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說道:“是這個理兒。那雲丫頭呢,她身子壯。”
賈琅說道:“雲妹妹太小了,還得再等幾年。如果這兩年不不親事定下來,我怕宮裡會下旨賜婚,那就被動了。”
清姨說道:“那你還等什麽年後,現在就定下來不是更好。”
賈琅歎氣:“薛家還有些首尾要處理,不然將來會有隱患。”
清姨想了想,問道:“是寶丫頭哥哥的事兒?”
賈琅點頭。
清姨歎道:“攤上這麽個哥哥,也是苦了寶丫頭了。”
翌日,大觀園。
詩社的第一次集體活動在稻香村舉行,詩社成員全都到場。
社長賈琅,副社長探春,監社尤氏,王熙鳳。抄錄人李紈,召集人秦可卿。社員:寶釵,黛玉,湘雲,岫煙,迎春,惜春,香菱,賈寶玉。名譽社員:賈琮,賈環。觀察員賈蘭。
晴雯對香菱能加入詩社羨慕不已,她心靈手巧,針線活在兩府丫鬟裡無人能比,能甩香菱幾條街。偏偏在讀書方面她遠遠不及香菱,這人她頗為鬱悶。
螃蟹性寒,賈琅準備了薑絲煮黃酒來緩解。沒有長輩在場,眾人隨便落座。小惜春很機靈的坐到了賈琅身邊,等會吃螃蟹就能讓哥哥幫忙了。寶釵坐在賈琅另一側,岫煙挨著寶釵,再過去是迎春。賈寶玉挨著黛玉坐,旁邊是探春。尤氏和李紈做在一起,王熙鳳和秦可卿坐在一起。賈琮,賈環,賈蘭三個人坐在一起。香菱作為詩社正式成員,也上了桌,坐在探春身邊。
賈琅說道:“咱們既然起了社,就要有個名字。現在集思廣益,都說說有什麽好名字?”
探春說道:“今日賞菊吃蟹,要不就叫菊花社?”
賈琅抽了抽嘴角,說道:“菊花只能代表一季,不妥。”
黛玉說道:“要不一季一換,這樣可好?”
賈琅搖頭:“咱們的詩詞要雕刻出版的,詩社名字最好固定。二嫂子還等著名留青史呢。”
王熙鳳賞了賈琅一個白眼,說道:“你個促狹的,又來打趣我。”
湘雲說道:“咱們都住在大觀園裡,叫大觀社可好?”
賈琅說道:“咱們詩社以姐妹們為主,我看不如叫紅樓社吧。”
紅樓是指富貴人家千金小姐的閨樓。
寶釵說道:“我覺得挺好。”
黛玉,探春,湘雲都點頭,賈寶玉等人也都沒有意見,詩社名字就定了下來。
湘雲提議每人取個名號,她自稱枕霞舊友。
賈琅說道:“我還是用桃花庵主這個名號吧。”
賈寶玉說道:“那我就叫怡紅公子。”
黛玉說道:“我叫瀟湘館主。”
賈琅說道:“還是叫瀟湘妃子吧,更符合林妹妹的氣質。”
寶釵說道:“我就取名蘅蕪君吧。”
湘雲笑道:“完美無瑕蘅蕪君,哈哈……”
寶釵羞惱,起身去捉湘雲。湘雲連忙逃開,兩個人就圍著眾人繞圈兒。
探春說道:“我住秋爽齋,就叫秋爽居士吧。”
賈寶玉說道:“居士,主人都不妥,還是換個喜歡的物什。”
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稱‘蕉下客'’罷。”
眾人都道別致有趣。
黛玉笑道:“你們快牽了他去,燉了脯子吃酒。”
眾人不解。
黛玉笑道:“古人曾雲‘蕉葉覆鹿’。她自稱‘蕉下客’可不是一隻鹿了?快做了鹿脯來。”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李紈自稱稻香老農。賈琮稱榆隱堂主。賈環稱嘉蔭堂主。
迎春說道:“我不大會作詩,就不起名號了,白費什麽勁。”
寶釵說道:“既入了社,就要有個名號。你住在紫菱洲,就叫菱洲吧。四妹妹住藕香榭,就叫藕榭。岫煙妹妹,你想叫什麽?”
岫煙笑道:“我也不大會作詩,隨便就好了。我住暖香塢,就叫暖塢吧。”
賈琅說道:“暖塢不好聽,不如叫閑雲吧。”
岫煙點頭,表示同意。
探春給王熙鳳取了個鳳歌的名號。薛寶釵給尤氏取名沁芳,來自園中沁芳亭。黛玉給秦可卿取名美卿,來自她的閨名。
賈琅給賈蘭也取了個名號為幽客,又給香菱取名號凝香。
所有人取名完畢,探春提議做菊花詩聯詩。
眾人點頭同意。
寶釵說:“起首是《憶菊》;憶之不得,故訪,第二是《訪菊》;訪之既得,便種,第三是《種菊》;種既盛開,故相對而賞,第四是《對菊》;相對而興有余,故折來供瓶為玩,第五是《供菊》;既供而不吟,亦覺菊無彩色,第六便是《詠菊》;既入詞章,不可不供筆墨,第七便是《畫菊》;既為菊如是碌碌,究竟不知菊有何妙處,不禁有所問,第八便是《問菊》;菊如解語,使人狂喜不禁,第九便是《簪菊》;如此人事雖盡,猶有菊之可詠者,《菊影》《菊夢》二首續在第十第十一;末卷便以《殘菊》總收前題之盛。這便是三秋的妙景妙事都有了。”
眾人皆稱好。
寶釵先做憶菊:
悵望西風抱悶思,
蓼紅葦白斷腸時。
空籬舊圃秋無跡,
瘦月清霜夢有知。
念念心隨歸雁遠,
寥寥坐聽晚砧遲。
誰憐我為黃花瘦,
慰語重陽會有期。
眾人誇好,寶釵飲下一杯酒,目光落在賈琅身上。
賈琅看了一眼賈寶玉,放下酒杯,隨手寫下訪菊一首:
閑趁霜晴試一遊,
酒杯藥盞莫淹留。
霜前月下誰家種,
檻外籬邊何處秋。
蠟屐遠來情得得,
冷吟不盡興悠悠。
黃花若解憐詩客,
休負今朝掛枝頭。
眾人再次叫好,寶釵給賈琅斟了一杯酒。
賈寶玉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好像有什麽東西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