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你看,這就是逆賊鄭四維的首級!”
劉體純抱住一顆腦袋哈哈大笑道。
“劉伯父,那狗賊的屍身呢?”李來亨詢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千刀萬剮,剁碎了拿去喂狗了。”劉體純恨恨道。
十三年前的荊州之戰,鄭四維死守荊州導致大順軍大批將士身死,如此大仇又豈能便宜了他。
“好!老劉做得好!”袁宗第大笑道:“不止是此賊的屍體,他在荊州城中的家眷我們也絕不能放過!”
“對!”郭升恨恨道:“他的部下,守備以上,不!千總以上,我們一個都不能留!”
“要不是萬歲爺當初心慈手軟,留下了薑鑲、唐通這些狗賊,萬歲爺又怎會身死?我大順又何至於在夔東苦苦煎熬十幾年!”
清軍入關後,前明降將的一系列背叛導致了數萬順軍身死。
僅在大同一地,就有張天琳的一萬順軍被薑瓖誅殺。
若不是如此,以李自成的二十萬順軍本部,何至於被區區十萬八旗打得這麽慘?
僅在山西和陝北,因叛亂而損失的順軍將士就高達三萬人。
要是這批兵力能夠保存,那麽李過和高一功以七萬人駐防陝北就不至於讓阿濟格有能力分兵南下了。
而現在大順已經翻身,對於劉體純、袁宗第來說,復仇的時候已經到了。
鄭四維只是第一個,那些曾經背叛過大順的人,如果有機會他們這些闖營兄弟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就該如此!”李來亨大喝道:“先把鄭四維一家全殺了,咱們再去河南,最後再去北京,把所有的韃子和叛徒全殺了!”
此言一出,一眾流賊紛紛哈哈大笑。
闖營之中大多是性情中人,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前上商洛山後入夔東了。
這種快意恩仇的做法最符合這些大老粗的胃口了。
管特麽什麽鬼東西呢,先把仇報了再說!
要是不報仇,就算是做了皇帝心中都不踏實!
“小老虎,荊州咱們已經打下來了,而襄陽也已經在我們手中。”
劉體純緩緩道:“你可帶著一群老兄弟北上,由我在坐鎮荊州,籌備糧草。”
劉體純此人在巴東經營十余年,深得百姓之心。
歷史上他戰死之後巴東百姓皆為之落淚,這待遇比孫國主高多了。
當然了雲南兵禍後,不少百姓和士紳終於想起了孫國主的好,現在正後悔著呢。
這老百姓本來就沒讀書,見識比較低,孫國主自然不予計較。
可雲南的士紳們以前覺得孫國主的一成太低了,紛紛拿起了李定國的地租。
現在被咱大清禍禍了終於知道孫國主的好了,可是覆水難收,現在的孫國主哪裡會管他們的死活啊!
而劉體純素有經營之能,在巴東能夠經營出一片世外桃源,養活不少軍隊,其能力是有的。
隻不是歷史上夔東太小、太窮,限制了他的發揮。
而現在順軍已經拿下了荊州,襄陽又早已到手,整個江漢落入手中指日可待,正是劉體純施展才能的時候。
“好。”李來亨點頭道:“荊州已經拿下,德安和承天也唾手可得。”
“咱們大順也算是有個像樣的家了,有劉伯父主持政務,我也放心。”
其他順軍眾將也是紛紛點頭,現在順軍的地盤總算是回到了李自成放棄襄陽之前。
德安和承天唾手可得,荊州和襄陽又已到手,再加上常德。
順軍已經勉勉強強擁有一省之地了,也該好好地經營一番,建設自己的根據地了。
在夔東十幾年,就算再愚昧的人也該懂得經營的好處了。
就連郝搖旗這位素來只知道劫掠的順軍大將,在房縣一帶從多年前開始都已經在種田了。
原因無他,環境影響人而已。
以前順軍諸將不種田還可以去搶,可是被困在夔東十幾年。
順軍諸將的活動范圍,北不過鄖陽、襄陽,東不過夷陵、荊州。
南不過常德、永定,西不過涪州、重慶。
被困在這片區域內,要是不種田早特麽餓死了。
所以不止是李來亨、劉體純、袁宗第等人,夔東十三家是人人在經營,人人在種田。
只不過劉體純的成果是最好的。
所以荊襄的政務交於他來統籌,實乃上上之選。
“小老虎,荊州已經打下來了,政務交給老劉在統籌我也沒意見,只是咱們的地盤好好地劃一下了。”賀珍開口道。
夔東諸將雖然團結,可他們畢竟是一個聯盟而非政權。
雖然順軍的內部比較團結,在大事上一向一致,可是還是不能和李自成時代相比。
李來亨雖然實力強大,又蒙李自成、李過的恩澤,在順軍中地位超凡。
可畢竟他不是李自成。
所以糧餉政務這種東西由劉體純統籌,賀珍等人沒意見。
畢竟人家劉體純能力擺在那裡,人品又好,大家放心。
可地盤該劃得劃啊!
此言一出,李來亨眉頭微皺。
不過此事他也是沒有辦法,夔東一向如此,雖然眾人對他比較忍讓,但他也不能太過分了以免寒了大家的心。
很快五個府中,荊州府歸了李來亨。
常德府歸了劉體純。
袁宗第和馬重禧共享了承天府,塔天寶和黨守素佔了德安府。
郝搖旗和賀珍在地盤被安排在了襄陽府。
此外王光興和李複榮則被安排進了鄖陽府。
除了荊州、襄陽、常德三地外,其余的承天、德安、鄖陽還需要攻打。
各地的官吏都由眾人自行安排,不過劉體純可以主持整個政務大局,插手各地的政務,為各部提供糧餉。
畢竟現在夔東諸將是未來可期,不止是現有的三府以及即將到手的三府。
整個中原現在都暴露在他們的兵鋒之下。 uukanshu
如此大好的前景,眾人自然可以迅速達成協議,準備兵出襄陽奪取中原了。
第二天清晨,荊州城中的菜市場上,一名名留在辮子的人被押到了百姓的面前。
鄭四維的全家以及他麾下的中高級軍官們都得當眾處死該,凌遲的凌遲、該剝皮的剝皮、該腰斬的腰斬。
“軍爺,老婦人知罪情願一死,可我孫兒才六歲啊!”
鄭四維的老母抱著鄭四維的幼子哭著道:“還請軍爺發發慈悲,放我孫兒一命吧。”
話音未落,這名老太婆抱著自己的孫兒已經泣不成聲,頗有一番可憐之像。
負責監斬的劉汝魁和郭升冷冷一笑。
要是放過鄭四維的家眷,十三年前大順軍慘死的家眷又該找誰來償命?
大順軍的這些流寇們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哼!本帥負責監斬之事,豈可違背了上頭的命令?”劉汝魁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