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都沒想到,候武趁著己方主力正在雒城與宋軍對峙,突然派出大軍襲擊梓潼。
幸好,趁著敵軍到來之前,張申派人去梓潼求援。
雒城到梓潼有一百多裡路,就是騎馬來,也需要一天的路程,更何況是兩條腿。
張申抬頭望向雒城的方向,心想:“爹啊,城中盡是老弱婦孺,兒子只能堅持兩天,要是兩天之內趕不到,城就要失守了。”
敵軍勢大,就連張申沒有信心守住此城。
“敵軍攻城了!”
一個守城的義軍見城外敵軍陣型開始移動,大聲喊道。
守城的軍士握緊手中的兵刃,紛紛看向城外。
張申回過神,看向城外,突然臉色大變,驚呼:“敵軍射箭了,快點躲好。”
說罷,蹲在地上、背靠城牆,拿起一旁的圓盾護住前身。
下一秒,如雨點一樣的各種箭矢應聲而來,躲閃不急的守城軍士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將軍手持圓盾靠著城牆,冒著箭雨移步到張申身旁。
將軍著急道:“大公子,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快點回到內城。”
“王將軍,將士們在這拚命守城,我怎麽能躲在後面。”
這些人為他們張家拚命,張申要是聽這人的話,躲在後面,守城的將士們肯定心寒,尤其是這個性命交關的時候。
“大公子,末將求你了,快點下去吧!”
王將軍很感動,但事關重大,他哀求道。
張仲目光堅定,道:“我意已決決,將軍別再勸了。”
“唉!”王將軍見勸不動,隻好派一隊精銳之兵,保護他的安全。
……
這裡在拚命守城,內城也沒有閑著,在明蘭的帶領下,城中老弱婦孺給城牆上的守軍運送熱油、金汁、滾木、擂石等……
城牆邊,一座臨時搭建的傷兵營,如蘭雙手插腰,對面前的一群婦孺說道:“你們都聽好了,一會從城牆上下來的傷員,盡快抬到帳篷裡讓大夫醫治。”
眾婦孺道:“聽見了。”
話意剛落,就有兩個孩童吃力的抬著一個胸口中箭的義軍。
兩個孩童把傷員放在地上,又小跑上去。
不用如蘭吩咐,這些婦孺一擁而上,抬著傷員往帳篷走。
接下來的時間,傷員不斷地抬了下來,不到一會,營地到處都是人。
看著這些捂著傷口哀嚎的人,如蘭臉色蒼白無力,她第一次感覺到戰爭是如此的慘不忍睹。
以前不是沒有經歷過,但張睿從不讓她見血,更是不讓她見到殘忍的畫面。
想到自己的男人,在前線經歷同樣的場面,如蘭閉上眼睛,雙手合攏,心裡為張睿祈福。
一息之後,如蘭掙開雙眼,神情堅定的加入救援傷員的隊伍之中。
這些傷員見主公的夫人給他們這些大頭兵治傷,感動的流下淚水。
一些傷了輕傷的傷員,簡單包扎一下,像打了雞血一樣,繼續上城牆跟敵人廝殺。
……
正午時分,正在攻城的巴郡之兵聽到己方收兵的金鳴聲,在將領的帶領下,如潮水一樣退回大營。
城外敵軍營寨,攻城的將領接二連三的進入主將大帳。
坐在主將位置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名叫候澄,是候武最寵愛的小妾所生。
這不,一聽要出兵打反賊,他娘為了讓兒子立功,要候武任命為出征的主將。
這個小妾也不傻,她打聽了,反賊主力正在雒城與宋軍拚命,只要出兵梓潼,輕而易舉的拿下。
戰爭不是兒戲,更何況讓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去領兵打仗,這不是開玩笑。
候武當場拒絕,可小妾不死是,於是十八搬武藝使了出來。
一連三天,候武精神與肉體承受雙倍的歡樂。
最終,還是答應小妾任命候澄為主將。
保險起見,候武讓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將擔任候澄的副將。
出發之前,候武讓候澄在軍事方面多聽副將的。
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怎麽會讓一個老頭子管著自己, 候澄表面答應,但暗地裡卻給老將使手段。
這不,快要拿下城頭的巴郡兵,在候澄的任性下,硬是撤了下來。
一個將領忍不住了,當即出來,問道:“將軍,我軍快要拿下城牆,為何鳴金?”
眾人不解的看向候澄,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候澄嘴角上揚,道:“已至正午,本將怕攻城的將士腹中饑餓,故才讓人鳴金收兵,等他們吃了飯,再打不遲。”
眾將聽了,一個人目瞪口呆,居然為了這件小事,讓他們退兵。
這個將領氣憤道:“將軍,就算是吃飯,也要等我們攻下城,到城中再吃不行嗎?”
候澄臉色黑了下來,不悅的看著他,說:“將軍可是質疑本將的軍令?”
眼看這個將領命喪,一旁的副將站出來當和事老:“將軍,李將軍一時昏了頭,請將軍饒了他吧!”
“將軍,李將軍不是故意的,請饒了他吧!”
眾人皆行軍禮,為李將軍求情。
候澄還是有一點頭腦,於是應了他們。
隨後眾將告別候澄,各自回到營中吃飯。
……
一個小時後,酒足飯飽的巴郡之兵,再次兵臨城下。
這次,侯澄親自督戰,誓要攻下面前的城牆。
隨著候澄攻城的軍令下達每一個將領,這些將領帶著部下開始攻破。
巴郡之兵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張申愣是咬著牙守住了。
直到天黑,巴郡兵也沒攻上城牆,最終候澄下令鳴金收兵,準備休整一夜,明天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