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家族：香火不絕 第12章 王女

大邦之女涉水而來，陪嫁的奴隸多達五百之數，還有裝滿青銅器具的牛車。

欣帶著國人守在欣湖南畔，親自迎接王女。

來自洛邑的天使，在欣湖南畔烹煮胙肉，並且賜肉給欣。

還有來自洛邑的樂師們，在湖畔敲打編鍾，彈奏音樂。

欣國唯一的樂師“艮”也彈奏著自創的音樂【欣】。

他便是當初被俘虜的殷商貴族，如今已經成為了欣國的樂師，並且自創名為【欣】的音樂。

王女甯踩著奴隸的後背走下馬車，欣親自牽著她的手。

從這一刻開始，她便是欣國夫人，是欣國國君的正妻。

湖面上飄來許多漁船，其中一艘漁船上掛滿了美麗的紅色絲綢。

“欣國民貧國弱，還請王女見諒。”欣對王女甯微笑抱歉。

“國君無需如此。”王女雖然年幼，但卻懂事。

“大邦之女，婀娜窈窕，涉水南來，欣君親迎，天子賜胙，有鳳呈祥，南湖蕩蕩，美人乘舟，南湖瀾瀾，欣君駕舟……”

樂師一邊彈奏樂器，一邊唱出聲來。

而在湖水的北畔，鶯不自覺地落下兩道清淚。

“明明是我先來的，無論是為你帶來快樂，還是為你生兒育女，亦或是幫你建造欣邑……”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愛上了這個曾經強迫他的男人。

這些年，她再次為欣誕下一個女兒，被取名為“狐嚶”，這是因為“欣狐嚶”出生之時，有狐狸嚶叫。

當看到掛滿紅色絲綢的漁船抵岸後，鶯抹去眼角的淚珠，上前向王女甯請安:“妾，見過夫人。”

鶯如今剛滿十九歲，年紀比姬甯大上不少，但地位卻遠不如姬甯。

不過，如今的她，不僅是欣的妾，同時也是欣的重要助手，平日裡經常幫助欣處理國家事務。

雖然周人的傳統不太喜歡讓女人乾預國事，但欣顯然沒這個偏見。

他讓鶯乾預國事，一方面是人手不夠，另一方面，自己的女人，總歸是比普通的國人更加忠誠，更加值得信任。

在表面上，欣比任何人都遵循周禮，但在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不把周禮放在心上。

對於他這樣活了兩千年的老怪物而言，世俗的規矩只是用來利用的，而不是用來束縛他自己的。

感性、多愁善感、為情所困的那個欣，已經在兩千年的歲月中死去，現在的他，隻想利用自己的家族，讓自己的意識永遠活著。

兩千年前，他心愛的那個女人，被敵對部落抓走，成為活人祭祀的祭品，父母被當面做成食物。

一千年前，在家族中辛苦培養的後輩，被他寄予厚望的那個天才少女，卻因為戀愛腦，背叛氏族，勾結其他氏族來覆滅有欣氏。

還有那些曾經發誓同生共死的兄弟，卻因為各種原因背刺他。

一切，都隨風而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妄圖掌控一切，終究會失去一切，學會放棄權力，才能保住權力。”

這是欣用了兩千年的時間悟出來的道理。

他隻控制最重要的軍權，其余權力，都盡量分給鶯和國人們，一方面避免自己太過勞累，另一方面，也是用權力來換取忠誠。

鶯作為欣的妾，已經在事實上成為了欣國的相，總管欣國一切大小事務。

欣只是每個月抽兩三天時間檢查一下鶯以及國人們對國家的治理情況，只要沒有大的問題，也就不多過問。

現如今，隨著王女甯帶著陪嫁的五百奴隸加入欣國，欣國的情況如下。

【國名:欣

爵位:男爵

國君:欣

國君妻妾:夫人姬甯、妾室欣鶯

子嗣:欣龍淵(世子)、欣狐嚶(君女)

國人:42

奴隸:856

戰車:十二乘】

因為欣是來自後世的穿越者，因此姓氏同一，欣不僅是氏，同時也是姓，這跟其他諸侯還是有區別的。

欣在欣國設立“十二司”，分別掌管“奴隸”“農田”“房屋”“鹽池”“漁獵”“牲畜”“律法”“倉庫”“青銅”“禮樂”“紡織”“貿易”。

十二司向鶯匯報工作情況，鶯總管全局，按照欣的指示安排具體工作，並且將工作情況每隔幾天向欣匯報一次。

十二司的設立跟欣國的國情有關，捕魚和狩獵是欣國非常重要的食物來源，所以必須專門設立一司。

樂師“艮”目前便是負責禮樂教化的“司禮”。

不過他的工作不僅僅是禮樂教化這麽簡單，教導國人學習文字和雅語也是職責，國人們娶妻納妾，也是司禮負責主持婚禮儀式。

而掌管律法的“司寇”，也不是按照律法規章辦事這麽簡單，國人之間的雞毛蒜皮的生活矛盾，奴隸之間的生活矛盾，也需要司寇去調解，乃至互相之間的債務糾紛等等。

“這裡就是欣邑嗎?”

王女甯對鶯點點頭，然後便好奇地看著欣邑的一切。

在欣邑，只有國人才會束發戴冠，並且穿著布衣，奴隸們都是披頭散發，有的穿著麻衣，有的乾脆穿著獸衣。

一個標準的邊遠諸侯國，沒有什麽特別的。

不過，姬甯也在欣國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在這裡，uukanshu不僅有男性國人，也有女性國人，而且女性也能成為官吏，為欣國國君處理國事。

十二司裡面，有三個女性國人，九個男性國人。

“欣國雖是周之諸侯，卻承襲殷商舊俗。”姬甯很快便根據自己的認知，對欣國做出判斷。

相比較而言，殷人對於女性執政並不反感，周人相對反感女性執政。

當年那位婦好，便是一個部落氏族的女族長，本是殷商的諸侯，為商王征戰四方，最後還和商王結為夫妻，傳為後世佳話。

在欣國，男性國人可以一妻多妾，女性國人也可以一夫多寵。

但如果一位男性國人自願成為男寵，則不可以納妾，一位女性國人若是自願成為妾室，則不可以收納男寵。

不僅如此，欣並不打算執行周人的嫡長子繼承製，而是執行“家族選舉製”，也就是由全體族人，共同選舉一位能讓大多數族人都認可的族長(國君)。

這麽做，主要是防止嫡長子出現傻子。

欣氏這兩千年來，出過太多次因為繼承人是個傻子，從而導致家族衰敗的事。

若是執行指定繼承法，欣又擔心後人裡面出現獨斷專行的族長，會為了集中權力而殘害同族的兄弟姐妹，比如秦二世胡亥。

家族不滅，則他的意識永遠不會消亡，因此綜合考慮之下，家族選舉製是讓家族延續下去最好的辦法。

不過以上這些，隻對他的後人有效，對於他本人而言，必須是指定繼承法，由他本人親自指定繼承人。

他，不相信後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