算是服了,軍師料事如神。”常宣有些不敢相信。
羅達點頭說道,“軍師不愧是狀元之才。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此言不虛。對了,軍師人去哪了?”
“好像是在忙著安置州牧麾下一應投誠的官員。”常宣說道。
羅達頗為感慨道,“當初少主派人將軍師護送至南州軍中,咱們這些人還有些瞧不上人家讀書人。”
常宣舉杯敬酒,“能這麽快拿下鳳陽,將軍英明神武,居功至偉。”
“有如此戰果,多虧了兄弟們齊心,用命拚殺。”羅達搖了搖頭道。
“那也是將軍您治軍有方,將士們才會如此。”
羅達搖頭,“好了,別拍馬屁。不要因為才打了幾場勝仗就飄飄然。戰事能如此順利,主要還是青州軍的戰力不強,接下來面對虎賁軍,才是難啃的硬骨頭。”
“將軍放心。以咱們南州大軍現在的實力,就算是遇上了虎賁軍也不怕他們。”常宣自信滿滿說道。
羅達一臉嚴肅道,“少主給咱們送來了狀元郎做軍師,還有這十數萬大軍,加上幽州的戰馬。若是仗還打不好,我等還有何顏面以報楚家。”
“將軍說的是。是屬下孟浪了。”常宣收起了玩鬧的表情,認真表態。
“給少主傳信吧。我軍已經攻下鳳陽,問問少主接下來有何指示。”羅達吩咐道。
常宣抱拳領命,眼中卻有一絲憂愁,“是。末將稍後就去傳信。”
“常宣,你有心事?”羅達發現了下屬的情緒不對,開口問道。
“將軍,大軍一路北上,力求速戰速決。眼下戰線拉的太長,輜重、糧草都有些跟不上。繼續北上將面對虎賁軍,他們可是以騎兵聞名。”常宣露出擔憂之色。
羅達沒有為此擔心,出言安慰道,“我們要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爭取打通一條前往金陵的道路。”
“可行嗎?”常宣眼見將軍這麽有信心,不免有些疑惑。
“南州大軍舉旗的目的,是為了配合少主,”羅達解釋道,“單純攻城略地,不是我們的目的。”
“少主孤身闖入金陵,周旋於各方勢力之中,真是替他擔心啊,”常宣面露慚愧之色,“只可惜我們鞭長莫及……”
“少主之前就做了安排,幽州答應提供十萬戰馬,只要我們拿下青州,”羅達說出了這個秘密,“屆時幽州將會參戰,與南州雲州一起,夾攻中州虎賁軍。”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南州、雲州、幽州,三州兵馬匯聚,中州虎賁軍又有何懼!”常宣眼前一亮,露出興奮之色。
羅達點頭道,“另外,少主已連夜趕往定州,穩住定州局勢。定州衛若是不妄動的話,我們跟虎賁軍便可以放手一戰……”
“我等只需勉力殺敵,少主多番籌謀,奔波勞累,太辛苦了。”常宣感歎道。
羅達點頭,“是啊。合縱連橫,少主身上,看見了當初大帥馳騁沙場的身影。”
“少主與大帥不同。大帥就是太過仁義,才被那**人所害。”常宣說起往事,咬牙切齒道。
此時,一隻信鴿降落,停在桌沿上。羅達伸手將鴿子抱在懷裡。
“是少主的最新指令。”片刻之後,羅達看完了信鴿傳遞的信息。
常宣神情一震,“少主怎麽說?”
“令大軍立即北上,威壓中州!”羅達表情嚴肅,情緒激動。
常宣略顯興奮道,“將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早日替大帥報仇雪恨!”
常宣跟隨羅達多年,是心腹之人。而羅達這些人,都是楚白衣曾經最忠誠的部下,當年在北疆戰場,全都受過裕親王的大恩。
自從楚白衣含冤而死,這些存活下來的老兵,一方面要扶保少主,一方面想盡辦法替主帥報仇雪恨。
羅達幹了一杯,吩咐道,“暫且在鳳陽修整一日,明日大軍拔營。你去準備吧。”
“是。”常宣起身告退。
金陵。
街邊茶館。
說書先生正口沫橫飛地招攬生意。
“話說南州雲州舉旗,兩州大軍合兵北上,一路攻城略地,無人可撼其兵峰。眼下,南州大軍已經攻克青州首府鳳陽,青州淪陷。”
聽到這麽震驚的消息,坐在茶館裡的眾多茶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什麽,青州淪陷?”
“真的假的。”
“那南州大軍繼續北上,中州不就危險了?”
“萬一他們打到金陵,咱們該怎麽辦啊?”
瞬間,整個茶館裡亂糟糟的,吵成一團漿糊。
說書先生對於造成的轟動效果頗為滿意,繼續說道,“十幾萬南州大軍已經揮師北上,大胤最精銳的虎賁軍,將與南州大軍對上,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得了吧,你這消息到底準不準,從哪聽來的?”
“南州舉旗才多久,這麽快就拿下青州了,為了騙幾個賞錢,說的跟真的一樣。”
“中州二十萬虎賁軍,足以令天下軍隊聞風喪膽,別吹牛了。”
“聽他在那互吹大氣。朝廷戰報都沒有傳來,這說書的編的跟真的一樣。”
茶客們反唇相譏,很明顯,大家都不信南州軍隊攻下青州的消息。
說書先生見茶客們不相信自己,擼起袖子,正要跟諸位客官理論。遠處,突然有兵士騎馬飛奔,是送加急戰報的傳信兵。
“南州大軍攻克青州,中州告急!”
“南州大軍攻克青州,中州告急!”
傳令兵騎著馬往前疾馳,很快消失在街頭,周圍的看客們開始議論紛紛。
“青州真的淪陷了?”
“應該是真的。剛才那兵士,好像就是送戰報的傳信兵。”
“完蛋了,南州大軍不會真的就要打到金陵了吧?”
“這該死的說書先生,真是烏鴉嘴,居然被他蒙中了。”
“青州淪陷。接下來中州馬上也要大亂了,這可如何是好……”
確認了青州淪陷的消息,眾多茶客們交頭接耳,面露苦色。
說書先生一臉無語,暗自腹誹,跟你們說,你們不信。現在知道了真相,又接受不了,這幫市井小民,真他妹的難伺候。
茶館外。
街道上。
楚天與葉紫萱手牽手在逛街,聽到傳信兵的呼喊,兩人在街頭停下腳步,周圍到處都是沸沸揚揚的議論聲。
“楚哥哥。”葉紫萱停下腳步,有些擔心。
楚天溫柔以對,“怎麽,聽到他們說的,擔心了?”
“嗯。”葉紫萱默默點頭。
楚天微微一笑,“別擔心,沒事的。我人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
“你越是這麽說,我心裡越是不放心。”葉紫萱現在的表情,像個小媳婦一樣。
楚天將佳人摟在懷中,笑著說道,“剛才這戰報中不是說了,南州大軍勢如破竹。”
“可是虎賁軍乃大胤精銳之師,你有信心嗎?”葉紫萱抬起頭望著楚天,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楚天握緊葉紫萱的小手,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既然走上這條路,若沒有把握,我不會輕舉妄動的。畢竟那麽多人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們為我擔心的。”
葉紫萱臉色泛紅,沒有說話,偷偷地看了楚天一眼,他也太會了吧。
隆王府。
書房裡。
隆王楚雲策仔細端詳著手裡情報,夜朗兄妹安靜站在一旁。
“南州兵馬這麽快便拿下鳳陽,楚天這罪子,還真有些本事。”隆王楚雲策呷了口茶水,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夜朗出聲提醒道,“主上,屬下收到密報,楚天得到了幽州方面的支持。”
“天助我也。南州幽州合兵,與虎賁軍硬拚,”隆王嘴角上揚,仔細盤算,“定州不摻和,西部邊軍要北上馳援……”
“王爺英明。如此一來,夜幕便成為最後贏家。”夜兒眉頭一挑,出言奉承道。
楚雲策志得意滿,豪氣說道,“等他們打的兩敗俱傷,到時候本王的兵馬出動,加上夜幕的上千名殺手,天下可期。”
“屬下恭賀主上,得償所願。”夜朗躬身行禮。
楚雲策收起笑容,“讓你辦的事情進展如何?”
“屬下連日奔波,已經搜刮了各地富商、大戶幾十人,”夜朗如實稟報。
楚雲策滿意點頭,“呵呵。收獲幾何?”
“共收獲金銀等不下200萬兩。另有珍寶、字畫、古董等不計其數。”
隆王開懷大笑,“哈哈哈,做得好。”
“王爺,這下有了足夠經費,製霸天下,指日可待。”夜兒適時的奉上馬屁一份。
楚雲策笑意盈盈,“不著急。先讓那楚天打個痛快,等他們消耗差不多了再說。”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夜兒插話道。
“沒錯。小丫頭最近大有進步。”楚雲策笑著點頭,不吝讚美之詞。
夜兒嘴角上揚,“嘻嘻,都是王爺教導有方。”
“安排人手,行刺楚雨寒。”楚雲策眯起眼睛,“另外,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
“主上的意思是,讓二皇子三皇子反目?”夜朗抬起頭來。
“這些個小崽子,本事不大,也敢覬覦皇位,呵呵。給他們添把火。”
“屬下馬上去辦。”
“招募私軍的事要加快動作,千萬不能走漏風聲。”楚雲策吩咐道。
夜朗抱拳回應道,“是。”
“打吧,打得越凶,時局越亂越好。”隆王喃喃自語著。
夜朗兄妹暗中對了一個眼神,先忍一時,早晚會有機會報仇的。
景陽宮。
端木漁端坐鳳椅上,與端木易獨自會面,宮女和宦官早就退了出去。
端木易上前見禮,“阿姊。”
“前線戰況如何?”端木漁已經顧不得上下尊卑,急忙問道。
端木易憂心忡忡道,“東胡人殲滅了陛下派去的援兵,眼下勢如破竹,蒼州很有可能會抵擋不住。”
“那南州的兵馬呢?”
端木易沉默片刻,如實稟報,“那罪子的人馬,已經拿下青州了……”
“什麽,這麽快!”端木漁聞言,站起身來,又驚又怒,“南州歷來貧弱,又缺乏戰馬,為何會有如此戰力?”
端木易拱手道,“南州大軍剛剛得到了大批戰馬,勢如破竹,無人能擋。”
“該死。打下了青州,接下來必定會繼續北上,劍指中州了?”端木漁眼神冰冷。
“阿姊英明。”
端木漁眉頭緊皺,“虎賁軍乃大胤精銳,對付南州那點人馬,應該手到擒來吧。”
“阿姊……世事無常啊。”端木易言語之間有些悲觀。
端木漁有些慌亂,“怎麽,你對戰事並不看好?”
“臣弟以為,還是要盡早做好打算,”端木易直言相告,“虎賁軍徒有盛名,多年來卻不曾出戰,軍紀渙散,軍備松弛,臣弟實在是擔心……”
“你是說,虎賁軍徒有虛名,戰場的情勢並不樂觀?”
“臣只是擔心萬一……”端木易低下頭去,聲音越來越小。
端木漁沒有計較,她明白自己弟弟,平日裡雖膽小怕事,卻有著趨利避害的本能,追問道,“那你有什麽好主意?”
“把端木家的資產,盡快處理一批,悄悄向外轉移,”端木易上前一步,諫言道,“阿姊,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說的對,罪子已然得勢,是要防患於未然了。”端木漁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憊。
“無論時局如何,都要給小外甥留下足夠家底,”端木易早已計劃好了一切,“萬一事情不如意,至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恩。這些事就交於你來辦吧。”
“臣弟必不負所托。”端木易拱了拱手道。
端木漁下了決心,“咱們手裡最值錢的產業,就是覆蓋中州的那些青樓,趕緊找下家吧。小心些,別被人發現端倪。”
“阿姊,這可是咱們手裡最大的財源了。”端木易心中有些不舍。
端木漁陽光毒辣,當機立斷道,“既然要準備後路,動作就要快,時機轉瞬即逝,若是被楚天等人覺察,屆時怕是再想出手就難了。”
“哎。隻好如此了。”
“阿弟想好了要將財產轉移去哪裡?”端木漁問道。
“定州倒是可以留條後路,臣弟已經有所準備,”端木易沉吟道,“不過若真到了最壞的境地,離開大胤出走海外,怕是唯一出路了……”
“要遠走他鄉了嗎……”端木漁聞言,眼神中透露著深深的不甘。
端木易勸慰道,“阿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罷了。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本宮乏了。”端木漁閉上眼睛。
端木易拱手行禮,“娘娘英明。微臣告退。”
榮王府。
密室內。
喬裝改扮的大皇子楚克用前來拜訪。
楚雲天,“我兒怎麽突然來了。”
“父親。”楚克用對著榮王躬身行禮。
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必然令人大跌眼鏡。楚南星與華妃之子,大皇子楚克用,竟然喊榮王父親……這裡頭的信息量太大了。
不僅如此。榮王的女兒南宮翎,還有皇后腹中胎兒,都是榮王的種……
“用兒,眼下時局紛亂,以後我們還是盡量少見面。”榮王呷了口茶水。
楚克用如實說道,“父親,孩兒最近幾日難以成眠,心中總是憂慮……”
“你母親那邊還好吧?”
“自從我們父子相認之後,母妃一直掩飾的很好,楚南星並無察覺。而且,這些年來,皇帝也很少到母妃那裡去了。”楚克用如實稟報。
楚雲天冷笑,“呵呵。楚南星上位以後,放縱皇后乾政,這大胤是一天不如一天。”
“父親。眼下兵災四起,咱們要早做準備。”楚克用略顯擔憂道。
“不急。南州大軍攻克青州,各方都很著急。三皇子到夜幕下注,點名要二皇子的人頭。讓他們先鬥上一鬥。”
“父親言之有理。”楚克用既感歎於楚無傷的狠辣,也震驚於父親的情報能力。
“楚雨寒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角色,這下更有趣了。”楚雲天露出笑容。
“父親,咱們什麽都不做嗎?”
“亂世中,無為才能有為。”楚雲天老謀深算的回應道。
楚克用眼前一亮,“父親的意思是,鷸蚌相爭,咱們做漁翁?”
“不要總想做出頭鳥。多學學老三,能隱忍的人,才有希望。”楚雲天說道。
“孩兒受教了。”
金陵城外。
寧遠寺。
剛剛下起了小雨,山間煙雨迷蒙,一間雅致的寺廟隱藏在半山腰。
大殿中,葉紫萱跪在蒲團上,今日她特意前來祭拜自己的母親葉貴妃。
葉紫萱在寺廟裡為母親供奉了長生牌位,面色淒苦道,“娘,女兒好想你。”
“當年大惡人無情的將您害死,那一幕孩兒永不敢忘。”
“孩兒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娘,孩兒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說到這,葉紫萱臉色通紅,聲音越來越低。
片刻之後,葉紫萱進香完,說完家長裡短,起身走出大殿,行走在寺院中。不時會遇見來進香的善男信女。這時,南宮翎出現在廟裡。
“紫萱。”南宮翎遠遠見到來人,微笑著上前來。
葉紫萱有些意外居然能在這裡遇見,“南宮翎,你怎麽會找到這來的?”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咱們還是不是朋友了。”南宮翎佯裝惱怒道。
葉紫萱微微一笑,“好啦好啦,跟你鬧著玩呢。”
南宮翎和葉紫萱算是閨蜜。二人從小關在高牆深院,很少朋友。相似的成長環境,讓兩人成了玩伴。直到上一次結伴出遊,路過雲州時,與楚天相遇。
“東胡騎兵於蒼州肆虐,聽聞蒼州已經赤地千裡……”南宮翎開了話頭。
葉紫萱平淡的應了一聲,“哦。”
“你一點都不關心邊關戰事啊,這江山可是你楚家的。”南宮翎觀察對方表情。
“身為女兒家, 不該操心這些。”葉紫萱在宮裡長大,自然也不會傻到被人套話,隨意的一語帶過。
南宮翎繼續試探道,“聽說楚天麾下的南州大軍,已經打下青州了。”
“是嗎?”葉紫萱驀然聽到楚天的名字,明顯情緒有些波動。
南宮翎裝作悲天憫人,“冤冤相報何時了,戰火一起,生靈塗炭……為什麽不能放下屠刀,試著重新開始呢。”
“你是想讓我勸說楚天,放下仇恨?”葉紫萱詫異的看著地方。
南宮翎以為對方上鉤,繼續說道,“他回來報仇,你爹,我爹,都難逃厄運。”
“呵呵,當年裕親王全家被人屠戮,為何沒人站出來說放下屠刀。”葉紫萱冷笑,眼神中露出譏諷之色。
南宮翎眉頭微皺,“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為何在他回來討還公道的時候,你卻站出來說冤冤相報?”葉紫萱反問道,“難道好人活該受罪,老實人就應該忍受這些不公嗎?”
南宮翎語塞,不知如何回答,饒是她聰明伶俐,一時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
“如果我追他的話,”南宮翎很快換了話題,盯著對方眼睛,“你會跟我搶嗎?”
“啊?”葉紫萱突然之間聽到這個問題,呆住了。
“都是好姐妹,實話實說嘛,你是不是跟楚天好上了?”南宮翎眼神一轉道。
葉紫萱舉著油紙傘,望著遠山間的煙雨之色,認真說道,“從此煙雨落金陵,一人撐傘兩人行。”
南宮翎聞言,擠出一抹微笑。一顆心卻早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