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小口氣倒挺大,陸宏才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番。
李公佐沉默片刻,讓程大山繼續按照剛才的步驟蒸餾釀酒,他反而拉著陸宏才來到前堂。
因為酒樓目前斷供酒水,前堂雖然開著門,卻是沒有什麽客人。
李公佐拉著舅舅尋一張桌子坐下。
陸宏才興奮的說著多虧賢外甥幫忙,這下醉仙釀不會因為沒有酒水供應而關門了。
李公佐沉思片刻,打斷陸宏才的話頭,說道:“這蒸餾釀酒基本上就是這樣,不過能不能滿足酒客們的胃口,這還兩說。”
畢竟東西是好東西,就怕好東西水土不服,如果因口味不相符,被時下的酒客們嫌棄,那可就白忙一場。
陸宏才明白李公佐的顧慮,寬慰道:“放心,我乾這一行也有些年頭,酒水好不好我會心裡沒數?”
接著,他興奮的問起外甥:“咱這酒雖好,該起個什麽名字才好?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李公佐思忖片刻,本想起幾個後世比較響亮的名字,又都一一否決,畢竟社會環境不同,後世的好酒名稱也不見得適合當下。
於是他轉念一想“醉仙釀”這個名字越入腦海。
“不如就叫醉仙釀吧。”
“醉仙樓裡的醉仙釀,不錯,好名字。”陸宏才高興地說道。
接下來,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商議著如何將醉仙釀轟動整個臨安府,說到興奮處陸宏才爽朗的笑聲傳出去老遠。
這時,陸宏才面色潮紅的高聲說道:“賢外甥,事不宜遲,你先在後院多多釀酒,
我也準備讓人去大力宣揚出去,咱們三天后正式重開醉仙樓。”
突然,門外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
“醉仙樓的能不能開成,可不是爾等說了算,要我說了才算。”
李公佐和陸宏才聽到門外傳來囂張跋扈的聲音,頓時一愣神,倆人扭頭望去。
只見醉仙樓門口處來了一群人,為首一位身穿淺藍色圓領長袍,頭上帶著紗帽的中年人,
他手裡拿著一把折扇,邁著四方步,在幾個奴仆打扮的漢子簇擁下緩步走進門。
中年人大約四十余歲,眉頭皺起,白淨的面容上法令紋深深,顯得此人面相狠厲。
陸宏才看到來人,胖胖的身子騰的一下站起來,臉色不悅的問道:“吳仁義,你來這幹嘛?醉仙樓可不歡迎你。”
“呵呵……歡不歡迎又怎樣,我就不能來嗎?”
吳仁義一隻手背後,一隻手轉著折扇怪笑著說道:“我只是來看看醉仙樓何時關門,卻聽到有人大言不慚。”
吳仁義邁著步走上前,身旁有位管家模樣的長隨,頗有眼色的將凳子搬開,用袖子擦了擦衝吳仁義諂媚的一笑。
吳仁義並沒有言語,抬眼看向陸宏才身旁的那位俊秀少年,等看清了此子面容,
他心裡“咯噔”一下,心中暗思:這小子怎麽也在這,那晚,他不是被打死了嗎?
來不及想那麽多,他壓下心頭的狐疑,沉著臉坐在凳子上,抬著冷眸神色傲慢的瞧著不遠處舅甥二人。
他沉聲說道:“陸朝奉(老板),醉仙樓如果現在關門,我之前承諾的條件還算數。”
陸宏才看了一眼身旁的外甥,附耳低聲講起來人身份。
原來此人就是陸宏才之前提到過的吳仁義,他是豐樂樓的東家,
此人說是覬覦醉仙樓,倒不如說他看上醉仙樓這塊地,就夥同戶部點檢所周點檢,使了陰招,斷了醉仙樓酒水供應。
李公佐看著對面吳仁義斜靠在桌子上,尖嘴猴腮的臉上盡是嘲諷,此人囂張跋扈的樣子著實可恨。
陸宏才瞥了眼身旁豐神俊逸的外甥,暗自思慮道:“只要賢外甥能夠繼續釀造出,那種明淨透亮的瓊漿玉液,那自己也沒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陸宏才面色平靜下來,緩緩坐下後,拿起茶盞飲了一口,
白胖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緩緩說道:“哼哼,那我還要謝謝吳朝奉仁義。
只不過,我醉仙樓關不關門不勞您費心。再說要是豐樂樓有關門歇業那一天,我也一定出高價。”
吳仁義聞言收起嘲諷臉色一沉,高聲罵道:“姓陸的,別不識抬舉。非要老子來陰狠的是吧,
某可聽說你家裡一子一女年齡還小呢,可別夭折了?”
李公佐聽著對面吳仁義,一言不合就威脅自家表弟表妹,不由得心裡一怒。
其實他明白這是吳仁義故意激怒陸宏才,但自己最恨這種為達目的,禍及別人妻兒的無恥敗類,
李公佐桌子下的手攥緊了拳頭,自己重活一世怎能被這樣的小人欺凌?
“你要敢動老子家人,你兒子也保不住。”陸宏才拍著桌子起身大怒道。
吳仁義看陸宏才成功被激怒,心裡暗思,不給你陸宏才點顏色,這老貨豈能屈服,
那這大瓦子地面上,位置最好的醉仙樓,何時才能落到自己手裡。
他臉色陰沉的看了看大堂裡,這會兒店裡的夥計都圍在後院幫忙釀酒,只有陸宏才和李公佐兩人在此。
想到這,吳仁義決定不再廢話,他面色一怒,站起身子揚聲說道:“姓陸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天要不給你點教訓,你還不知道某家的厲害。”
說著吳仁義向後一揮手,讓身邊的家丁上前教訓教訓陸宏才。
李公佐見此人臉色一怒就知道不對勁,看到吳仁義起身後撤,找書苑 zhaoshuyuan 兩名跟隨的家丁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他決定先發製人,用腳挑起身邊凳子扔過去。
趁對方兩人躲凳子的時機,腳踩桌子泰山壓頂,一拳將一人率先擊倒,
接著伸腿正踢,將另一人踢得倒退數步,撞翻桌子,捂著前胸躺在地上哀嚎。
這衝突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吳仁義反應過來,李公佐已經打倒兩人,站到他身前不遠處。
吳仁義吃驚的看著面容俊秀的少年郎,驚訝對方武藝高強,看了眼身邊僅剩的家丁和管家,怒道:“小子,你……你想幹什麽?”
“你快上攔住他。”
見這年輕小郎君身手這麽厲害,吳仁義心裡有些膽怯。
他慌忙讓身邊的管家頂上去,自己卻手足無措的往門口退去。
李公佐豈會給他逃跑的機會,一掌將瘦弱不堪的管家扇到一邊。
吳仁義此時已步履蹣跚的退到門前,剛想轉身逃跑。
李公佐怎會給他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吳仁義前胸衣襟,怒目圓瞪道:“你跑得了嗎?”
說著張開手掌左右開弓,對著吳仁義的臉上招呼起來。
“劈裡啪啦……”
吳仁義劈頭蓋臉挨了十幾巴掌,臉被打的腫脹起來,嘴角淌血。
李公佐一邊打一邊呵斥道:“讓你嘴賤,讓你囂張……”
陸宏才驚訝外甥武藝精進,見狀趕忙上前拉住李公佐揚起的右手,害怕外甥將吳仁義打死當場。
“好了,賢外甥,千萬莫將他打死在這。”陸宏才急忙上前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