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挑眉道:“你怎麽意思?想說我和璉二八字不合?”
賈琅攤開雙手,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王熙鳳瞪了賈琅一眼,岔開話題,說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賈琅說道:“去看看二老爺,聽說他氣壞了。”
王熙鳳說道:“還不是環兒在中間弄鬼。”
賈琅好奇問道:“怎麽還有環哥兒的事兒?”
王熙鳳說道:“環兒去跟老爺告狀,說寶玉淫辱母婢,逼得太太的丫鬟投井自盡。老爺因此大怒,才要打死寶玉。”
賈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賈環對賈寶玉的怨念得有多深,連魂魄換都換了人,還不忘了給賈寶玉上眼藥。賈寶玉就是和金釧鬧著玩兒,如果不是王夫人遷怒金釧,要趕她出府,這事兒也不會鬧得這麽大。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賈寶玉荒唐,不會有什麽人在意。賈環扣的帽子就太大了,淫辱母婢,逼人自盡,這罪名要是坐實了,賈寶玉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賈琅問道:“二太太知道這件事兒嗎?”
王熙鳳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可能不知道,環兒告狀的時候就沒有背著人。我看他是翅膀硬了,故意給太太難看呢。”
賈琅想了想,說道:“趙姨娘最近又被二太太收拾了吧。”
王熙鳳無奈的說道:“那就是賤皮子,三天兩頭就要鬧一出兒。太太本不想搭理她,可架不住她上趕著往太太跟前兒湊。太太罰了趙姨娘,環兒就去折騰寶玉。他們神仙打架,我這小鬼兒跟著遭殃。這不太太吩咐了,讓我管好府裡下人的嘴。金釧是不小心打碎了太太心愛的花瓶,太太在氣頭上,才說要趕她出去。沒想到金釧性子倔,一時想不開,竟然跑去跳井。琅哥兒,你說我這天天得有多難。”
賈琅說道:“二嫂子管著府裡幾百號人,確實不容易。”
王熙鳳笑道:“這還要多謝琅哥兒,要不是你清理了府裡的刁奴,我如今還要更難。”
賈琅說道:“二嫂子就會空口說白話,連個東道都不願意請,真夠摳門兒的。”
王熙鳳說道:“你少拿這話擠兌我。今兒我就請你東道,就是不知道你這大侯爺有沒有時間。”
賈琅說道:“二嫂子有請東道,我是一定要去的。等我去看了二老爺和寶玉,就去找二嫂子。”
王熙鳳說道:“你想吃什麽,我好讓廚房準備。”
賈琅說道:“隨便做些菜就好,我不挑食。”
大觀園,怡紅院。
賈寶玉趴在床榻上,身上雖然很疼,但是心情不錯,因為黛玉,寶釵,湘雲,岫煙,三春一眾姐妹都在。怡紅院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了,賈寶玉甚至覺得這頓打挨打也算值了。這些天,姐妹們都圍著賈琅打轉兒,很少來怡紅院,賈寶玉一直都很鬱悶。
賈母原本想讓賈寶玉在榮慶堂養傷,賈寶玉卻不願意,堅持要回怡紅院。賈母拗不過他,隻好同意了。好在襲人是個會照顧人的,賈母倒也放心。
賈琅還未進屋,就聽到了湘雲的大笑聲。這姑娘就是個開心果,走到哪兒熱鬧到哪兒。
賈琅邁步進屋,問道:“雲妹妹笑什麽呢?”
湘雲說道:“我在笑愛哥哥呢。琅哥哥,你也來看愛哥哥了。”
賈琅說道:“聽說寶玉這次被打狠了,我過來瞧瞧。大夫怎麽說?”
探春說道:“王太醫說是沒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養上十幾日,就沒有大礙了。”
賈琅說道:“那就好,還不耽誤過年。寶玉,讓金釧給你做屋裡人可好?”
賈寶玉連連搖頭,說道:“不好!不好!太太說了,往後不讓我再去招惹金釧。”
姐妹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黛玉問道:“琅哥哥,伱去看過金釧了?”
賈琅接過襲人端來的熱茶,說道:“看過了,情緒不大好,平兒在勸著呢。”
探春擔憂道:“琅哥哥,金釧以後怎麽辦?”
賈琅說道:“先不急,等她平靜下來再說。寶玉,好好養傷,傷好了去祠堂跪幾天。咱賈家的男兒,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
姐妹們愕然,賈寶玉頓時苦了臉。跪祠堂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尤其是現在這時節,天寒地凍的。 不過賈琅發話了,他也不敢違背。
東路院。
平兒勸金釧:“寶二爺還小,太太肯定不想讓他現在就有屋裡人。就算有三爺給你做主,你去了怡紅院,日子也會不太好過。邢姑娘性格好,與三爺關系也親近。她身邊那個小角兒太小了,三爺才想著讓你過去。金釧,你去了邢姑娘那邊兒,好好做事。如果寶二爺真心喜歡你,過上兩年,再讓三爺做主,讓你去給寶二爺做姨娘。”
金釧擦乾眼淚,說道:“平兒姐姐,謝謝你!我聽你的,明天就去伺候邢姑娘。”
平兒靠近金釧,低聲說道:“大太太想讓邢姑娘給三爺做姨娘,三爺和邢姑娘也都默認了這事兒。你心裡有個數就行,不要說出去。”
金釧愕然:“平兒姐姐,這是真的嗎?”
平兒說道:“是真的。大太太還是讓奶奶問的三爺。”
金釧思索著賈琅和邢岫煙之間的事兒,情緒竟然好了不少。可見不管多大年齡段女人,都藏著一顆八卦之心。
平兒見金釧情緒穩定了,就喚來玉釧陪著她姐姐。她幫著王熙鳳管家,事情多著呢,不能總呆在這裡陪著金釧。
平兒走了,玉釧陪著金釧小聲說話。姐妹倆兒性格不同,對待賈寶玉的態度也不一樣。金釧想做賈寶玉的屋裡人,會讓賈寶玉吃她嘴上的胭脂,最終落了個投井尋死的結果。玉釧卻從來沒有這種想法,與賈寶玉也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從這一點來說,妹妹比姐姐要聰明。得知金釧要去伺候邢姑娘,玉釧總算放下了心,這表明姐姐已經不會再去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