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要去摸大黑熊,被他娘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哇哇哭了起來說:“我也想要熊,娘。”婦人氣的又打了他的屁股一巴掌:“當心大熊把你吞肚子裡,滾回家去。”小男孩不情不願地哭著跑回去,婦人趕忙去追。
兩輛車子出了村,行駛在官道上。官道上的地面平整很多,比村裡的土路好走的多,不在那麽顛簸。張全有和張秀蘭在牛車上商量事情,張全有說:“閨女呀,把這些獵物賣了以後,咱們家院子也大,再起一間屋子,給你和啟銘成婚,你看怎樣?”張秀蘭輕輕嗯了一聲。張全有又說:“到成婚那天,咱們要多準備好酒好菜,招待鄉親們。”張秀蘭還是輕輕嗯了一聲。接下來就是張全有說一句,張秀蘭就嗯一聲。李大郎成婚之後,就覺得日子沒有以前輕松,只顧趕車也沒搭話。
村長駕著驢車,行駛的非常穩當。劉啟銘很懷念自己的電瓶車,懷念汽車,高鐵和飛機。長歎了一聲繼續懷念後世的交通工具,心想:“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不該學什麽行政管理,要是學會造發動機和電瓶該有多好。”苦妞見劉啟銘悶悶不樂,就想著怎麽樣逗大哥哥開心。苦妞說:“大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前幾天,狗蛋往茶壺裡尿尿,木頭回屋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木頭就追著狗蛋打。”劉啟銘笑道:“苦妞,謝謝你,大哥哥也給你講一個笑話吧。”苦妞嘿嘿一笑說:“好呀好呀。”
劉啟銘冥思苦想了半天說道:“從前有一個小孩叫張木頭,就像李木頭一樣笨。張木頭到私塾上課,先生教大家算數。先生教完就出了幾道題,其他同窗都回答上來了,只有張木頭連一加一都不知道。”苦妞笑著說:“木頭哥就是很笨,沒有我和狗蛋聰明。”劉啟銘說:“我說的不是李木頭,而是另一個張木頭,不許打岔。”苦妞哦了一聲,劉啟銘繼續講:“張木頭被罰站到下課,先生讓他回家問家裡人,明天一早再來找他回答。”
劉啟銘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繼續講:“張木頭回家先去找她娘,她娘正在和三個婢女一起打麻將,張木頭問:‘娘,一加一等於幾?’張木頭的娘剛好打出了一張九萬說:‘九萬!’,張木頭記下之後,感覺不太對勁於是又跑到書房找他爹問:“爹,一加一等於幾?”他爹正在寫奏折,希望朝廷批準戶部播發錢糧賑災,剛寫到戶部尚書,就隨口說:“戶部尚書。”張木頭見他爹正忙於是就去找他哥,他哥因為打架被罰跪,木頭問他哥:“哥,一加一等於幾?”他哥跪的難受就哭著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張木頭見他哥太可憐了,隻好去找她姐姐。她姐姐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年輕的書生,正在和貼身婢女商量事情,木頭問:“姐,一加一等於幾?”她姐說:“我都想好了,等我多攢些銀錢就和王公子私奔。”
苦妞聽了半天也不覺得好笑,李二郎倒是對小姐私奔的事情挺感興趣,見劉啟銘停了下來著急說:“怎麽不繼續講了,後來呢?”劉啟銘本來是不想往下說了,沒想到李二郎竟然喜歡聽,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講:“第二天,張木頭到私塾上課,下課之後,先生單獨把張木頭流了下來問:‘張木頭,為師且問你,一加一等於幾呀?’張木頭答:“我知道,等於九萬。”村長和李二郎噗嗤笑了,都笑罵張木頭是個傻蛋。
劉啟銘等他們笑完繼續講:“先生板著臉問:‘這是誰教你的?’張木頭答:‘戶部尚書。’”村長和李二郎都快笑岔氣了,驢車隻好停了下來。李大郎見驢車停了,也把牛車停了下來。張全有下車忙問:“村長怎麽不往前走了。”村長邊樂邊說:“你這個女婿太能逗樂樂,哈哈。還是,還是等會兒讓你女婿從頭給你們講吧。”
村長笑夠了之後,繼續趕車往前走樂一個時辰。到了一個茶攤,大家一起喝茶休息,也讓店家給牲口喂點草料和水。茶攤不大,裡面六張桌子,外面四張桌子。一個老板,兩個夥計。
村長點了十幾個饅頭,兩壺粗茶,就招呼大家坐下休息。張全有問劉啟銘:“賢侄,你們之前都在說什麽,能不能給老漢我也講講。”村長和李二郎也想知道後面的內容,也催著劉啟銘快點講。
其他茶客聽到以後,也都好奇,紛紛豎著耳朵聽。劉啟銘隻好從頭講了一邊,全場除了苦妞聽不懂,其余人都效個不停,茶都快喝完了,眾人才止住笑聲。劉啟銘繼續講:“先生非常生氣,一邊用戒尺打張木頭的手心,一邊說:‘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張木頭哭著求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先生停下手,看看了呆頭呆腦的木頭,感慨道:‘你這孩子,什麽都學不會,將來何以謀生?’張木頭安慰道:‘先生不必擔心,我都想好了。’先生好奇的問:‘你想好以後做什麽了?’張木頭肯定地回答:‘等我多攢些銀錢就和王公子私奔。’”
哈哈哈哈,茶攤眾人大笑不止,更有笑抽過去的。眾人都在誇讚劉啟銘幽默有文采,然後茶攤老板就退了這一桌的茶錢說:“小師傅文采斐然,哈哈,小老兒好久都沒這麽開心過。再給你一吊錢權當酬謝。”茶攤老板賞了劉啟銘串百個銅板,其他眾人也拿錢打賞,大多數都是銅板,還有些是散碎銀子。
村長終於笑完了說道:“張老弟呀, 你可真是有福氣呀,就憑劉賢侄的文才,你們一家不用打獵都能活得很滋潤。”李二郎也對劉啟銘改觀很多說:“劉大哥,早上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嗎?”說著就要打自己一巴掌,劉啟銘趕緊攔下說:“你還小,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放假常來我家玩。”李二郎笑著答應:“一定一定。”張秀蘭害怕劉啟銘得罪村長,忙問道:“劉公子,你和二郎是怎麽回事?”劉啟銘回答:“沒事,都是一場誤會。”張全有說:“誤會解開就好,解開就好。”
張全有把賞錢數了一遍,銅錢五百二十七文,碎銀二兩六錢。心想:“沒想到,竟然賺了三貫還多。”數完就把錢都收起來。張全有又買了二十個饅頭,水囊裡都灌滿茶,茶攤老板原本沒想收錢,張全有不想再沾便宜,於是說道:“你們也是小本買賣,風吹日曬的也不容易。”說完丟下錢就走。
眾人繼續趕路,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到了中午。遠遠的就看到到了休寧縣城牆,城門口有官兵把守,收入城費。城外有流民在乞討,不交入城費的一律不得入城。有乞丐想入城討飯,或者想投奔親戚,都被官兵亂棍趕走。張秀蘭怒道:“這群兵痞太可惡了。”想要動手收拾他們,就被老爹攔了下來,張全有拿了幾個饅頭扔給乞丐們,對張秀蘭說:“咱們也只是普通獵戶,招惹不起官兵。”
劉啟銘看到很多破衣爛衫的人,有人跪路邊乞討,有人餓的沒什麽力氣,就隨便躺在路邊。心中想起一句話,便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眾人聽罷,皆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