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今日想和劉啟銘,一起逛街買些日用品,正準備拒絕,劉啟銘拉了拉張秀蘭的袖子,對著胡掌櫃說:“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也怪我昨晚光給歌詞,沒教唱法。秀蘭你就替我去梅府一趟,午時回到客棧就行,我先抱著苦妞逛街。”張秀蘭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胡掌櫃開心地說:“多謝二位賢伉儷,將來我梅府必有厚報,張姑娘還請隨我到側門,那裡有我梅府地轎子在等候。”張秀蘭跟著胡掌櫃到了側門,胡掌櫃騎馬在前,張秀蘭坐上藍色小轎子後,胡掌櫃喊了一聲:“回府。”兩個轎夫抬起轎子,就跟在胡掌櫃身後往梅府方向走去。
苦妞問:“姐夫,梅府好玩嗎?”劉啟銘說:“那個我也不知道,咱們倆今天上午要好好逛逛,瘋狂購物,好不好。”苦妞很興奮地說:“苦妞要糖葫蘆,還要買新衣服,還要很多好玩的。”劉啟銘大喊一聲:“出發,go,go,go!”苦妞也喊道:“買給夠,買個夠。”
兩人走了集市上,看到了一家布莊和一排成衣店,大老遠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和吆喝聲。張家沒人會做衣服,買布匹就純屬多余,還不如直接買成衣省事。劉啟銘抱著苦妞進了一家孫記成衣店,這家店鋪做的都是女裝。劉啟銘給女店員比劃了一下張秀蘭的身高,三位和腳的尺碼,買了一套淡雅恬靜的長裙和一雙繡花布鞋。付過十兩銀子,女店員把衣服和鞋子包好,遞到了劉啟銘的手中。
劉啟銘又看到一頂虎頭帽挺可愛的,花二兩銀子買下,就戴到了苦妞的頭上。苦妞從劉啟銘身上下來,小跑到銅鏡跟前,照了照鏡子,然後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嗷了一聲。劉啟銘又買了一雙小孩鞋,一套童裝,付了五兩銀子,就讓女店員把苦妞帶到後院屋子裡換上。過了一刻多鍾,苦妞裝著新衣服和新鞋,戴著虎頭帽就出來了。女店員又把苦妞換下來的衣服和鞋打包好,遞給了劉啟銘。
苦妞跑到劉啟銘跟前問:“姐夫,姐夫,苦妞漂亮嗎?”劉啟銘說:“苦妞最漂亮啦,咱們該去給我也買一身新衣服了。”劉啟銘背著兩個包袱,牽著苦妞出門,來到隔壁賣男裝的程記成衣。到了店門口,店小二就積極招待,問道:“貴客,您都想買些什麽。”劉啟銘把兩個包袱先交到櫃台前,牽著苦妞進店說道:“我想先進去瞅瞅。”劉啟銘看到了灰褐色的衣服和褲子,覺得不錯。按照自己和張全有的尺碼直接買了兩套,又買了兩雙新鞋。自己直接到後院換上一套,換下來的打包。
付過二十兩銀子,劉啟銘背著四個包袱,牽著苦妞先回四方酒樓。光買衣服總共花了三十七兩,劉啟銘心想:“宋朝的物價都這麽離譜的嗎?”劉啟銘不知道的是,普通老百姓都是買布回家,自己家媳婦裁剪衣服,根本花不了那麽多。
苦妞大喊著敲門:“爹爹,快開門。”房門打開之後,兩人就進了屋子,劉啟銘直接把四個包袱放到桌子上說:“嶽父,我給咱們買了四套新衣服,我和苦妞都換過了,這一套是您的。”說著,就把一個包袱遞給了張全有。張全有接過包袱打開,到了屏風後面就換上了新衣服和寫子。換好之後說:“新衣服穿起來,就是舒服。”
與此同時,下山村的李大郎,騎著牛車帶上張大夫往休寧縣。張秀蘭坐著的轎子,抬到了梅府的側門口,胡掌櫃敲敲門。裡面是一個十三四的小姑娘打開了房門,胡掌櫃騎上馬就和張秀蘭告辭。張秀蘭被小姑娘領進房門後,看到了院子裡的亭台,帶有流水的假山。不自覺地說了一句:“梅府真大,真氣派。”
小姑娘從小就當了二小姐的貼身婢女,壓根看不上一身村姑打扮,還到處東張西望的張秀蘭,但她也不敢隨便得罪人,只是淡淡說道:“張姑娘,我叫小蘭,是我家二小姐的婢女。咱們不要讓小姐就等,你快跟我來吧。”張秀蘭感覺到小蘭的疏遠,也只能繼續跟著小蘭往前走。二人一路無話,進了內宅之後,小蘭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就把張秀蘭帶上二樓,到了二小姐的閨房門口。
小蘭說:“二小姐,奴婢把張姑娘帶來了。”屋裡傳出比較清脆的少女聲音:“進來吧。”小蘭進屋之後,倒了兩杯茶水,就站在二小姐的身後。張秀蘭進屋之後,就開始拘謹起來。二小姐走上前坐到椅子上,開始打量起來張秀蘭。一身村姑打扮,雙目非常銳利有神,手和腳都很粗大。今早,要不是老爹親自交代過,張姑娘雖然是個獵戶,但卻是天生的好嗓音。這位梅府二小姐早就讓小蘭直接把人轟出去了,自己根本不會和鄉野村姑多說一句話。
但是現在有求於人,二小姐隻好客氣地說道:“張姐姐,小妹乃是梅府二女,名叫念念。還請姐姐多多指教。”張秀蘭本來就和這種大家閨秀,格格不入。心想:“好在對方還算客氣有禮,自己只要趕快教完二小姐唱歌就好。”張秀蘭說:“梅小姐,我不擅長拐彎抹角,咱們直接開始吧。”
梅念念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跟她這樣說話,心中雖然鄙夷,但嘴上卻說:“張姐姐,請坐。小妹也就不耽擱姐姐的時間了,小蘭還不快點奉茶。”張秀蘭坐到梅念念身邊,小蘭端過來兩杯茶,放到桌子上,就關上了房門,在門口把風。
梅員外有一個原配婦人姓黃,乃是董縣丞三舅的表妹,生了大兒子梅文和二女兒梅念念。有了董縣丞的照顧,再加上梅員外本人也是擅長經營,才有現在諾大的家業。梅文十九,今年要參加鄉試。梅念念十四,打算過兩三年再嫁人,梅員外想要梅念念先增加點名氣,將來也好找個如意郎君。後院裡有三個自己買來的妾室,一個是黃夫人帶來的通房丫鬟,也跟主家改姓黃,生了大女兒梅晴,還有一大群庶出的子女,梅員外對他們壓根就不怎麽關心。
小蘭在門外,又把窗戶關上,隻留一個小孔。她在門口把風,就是害怕今日之事,被後院的其他小姐得知,自己和二小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黃姨娘雖然一直尊重婦人,但身為庶出長女的梅晴,卻在暗地裡一直跟二小姐較勁,平時只是表面上恭敬罷了。
梅念念自己端起了一杯茶水,輕抿一口說道:“姐姐,也請用茶。”張秀蘭直接拿開茶蓋,吹了一口氣,一口乾完。梅念念笑道:“姐姐,如此喝茶,是喝不出茶湯滋味的。”張秀蘭也懶得廢話說道:“解渴就行,我這就開始了,梅小姐請聽好。”梅念念說:“那妹妹就洗耳恭聽了。”
張秀蘭開始唱道:“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相思算什麽,早無人在意。醉臥不夜城,處處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
梅念念聽到歌聲之後,人都直接傻子,拿著杯子,一直呆呆注視著張秀蘭。張秀蘭唱完之後,就停了下來,問道:“梅小姐,我唱完了。”梅念念回過神,放下茶杯,抓住張秀蘭的袖子問:“張姐姐,這首歌到底誰作的,能否告知小妹?”
張秀蘭一看到梅念念眼裡放光,說出來作者,弄不好就要跟自己搶老公。突然想到已回鹽城的陸秀夫,張秀蘭直接禍水東引,說道:“不瞞梅小姐,這首歌是昨天來縣城的路上,一位叫陸秀夫的秀才教我的。”梅念念不疑有他追問道:“那位陸公子長相,談吐如何,現在人在哪裡?”張秀蘭松了口氣說:“陸公子長相英俊,談吐不凡,昨晚還做得一首好詩,我給你背一遍,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落梅花都不見。”
剛開始梅念念心想:“這是什麽破詩,這位陸公子看來就是個書呆子。”聽到最後一句,梅念念徹底花癡了,說道:“陸公子還在休寧嗎?我要去找他。”張秀蘭說道:“他帶著已經回楚州鹽城了,準備閉門苦讀,參加秋季鄉試。”
梅念念喊道:“小蘭,進來吧。”小蘭門之後,又去推開窗戶,陽光射了進來。梅念念說了一個賞字,就直接離開自己閨房,去找梅員外。梅念念說:“爹,女兒想見陸秀夫。”梅員外被糾纏的不行,也沒多問,就隨便先答應下來。
小蘭拿了一套新衣服和鞋子,裝進包袱之後,又往裡面放了五十兩銀子,就遞給張秀蘭。然後帶她出府,讓轎夫把張秀蘭送回四方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