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邊允、韓約兩人即將人頭落地。
危急關頭,宋建卻是上前攔住了王國,道:“此二人皆為金城名士,貿然殺之,必將引得全郡世家大族抵製。”
北宮伯玉亦是上前,道:“陳懿並非本郡士人,殺之自然無妨,可他們皆乃金城郡本地名流,不可貿然殺之。”
王國皺眉道:“總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他們離去吧。”
宋建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神情,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邊允、韓約欲投降保全性命,設計騙金城太守陳懿前來,將其殺之以為進身之階。”
“賊子安敢辱我名聲!”
北宮伯玉、王國兩人聽聞此言,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邊允暴喝出聲,指著宋建破口大罵。
直到此時,北宮伯玉和王國兩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大笑起來。
“來人,且將帶下去好生招待,五日以後再將之放走!”
北宮伯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見邊允、韓約憤怒的想要吃人,索性不再理會他們。
如今太守陳懿已死,邊允、韓約這些金城名流也被軟禁,金城郡治允吾陷入混亂,正是攻破的大好時機。
北宮伯玉並非蠢貨,當即抓住機會點齊麾下騎兵,直撲允吾。
阿陽縣城。
蓋勳看著手中的急報,雙手都有些發抖。
“先生,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琦看著蓋勳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問道。
蓋勳眼眶有些發紅,聲音乾澀的說道:“金城名士邊允、韓約從賊,賺金城太守陳懿前往敵營殺之,如今叛軍正奔赴允吾,金城危矣。”
“金城郡丞發書求援,希望我們能夠領兵前去支援。”
周琦聞言,不由心中微沉,暗道:“這件事終究還是發生了,看來斬殺李文侯,根本沒能改變歷史啊。”
他看著如此失態的蓋勳,問道:“先生可信邊允、韓約從賊?”
蓋勳聞言神情微微怔,繼而搖頭道:“我素聞兩人之名,他們皆乃當世名流,有滿腔忠君愛國之心,豈會從賊?”
周琦聽到這裡,才略微舒了口氣,暗道:“局勢至此,尚有挽回余地。”
“歷史上邊允、韓約乃是被逼反,這才拉開了諸侯割據的序幕。如果能夠讓二人不加入叛軍,僅憑北宮伯玉、王國、宋建,隻待朝廷大軍一至,叛軍旦夕可滅。”
念及於此,周琦當即說道:“吾亦不信二人會從賊。”
“為今之計,有兩件要事去做。”
“其一,再上疏請求刺史發兵援救金城;其二,派人暗中前往金城,搜尋邊允、韓約,最好能夠將他們帶來阿陽,真正了解金城所發生之事。”
蓋勳聞言,卻是頹然歎道:“吾此前早已上疏刺史,請求發兵援救金城,奈何至今尚未回信。”
“至於暗中派人搜尋邊允、韓約之事,雖無多大成算,亦可嘗試一番。”
聽到這裡,周琦也不由暗自感歎朝廷之腐敗。
似涼州這等重要且叛亂不斷的地方,朝廷不派一位有能力又清廉的刺史,反而派左昌這種貪汙、腐敗、不顧大局的之人前來。
如此朝廷,焉能不滅?
說到底,左昌也是走了十常侍的路子,否則以對方的名望、出身以及能力,根本沒有資格出任涼州刺史。
如果左昌早點讓周琦、蓋勳領兵支援金城,可能就會改變現有的局勢。
“都尉、長史,刺史遣人來了。”
就在此時,典韋卻是走了進來,對著周琦、蓋勳兩人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之色。
金城太守陳懿雖死,金城郡兵力未損,最重要的乃是金城群龍無首,無比混亂。
如果現在刺史下令,讓周琦、蓋勳馳援金城,也未嘗不能改變戰局。
“速速有請!”
沒過多久,典韋就帶著刺史左昌的使者進來。
蓋勳急忙問道:“刺史可是同意了我馳援金城?”
使者笑道:“蓋長史忠君為國,願意為討伐叛軍,刺史怎會阻攔。阿陽距離金城較近,蓋長史可先領兵前往,刺史隨後亦會派遣援兵。”
蓋勳聞言大喜過望,就準備即刻調兵馳援金城。
“蓋長史且慢。”
未曾想,就在這個時候,周琦卻是出聲阻攔。
蓋勳滿臉疑惑的望向周琦,還沒待出言詢問,就聽到周琦對著使者說道:“吾與蓋長史都乃漢陽郡官吏,不可貿然跨郡擊賊,請問刺史調兵公文何在?”
刺史自然可以隨意調兵討伐整個涼州的叛軍,周琦與蓋勳卻不可以。
使者眼神微動,而後裝模作樣的在身上摸了幾遍,繼而失聲叫道:“糟了,我好像把刺史的調兵公文給弄丟了。”
蓋勳聞言,亦是心中微驚。
他哪怕心憂金城局勢,卻也知曉區區郡長史,若無調令而貿然跨郡擊賊究竟是何罪。
哪怕被冠於“勾結叛賊,意圖謀反”之罪,蓋勳都無處可以申辯。
周琦卻是神色淡漠的說道:“若無調令,我等身為漢陽郡官吏,自不敢貿然領兵進入金城郡。”
使者急忙說道:“此乃我之過也。”
“奈何戰事緊急,要不這樣,兩位先領兵馳援金城,我這就快馬加鞭趕回冀縣,補辦調兵文書以後,必然星夜兼程趕赴金城,不知如何?”
蓋勳雖有些意動,卻也沒有貿然做決定,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周琦身上。
說到底,阿陽縣周琦官職才最高。
蓋勳守城尚可,真要領兵跨郡擊賊,還要仰仗周琦這位郡都尉。
周琦卻是有些歉意的說道:“國法不可廢也。”
“若無刺史調兵文書,請恕我等不敢貿然領兵前往金城郡。”
“既然是使者自己遺失了文書,還請盡快趕回冀縣補辦,以免貽誤軍情,被軍法處置。”
使者還要勸說兩人先出兵,可是看到了周琦那冷漠的眼神以後,最終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目送使者離去以後,周琦轉頭看向蓋勳,道:“此乃刺史所設陷阱,若先生果真領兵前往金城,無論勝負,都會引來殺身之禍。”
蓋勳聞言沉默許久,而後歎道:“國之大事,怎能因私怨而廢之!”
周琦也是沉默不語。
當初在陽球麾下,他已經有過這種無力感,自己明明可以改變歷史,卻因為官職、地位不夠,處處受人掣肘,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歷史洪流滾滾向前。
這種寄人籬下,被人掣肘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眼看出兵救援金城已經不太可能,那麽暗中尋到邊允、韓約,或許也能改變兩人命運。
就在周琦想著派人尋找兩人之時,蓋勳眼中卻是閃爍著寒光,道:“若繼續讓左昌擔任涼州刺史,涼州局勢恐會崩壞到不可控之境地。”
“我要上書朝廷,彈劾刺史貪汙腐敗,不顧大局之事,希望朝廷更換涼州刺史!”
刺史本就有監察之責,往往與本州官吏不對付。
刺史作為天子親信,話語權要遠遠高於地方官吏,若雙方一起上書彈劾對方,朝廷大概率會相信刺史而非地方官吏。
蓋勳此舉,在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之前,顯然有些冒險。
不過面對蓋勳的決定,周琦也沒有多說什麽。
因為按照既有歷史,蓋勳的人生就像開了掛一般,雖然飽經磨難,卻最終都能化險為夷,甚至入主朝堂,受到當今天子的極度器重。
就連張讓、趙忠等人,都擔心天子對於蓋勳的信任超過自己,而設計將其調離京師。
否則以蓋勳對天子的影響力,也未嘗不能左右其決定。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北宮伯玉等人領兵攻允吾,金城郡丞雖然率眾守城,奈何城中人心已亂。
不出五日,就有人裡應外合打開城門,放北宮伯玉及其麾下叛軍殺入城中。
北宮伯玉縱兵劫掠,整個允吾都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中
當邊允、韓約等人返回允吾,看到的只是火燒以後的廢墟,以及哭嚎的人群和遍地屍骸。
“畜生!”
韓約怒火中燒,一拳狠狠砸向歪斜的門板,眼中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邊允見狀,亦是抱頭痛哭,深深自責。
“是邊允、韓約!”
就在此時,附近認出了兩人的難民,當即驚恐的開始逃跑。
韓約見狀,不由瞳孔微縮。
他們多方打聽,才知道叛軍四處造謠,稱兩人已然投降叛軍,並且設計引誘郡守陳懿前往賊營,將其殺死。
就連叛軍攻破金城,也是兩人授意。
城中某些被滅門的豪強,大多也與兩人有些舊怨。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兩人又驚又怒之際,就聽得喊聲震天,卻是城中百姓自發聚集上前,想要前來捉拿叛國的邊允、韓約。
兩人大駭,倉惶逃出允吾城。
也正是因為他們逃出城中,以致周琦、蓋勳所派來之人,與之完美錯過。
沒過多久。
金城名士邊允、韓約投賊,協助叛軍誘殺金城太守陳懿,攻破允吾燒殺劫掠之事,就已經傳遍了附近郡縣。
隴西郡毗鄰金城郡,太守李參素與金城郡守陳懿交好。
李參聞陳懿被殺,邊允、韓約從賊,當即勃然大怒,又懼二人領兵寇隴西,遂命士卒縱馬高舉露布,盡訴邊允、韓約從賊而反之事,令各縣嚴加戒備。
所謂露布,指的是古時戰場士兵快馬加鞭,高舉露布,一路傳遞消息。
這種形式,可以說是沒有產生報紙以前,時效性、公開性最強的傳播媒介了。
涼州刺史左昌得知消息,亦懸賞通緝邊允、韓約,得兩人首級者,可封千戶侯。
卻說邊允、韓約逃離允吾以後,本來打算前去阿陽投奔蓋勳,想必亦蓋勳之見識、才學,必會看破賊人奸計,還二人以清白之身。
未曾想。
他們尚未抵達阿陽,就聽到了自己兩人被冠以賊寇之名,遭全州通緝。
邊允得知消息以後,哭嚎道:“吾等忠君愛國,未曾想被冠以逆賊之名,有辱先祖清明啊!”
言畢,走投無路的兩人抱頭痛哭,傷心欲絕。
哭嚎既畢,邊允拔出了腰中佩劍,將其橫在脖頸上,悲聲道:“名聲已汙,吾有何面目活於世間!”
看到邊允舉動,韓約急忙上前奪走了其佩劍,聲嘶力竭的喊道:“若自刎於此,這汙名永遠洗刷不掉。”
“我們就算死了,也會背上叛賊之名。”
邊允泣道:“若不自刎,又能如何?”
韓約面露沉思之色,清明的眼中逐漸顯露出了些許狠厲,道:“既然賊人逼我等造反,官府又是非不分認吾等為謀逆,那索性就反了便是。”
邊允聞言大駭,道:“吾等家世清白,豈能做出此事?”
韓約反問道:“告訴別人我們沒有從賊,允吾百姓可認?官府可認?朝廷可認?”
邊允無言以對。
韓約厲聲道:“名聲已汙,還顧忌這些作甚。”
說到這裡,韓約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道:“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北宮伯玉,吾必殺之。”
“汙蔑吾等為逆賊之漢陽郡太守,我亦要讓其感同身受!”
邊允歎道:“雖如此,然我等遭舉州通緝,欲取我二人首級者不知幾何,縱然想要前去投奔叛軍,恐怕路上也會被人截殺。”
韓約思量半晌,最終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道:“自此以後,吾名韓遂。”
邊允見韓約連名字都改了,知曉對方已經決心跟隨叛軍造反,打算與以往徹底割裂。
他深深歎了口氣,道:“既如此,吾以後更名為邊章吧。”
就這樣,改名以後的兩人,沒有繼續前往阿陽,而是喬裝打扮前去尋找叛軍蹤跡。
卻說叛軍攻破允吾,燒殺劫掠以後,又在金城郡四處肆虐。
邊章、韓遂歷經艱險,終於遇到了叛軍,還被他們抓了起來。
韓遂急忙說說道:“我與你們將軍乃是舊識,若能帶我見到將軍,爾等可得重賞。”
捉住兩人的叛軍雖然將信將疑,可是出於對賞賜的渴望,最終還是帶著邊章、韓遂,前去面見了北宮伯玉。
北宮伯玉見兩人來投,當即大喜過望,重賞了帶他們過來的士卒,親自引著兩人進入了營寨。
沒過多久,王國、宋建也被叫了過來。
他忙看到邊章、韓遂以後,也都欣喜異常,知道有了兩人的加入,叛軍勢力必會再次壯大。
寒暄完畢。
北宮伯玉率先問道:“吾等此前功阿陽,久攻不可,如今只能肆虐金城郡,兩位先生皆乃大才,可知我等出路在何方?”
王國、宋建聞言,也都滿臉殷切的看向邊章、韓遂,想要看看兩位海內名士,究竟有何高見。
邊章沉吟半晌,道:“竊以為,將軍當首先約束麾下將士,令之不可四處劫掠,枉遭殺戮。”
北宮伯玉聞言,當即臉色一冷,問道:“若不劫掠,錢糧自何處而來?”
王國、宋建也有些不以為意。
他們本就乃是盜匪頭子,不縱兵劫掠,麾下部隊早就散了。
邊章正色道:“若隻圖一時痛快,隻可四處劫掠,搜刮錢糧。然長此以往,必失人心,待朝廷大軍一至,諸位將軍可還有活路?”
幾人聞言,盡皆變色。
別看他們現在鬧得歡騰,卻對朝廷十分忌憚,擔心朝廷大軍前來平叛。
北宮伯玉放低姿態,拜道:“還請先生教我。”
邊章說道:“許多將士之所以跟隨將軍起兵叛亂,只因遭受貪官汙吏與地方豪強壓迫。”
“若將軍整頓軍紀,佔據金城,隻殺貪官汙吏與素來作惡之豪強,不僅會讓麾下將士歸心,亦會得到百姓支持。”
“若有我出面,或許還會讓將軍得到一些世家的支持。”
“剩余世家縱不會支持將軍,亦會保持中立,如此則根基穩固,何懼朝廷討伐之兵?”
韓遂說道:“隻如此,尚且不夠。”
“當今天子寵信宦官,世家大族多惡之,吾去歲蒙大將軍召見,向其建言鏟除宦官,大將軍卻不采納,我這才辭別返回涼州。”
“將軍以叛軍之名肆虐涼州,必不能長久。”
“若打著清君側、除閹宦之名,涼州士族必然響應,就連朝中公卿亦會對我等心生好感,如此方為長久之策。”
後世有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流氓如此,叛軍亦如此。
邊章、韓遂的建言,足以讓北宮伯玉及其麾下叛軍,在涼州掀起天大波瀾。
北宮伯玉聞言大喜,道:“若能安撫民心,又得到士族支持,吾何懼朝廷大軍?”
韓遂目光微微閃動,而後故作遲疑的說道:“話雖如此,其間卻有一個難處。”
北宮伯玉急忙問道:“是何難處?”
韓遂猶豫半晌,道:“將軍畢竟乃是先零羌首領,雖得到羌人支持,然世家大族心中高傲,未必願意屈居將軍之下。”
北宮伯玉眉頭微皺,隨後一手拉著邊章,一手拉著韓遂,道:“兩位乃海內名士,涼州無人不知,我願奉兩位先生為首領,共襄大舉,可否?”
邊章、韓遂再三推辭,奈何北宮伯玉執意奉兩人為首領,他們最終也只能接受。
只不過。
雖說邊章、韓遂乃是名義上的叛軍首領,但是兵權仍舊掌握在北宮伯玉、王國、宋建手中。
議事完畢以後。
北宮伯玉當即采納兩人建議,開始約束麾下士卒,嚴明軍紀,並且領兵返回允吾,打出“清君側、誅閹宦”的旗幟,還讓麾下士卒幫忙亂民重建家園。
有了邊章、韓遂的幫助,叛軍推行了很多舉措,終於開始逐漸收攏民心。
就連那些對叛軍敬而遠之的世家,也逐漸有人暗中與北宮伯玉聯絡。
看到二人建議卓有成效以後,北宮伯玉越發器重、信任兩人,甚至還給了兩人征召士卒的權利。
短短時間之內,叛軍實力就開始急劇膨脹。
那些得到了恩惠的漢、胡兩族百姓,再加上邊章、韓遂、北宮伯玉的號召令,各個羌人部落紛紛來投。
不過半月,叛軍已經嘯聚十萬之眾。
韓遂也趁機招募了許多漢人,並且對那些新來投奔的羌人部落施以恩義,韓遂在叛軍之中的名望,也開始水漲船高,甚至隱隱還在北宮伯玉之上。
韓遂制定獎懲制度,有功必尚,有過必罰,叛軍所過之處,隻殺貪官汙吏以及地主惡霸,對於百姓秋毫無犯。
短短月余時間,叛軍已經在金城郡站穩跟腳。
與此同時。
朝廷得知邊章、韓遂反叛,帶領叛軍殺死了金城郡太守,攻克金城郡以後,當即朝野震動。
宋建卻是暗中尋到王國,道:“北宮伯玉未與我們商量,便私自奉邊章、韓遂為首領。”
“如今義軍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卻沒有招收到太手下,反而因為軍規之約束,很多事情都不能乾,遠遠沒有當初嘯聚一方快活。”
“更何況,我們當初軟禁韓遂、邊章,將他們生生逼反,他們豈能不懷恨在心?”
“若二人沒有掌權,我自然不怕。”
“可那韓遂手腕極其高明,在軍中威望越來越重,我擔心他以後會報復。”
“以我之見,我們不妨帶了離開義軍,返回家鄉逍遙快活。”
“料想有韓遂等人吸引朝廷注意,只要我們行事不要太過張狂,朝廷亦不會派遣大軍前來圍剿。”
“如此,豈不好過寄人籬下,每日看人臉色行事?”
王國聞言,卻是反駁道:“韓文約乃當世名流,胸襟寬廣,豈會在意往日之事,你這是杞人憂天?”
“我與你想法正好相反,邊章、韓遂皆乃做大事之人,跟著他們舉兵造反,豈不好過始終為一流寇?”
宋建見勸不動王國,當即趁著夜色,暗中帶領麾下兵馬脫離義軍,返回了老巢隴西枹罕。
或許是王國的那番話觸動了宋建。
他也感覺,始終為一流寇並非長久之事。
宋建想到如今朝廷注意力被韓遂等人吸引,索引一咬牙,直接在枹罕據地稱王。
宋建自封為河首平漢王,並且學著朝廷那般改元,設百官。
他暗自想到:“他們愛怎麽鬧怎麽鬧,鬧得越凶越好,我就在這裡做我的土皇帝。”
“只要不稱帝,想必朝廷也不會派兵來剿。”
就這樣,漢末第一位稱王,且割據三十余載的諸侯,就此誕生。
最近的劇情,除掉主角出場以外,其余的大家基本可以當做史料來看,裡面的事跡都是真實記載的,我按照演義的寫法,把歷史改寫成了小說。
這段之所以寫得這麽詳細, 是因為我個人覺得,這場史稱西州叛亂的歷史事件,對於東漢的影響程度甚至不下於黃巾起義。
首先在經濟上,徹底拖垮了東漢朝廷,逼得朝廷更加肆無忌憚的壓榨百姓,以致天下叛亂不休。
軍事上,這支叛軍接連擊潰數個名將,朝廷大軍也奈何不得,最後甚至肆虐三輔之地,也給了董卓壯大的契機。
這場叛亂,直接讓董卓、韓遂、馬騰、宋建等涼州諸侯開始崛起,就連最沒名氣的宋建,都在涼州據地稱王三十余載,其余幾個人自不用多說。
如果說黃巾起義是大漢動亂的開端,那麽西州叛亂就是諸侯割據的開始,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這場叛亂被很多人忽略,就算有些作者提及過,大多也只是略寫,沒有多少人會詳細些其發展的經過。
就連史料,對於這場叛亂也是零碎的記載,我是查閱了大量資料,才把所有人物、劇情整合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