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官場震動,南京留都六部尚書,侍郎以及江南布政使,按察使齊聚一堂,商量如何應對。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家主甄應嘉也被邀請在列。
甄應嘉這個官職屬於歷史遺留問題,最早可以追溯到大乾開國太祖。賈家祖上有功於社稷,卻不是軍功,因而未能封爵。當時江南不穩,太祖設立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由甄家先祖擔任此職位。負責監察江南。後來太祖撤省設布政使司,這一職位卻保留了下來,而且由甄家世襲此職。
甄家先太夫人對當今太上皇隆興帝有撫養之恩,被隆興帝稱為吾家老人,甄家由此愈加興盛。隆興帝六下江南,五次都是由甄家負責接待,聖眷之厚可見一斑。不過接待太上皇耗費巨量錢財,甄家虧空嚴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為了維持奢華生活,甄家只能繼續虧空下去。
崇安帝繼位後,太上皇依舊掌控朝廷。甄家並未第一時間投靠新帝,已經埋下了禍根。賈家也曾面臨這樣的危機,後來隨著賈琅成為崇安帝面前的紅人,情況才有了根本改變。如今太上皇放權,崇安帝逐漸掌控朝廷,甄家有了危機感。只是崇安帝對甄家印象極差,甄家幾次示好都無功而返。此次賈琅下江南,甄家頗為憂慮。雖然太上皇還健在,崇安帝對甄家動手的幾率不大,但是賈琅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不排除他會找甄家麻煩。賈琅抵達金陵後,並未拜訪甄家,而且對甄家人也是避而不見,這就更讓甄家人憂心。
現在賈琅強勢接管江南大營,掌控江南兵權,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乾出什麽事。甄應嘉是個中庸之人,對當前局勢束手無策,這才參加金陵官場巨頭髮起的聚會,以圖找到對策。
江南官場勢力錯綜複雜,幾位巨頭貌合神離,這次聚會並未取得理想結果。賈琅隻對金陵錦衣衛和江南大營動手,並未涉及民政,他們也不好貿然插手。
六月中旬,賈琅回返揚州,金陵官場上下都大送了一口氣。
賈琅在揚州停留七日,陪著姐妹們在周邊景點遊玩一番,消除姐妹們對他的怨氣。易夢在賈琅返回揚州前就已離開,賈琅這金陵誘騙她姐姐,讓她非常生氣,決定再也不見賈琅。
六月下旬,林黛玉在姐妹們的陪同下,由賈琅一路護送,回蘇州老家給母親掃墓。
黛玉於母親墓前悲哭不已,回家之後依然鬱鬱不樂。姐妹們連番勸慰無果,賈琅決定帶林妹妹外出散心,地點定在蘇州城外玄墓山。為什麽要選這裡,其中原因只有賈琅自己知道。
玄墓山蟠香寺,妙玉出家修行之地。按照紅樓夢原著中的時間推算,邢岫煙一家應該也借居在此。既然來了蘇州,又怎麽能不去見見這兩位紅樓金釵呢。
金陵,秦淮河。
畫舫之上,易雅和易夢相對而坐。易雅嘴角微微上揚,易夢面帶寒霜。房間外面,雪兒和霜兒與小丫鬟玲瓏趴在門上,偷聽房間裡面的動靜。
易夢怒聲問道:“你為什麽要糾纏賈琅?你難道不明白你們之間沒有結果嗎?”
易雅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和他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我是妓子,他是嫖客。我出賣肉體換來他的詩詞和錢財,你情我願的事兒,這有什麽不對嗎?”
易夢冷笑:“你不用拿這話來激我。賈琅現在不能近女色,他根本不會碰你。”
易夢笑道:“看來妹妹和他的關系不一般呀。這種私密事兒都能知道。給姐姐說說,你們到了哪一步了。親嘴了嗎?有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覺?”
易夢怒道:“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還有沒有羞恥心?”
易雅用手指勾起一縷長發,輕聲說道:“我一個風塵女子,這樣不是很正常嗎?哪像你這白蓮聖女,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
易夢不為所動,說道:“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以為我還會相信嗎?當年是你自己選的這條路,現在又來怪我。”
易雅慵懶的趴在桌子上,嬌聲說道:“那又怎麽樣?我現在後悔了不行嗎?要不咱們倆兒換換,讓我也過把聖女的癮,你也能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覺,可好?”
易夢冷哼一聲,說道:“伱簡直不可理喻!”
易雅伸了個懶腰,說道:“你還有沒有事?沒事我要去補覺了。昨天夜裡練習侯爺給我寫的新曲,睡得太晚了。”
易夢問道:“什麽新曲?”
易雅說道:“好幾首呢!侯爺對我的服侍很滿意,就隨手給我寫了幾首詞。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侯爺隨手寫的詞,比那些所謂的才子強太多了。對了,侯爺還給我畫了一副畫像,你要不要看看?”
易夢說道:“不看!我看你就夠煩了,還看什麽畫像。”
易雅也不在意,說道:“要不我給你唱個曲兒?”
易夢說道:“不聽!我沒錢給你打賞。”
易雅起身,取來琵笆,芊芊玉指撥動弦絲。
“落花,紛飛,飄散,
迷亂我雙眼。
煙波江畔漁船,
今宵燈火闌珊。
我依然,
醉生夢死般,
笑看世事似水變遷。
伊人歎,
歎不盡相思苦,
憶華年。
君不見妾起舞翩翩,
君不見妾鼓瑟綿綿,
君不見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顏。
君不見妾翠消紅減,
君不見妾泣涕漣漣,
君不見一縷青絲一生歎。
不知不覺,
時光流轉又一年。
煙花為誰絢爛,
今夜依舊無眠。
我輕歎,
世人都沉醉。
窗外風景隨心變換,
燈火閃邀明月共舉杯,
話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