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為齊所殺,莊公繼位,久無嫡子,國朝不穩,慶父、叔牙遂狼狽為奸,因‘無嫡,可傳其弟’。
莊公既沒,季友立公子斑,慶父殺公子斑,立公子開,後又殺閔公,自奪君權,季友出逃,魯國亂矣。
時人謂之,‘慶父未死,魯難未已’。
慶父暴戾,魯國群起而攻之,季友立公子開,是為僖公,季友為魯國相,叔牙之子公孫茲為卿,立慶父之後為孟孫氏。
至於季孫行父之時,臧文仲、東門襄仲已成枯骨,三桓之勢成矣。
余雖欲言三桓興衰之理,世族更替之道,然讀《左傳》多有未通達之處,閱史料而未有更盡之言。
此吾蠢笨愚鈍而致也,然書已至要處,魯之篇章將盡,吾尚有欲述之言。
故擇三桓之季氏,不言其政,不語其亂,數歷代季孫,其明晦得失,書雖有言,吾猶需贅述。
季友,善明而凶戾,故知正道而行,亦有雷霆之魄,狠厲之心,臨危而有決,處變而通達。凡開創之主,大多如此,其合天下之正道,故能有所成;有玲瓏通達之心,故可久之也。
季友之子無佚,史書不見其事,時臧文仲掌魯國之政。
季孫行父,恭儉慎行,微末之時,隱於藏文仲、東門襄仲之下;一時起勢,善政為謀,行霹靂之手段,施革新之稅法。此代之主,多心機深沉,謀慮長遠,行難免有逾越之舉,權亦有違上之處。然一家一國之興隆亦多起於此時,隱忍於微末,施張於得時,要在經世濟民,貴在謀於實處。於當時必有流言非議,名可傳於百世。
季武子,專橫善權,廢公作私,因其祖上之德,難免性驕情傲,仰其父之功,遂逾禮樂之製。然,其手段、聰慧雖不如父祖,依其威權,尚可有為也,利季氏而損公室,私欲盛於公心,此已不合天下之正道。後代子孫能有多少興盛,皆賴天時人和,未可知其數也。
季平子,季武子之孫,其才能、魄力愈發不如先祖父。家勢所愈隆者,性情必失於富貴,才能必困於安逸,此非見於一二人也,亦不獨在幾代之間。時三桓專政,季氏為尊,驕奢淫逸,目無禮法,雖未失其勢,已失其德。魯室失德,三桓專權,方有魯難。三桓失德,家臣弄權,自有其患,
季桓子,困於家臣,專於權術,勢已見其衰,以季氏之利、己身之欲凌於魯國之上,政不能使上下合力,德不能使遠近威服,故常有內外不能之憂也。
季康子,慧而敏達,能而納賢,然,世族之利猶重家國之體,私欲之心盛於為公之道,故至於此代,勢雖稍有複興,德已不能挽回。
後數代季孫者,史書不見其事,然以家國之變遷、人倫之私欲觀之,天下家國無時不變,而以私欲為重者多不變也,或守舊,或頑固,或蠢笨,力愈加衰落,德近乎敗亡。
孟孫氏、叔孫氏先後敗亡於齊國,季孫氏據守費邑而立,遠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