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6再造大明 第42章 過猶不及

就這麽一點路程，以朱由桹那雷厲風行的作風，自然不會選擇和後邊的大隊徒步兵丁一塊在路上磨嘰。

於是，這一回，他率領三千余羽林衛精銳騎兵，又一次撇下了後方的大隊步兵，以日行百余裡的速度，向著韶州府和南雄府奔去。

被落下的期門衛、豹韜衛戰兵以及隨軍輔兵、隨軍民夫將近三萬人，由武元晟武司令全權統領。

這樣的話，朱由桹也可以通過趙琸來對其進行即時的遙控指揮，在他看來，其實這和他親自在後方軍中沒有什麽區別。

……

經過五六日的快速行軍，朱由桹率領三千羽林精騎，先行抵達了南雄府城。

南韶總兵李明忠，對皇帝陛下到來的如此之快，感到驚訝。

不過又一想起來當初在三水時，和這位風一般的大明天子那匆匆一別，他便又是覺得這實屬理所當然了。

無論如何，作為臣子，既然朱由桹率領數千騎兵風塵仆仆，遠道而來，那李明忠自然要為這位大明天子設宴接風洗塵。

朱由桹正打算就在這幾日便去偷襲贛州府。

在偷襲之前，先吃的好的養足精神和體力，也是應有之義。

因此，對於李明忠的盛情款待，他自是欣然接受。

總兵府內，一張巨大的木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肴，烤肉香氣撲鼻，菜果色彩斑斕，瓊漿玉液在杯中流轉，流光溢彩。

雖然宴席比較簡陋，但朱由桹並不會在意這些小節。

他看著參加宴席的諸位將領，除了趙琸、鄭歆這些海宋將領之外，就是李明忠、鄧耀等韶州府、南雄府地方軍將領了。

朱由桹看向李明忠，隨口問道:“藎臣，聽說你也曾在那東江鎮毛振南麾下從軍，與那孔有德、耿仲明有舊?”

皇帝陛下的話，似乎是喚起了李明忠遙遠的記憶。

他稍微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朱由桹提這事是什麽意思。

但他自覺問心無愧，最終還是誠實說道:

“好教皇帥知道，臣當時確與那二人有舊。

後二人叛國投韃，還曾邀請臣一同投韃，但臣以為中原人當歸中原，異地富貴，誠非我願也，便拒絕了他們。”

“明智的選擇！”

朱由桹拍手道。

“藎臣，你別看孔有德、耿仲明那幾個反賊，現在在達子那邊分藩開府，何等風光。

但這都是些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在朕無敵的北伐大軍面前，他們這些二達子，蹦躂不了幾天，就和他們的主子一塊被碾成渣渣！

他們會身死族滅，到時候，什麽異地富貴，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

預言了一下孔有德等人的悲慘下場之後，朱由桹繼續道:

“而你！做出了明智選擇的李藎臣，只要以後繼續堅定地跟著本皇帥走下去。

在朕的正確領導下，驅逐韃虜，收復河山，那你這個中原人的本地富貴，也是會大大的。

畢竟，朕不僅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聖主明君，更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軍神。

可以和人稱兵仙的韓信相媲美的那種！”

說起來韓信，就必須要澄清一下:

朱由桹把陳子壯比作蕭何，而把自己比作劉邦，其實是不準確的，實際上，他是以劉邦、韓信、張良三者自居的。

於是，才喝了兩杯酒，還沒打仗呢，便開始以“軍神”自居的朱由桹，興致一上來，對著李明忠等人，就又開始口出狂言:

“……想當初，那諸葛孔明隱居隆中之時，便常常自比於管仲、樂毅，時人對他都是不屑一顧。

後來，他輔助漢昭烈建立蜀漢，人們才相信他的確就是有與管仲、樂毅相提並論的才乾。

可依朕來看，這諸葛孔明，實在是太沒有志氣。

那管仲，只不過就是齊國這樣的彈丸小國的相國而已。

那樂毅，只不過就是燕國那樣的彈丸小國的將軍而已。

他們兩個，都只是在割據一方的小小諸侯國，做了一番微不足道的小成績，遠遠比不上那輔助漢高祖平定天下的漢初三傑。

想那張子房，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這是何等的謀略?

想那韓兵仙，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這是何等的武功?

就是因為那諸葛村夫沒有大志氣，只知道和管仲、樂毅這些割據勢力的小臣相比，不知道和韓信、張良、蕭何這樣輔佐君王平定天下的大臣相比。

才導致蜀漢六出祁山、九伐中原，全部失敗。

最後只能割據四川、偏居一隅，守著那半壁江山，等待著最後的覆滅！

追根究底，蜀漢覆滅的一切責任，盡在諸葛孔明！”

肆意貶低了一番諸葛亮之後， 厚顏無恥的朱由桹又開始吹捧自己。

“和胸無大志的諸葛孔明不一樣，朕是心懷大志，立志要去驅逐韃虜，平定天下，再造大明的。

朕既有張子房的謀略，更有韓信的能征善戰，收拾個區區建奴，還不是手到擒來?……”

伴隨著朱由桹的自吹自擂，還有海宋將領們對他的大力吹捧。

而李明忠、鄧耀等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在他們看來，若是皇帝陛下能夠適當地表現一下自信，當然會對他們的士氣和信心有所鼓舞。

但正所謂過猶不及。

朱由桹的這種自信過頭，足以稱為狂妄的表現，只會讓他們這些將領覺得這位皇帝陛下不夠可靠。

除非，除非皇帝陛下以後能夠把他所吹噓的事情，都真正做到……

朱由桹自然不會知道李明忠、鄧耀等人的內心想法。

在朱由桹看來，身為天朝皇帝、大明天子的他，就理所應當是天下最膽大、最狂妄、最跋扈的人。

將為軍膽，君為國膽。

他認為，只有他這個自信到狂妄的大明天子，表現的無所畏懼，才能夠最大程度激勵臣民們奮勇抗虜。

朱由桹從來不怕別人在心底嘲笑他，嘲笑他是個跳梁小醜，認為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狂言，都是大話。

因為，當這些狂言、大話變成現實的時候，那些曾經在心底嘲笑他朱某人的，才是真正的小醜！

而朱由桹，就是完全相信，他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都能夠實現的。

這就是開掛，帶給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