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賈母口出“分產”之後,無論二房再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大勢既定。
在賈家祠堂列祖列宗的注視下,在賈赦賈政的外家史家來人史鼎史鼐兄弟、李紈的娘家人父親李守中、王夫人的娘家人二哥王子騰的共同見證下,賈家榮國府支正式分產。
邢夫人?邢夫人的娘家有沒有沒區別。
爵位爵產歸於大房,公產與其他零散產業全部歸於二房。
主要是賈母堅決要與二房住在一起,所以公產就作為養老錢給了二房,直到老太太百年後在還給大房。
爵產和公產還是有些區別的,爵產就是兩代榮國公得到的朝廷賞賜,如土地、莊子、親兵、賞賜金銀與禦賜器物等物品。
公產則是以榮國府的名義的產業,如各種鋪子、除爵產外的土地、私置的莊子等各種產業。
爵產只能跟著爵位走。
公產就能由身為家中長者的賈母來主導分配了。賈琿日後要攪合黃了的就是這些了。
除此之外,大房還要每年給賈母一萬兩作為孝敬。
出乎賈母的意料,大房的兩個孽障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這讓她感到一絲不安,但事情已經不可挽回,自己再鬧下去也於事無補,只能將這絲不安拋之腦後,先把這些實惠拿到手再說。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這是分產的各項條款。琿兄弟,政二叔,您二位過過目。”
賈珍將寫好的兩份契書分別交給賈琿與賈政,讓他們進行最後的確定,以及簽字畫押。
賈琿飛快的掃了一眼各項條款覺得沒什麽問題,又看了一眼賈珍,這才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再印上敦煌郡公印交還給了賈珍。
旁邊的賈政和王夫人還在逐條閱讀條款。
“就這樣吧,都督府還有些事,我這文書就交給珍大哥了,一會兒和我爹去洛陽府做個公證。”
“放心吧琿兄弟,交給兄弟我就是!”賈珍拍了拍胸膛保證道。
賈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了正衣冠,從身旁的族老賈代修手中接過幾炷香朝著掛在牆上的寧榮二公拜了拜,將香插入香爐後,朝著幾個長輩打了聲招呼就走出了祠堂。
。。。。。。
四馭馬車上。
“可以準備開始擠兌二房的資產了。”
努斯熱提與元榮坐在賈琿對面的兩個角落裡,恭敬地聽著賈琿的吩咐。
“是,只是家主,要做到什麽地步?”努斯熱提應諾,接著又問道。
“別鬧出人命,別傷到百姓。”賈琿思索了一下,朝著努斯熱提吩咐道。
這本就是大房二房鬥法,所以賈琿不想牽連無辜群眾,比如說酒樓產業,總不能隨機找個倒霉蛋投毒吧?
或者什麽胭脂鋪加作料,糧店裡放上老鼠啃食過的糧食
賈琿不屑做這個,太下作了。
“唯!”努斯熱提鄭重下拜,隨後轉身出了馬車去準備計劃去了。
“既然已經和老太太跟二房撕破臉皮,那也就不用在顧及什麽了,去把榮國府各個關節的丫鬟仆役換成咱們自己人,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唯。”元榮應道。
“另外,還要挑一些得力的丫鬟婆子去把老太太身邊的人慢慢替換掉。尤其是那個賴嬤嬤,我聽說,賴家在給那個叫賴尚榮的小子打點想要改掉奴籍?都做掉吧,誰讓他們是老太太的心腹呢.”賈琿不以為意的定下了賴家的命運。
元榮再次應諾。
雖說奴籍已然不再是賤籍,但是奴籍由於始終掌控在各家家主的手上,所以始終是依附於人低人一等的,並且無法科舉。
相比之下,就是樂籍都已經無需改籍就可以參加科舉了。
所以,奴籍想要當官,首先就是要更換籍貫。而這就要經過自己主家的同意才行。
賴家的契書就被握在賈母手中,而賈母自然是不甘心朝大房低頭的。雖然對賈琿來說沒什麽鳥用,但賴家就是賈母最後一股可信能用之人。
以防萬一,賴家還是去死吧,左右不過是一窩奴才罷了。
元榮也走出了馬車,騎著馬朝郡公府走去。
車廂內只剩賈琿一人。
端起茶杯來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賈琿轉頭看向西苑方向,目光好似能穿透車廂穿透無數房屋,穿透洛陽城牆,穿透西苑宮牆.
“上皇啊,這就是你的算計嗎?”
削弱分裂賈家?可一個掛件似的二房有什麽好削弱的?
。。。。。。
“朝廷欺人太甚!”
啪啷!
茶盅被打碎在地上,一個身穿勁裝的大漢正在怒吼!
周圍坐著的一圈人的面色也十分不好看,從北邊傳來的消息太過震撼,以至於讓他們想起了那幾十年前的那場武林浩劫
江湖頂尖散人, 江湖尊稱風雷棍的黃元魁怒目圓睜,舉起被緊緊的攥在手上的信紙,朝著周圍人揮舞。
“九邊邊軍到底是發什麽瘋呐!孫家堡、長風劍派、自然門、驚濤派這些江湖名門竟然都被滅了滿門,就是連條狗都沒跑出去啊!朝廷這是什麽意思,啊?朝廷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想要和我江湖開戰嗎!”
對於位於九邊的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正道名門被邊軍滅殺,黃元魁感到十分的憤怒!
狗朝廷這是什麽意思?想和江湖撕破臉皮?
撇了正大發雷霆的黃元魁一眼,坐在周圍的幾人除了憤怒外,內心還有一些莫名的恐懼。
黃元魁是散人,雖說是頂尖散人武功高強,但是沒有傳承是他最大的硬傷。
他不知道幾十年前,朝廷稱為血洗江湖,而江湖稱為江湖血雨的那場武林浩劫。
但他們這些各大門派家族的掌門人知道啊,甚至在場的眾人裡還有幾人親身經歷過那段黑暗時光!
大齊天軍可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江湖豪俠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