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大軍緩緩前行,哪怕在寒冷的冬天辛苦行軍,袁紹仍舊感覺精神飽滿,就連咳血之症都減輕了許多。
袁紹雖然最終采納了辛毗的意見,沮授的那番話,終究還是讓他心裡有了些許警惕。
只不過,袁紹率領大軍尚未抵達東城,前線就傳來了兵敗的戰報。
“豈有此理,萬余精銳騎兵對上五千楚國騎兵,最終卻是大敗而歸,若非張郃及時引兵馳援,恐怕高覽也會被馬超斬於馬下!”
看完戰報以後,袁紹自然是惱怒異常。
本來自大軍渡過淮河以後,幾乎是所向披靡,袁軍低迷的士氣也逐漸變得高昂起來。
恰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高覽又大敗於馬超之手。
袁軍本就畏懼馬超威名,經此一戰馬超威名更甚,袁紹也擔心麾下眾將士以後遇到馬超心怯,因此就將責任歸咎到了高覽身上。
他不會在意戰鬥的過程,也不想知道高覽有多麽不容易。
此前高覽乃是先鋒將領,率領騎兵重載最前面張郃本來還要遠遠落後。
袁紹怒道:“傳朕詔令,革除高覽所有官職,將之押解回來斬首示眾,以正軍法!”
張郃此時卻是拿著一件棉衣,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只不過,張郃生性謹慎,再加上知曉楚國名將眾多,因此不敢怠慢,早早派遣斥候探查前線軍情。
詔令傳到前線以後,高覽雖然覺得委屈,終究還是接受了懲罰。
“我軍雖敗,主力尚存。且高將軍素來善待士卒,在軍中頗有威望,此時斬之,恐怕會引得人心浮動,不利於陛下滅楚大計啊。”
袁紹略作沉吟,隨後改口道:“免去高覽先鋒將領之職位,官降三級,罰俸三年,自領四十軍棍。兵馬交由張郃統領,命其跟隨張郃戴罪立功。”
高覽之敗,不僅會讓已經逐漸恢復士氣的袁軍再次受到重創,最重要的是,此戰折損了數千騎兵,哪怕袁紹地盤在北方,也不免有些傷筋動骨。
他只知道,此戰高覽麾下兵力倍於馬超,卻被殺得大敗而歸。
此前經過沮授的那番分析,袁紹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其余河北文武也都紛紛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還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給高建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袁紹相信趙國的實力,並不畏懼與楚軍正面交鋒。
要知道,就連周琦在沒有攻破驃國與撣國之前,麾下也不過只有三千余騎兵。
“若再有差池,兩罪並罰,定斬不饒!”
高覽此戰雖敗,卻也變相證明,楚軍的確是打算先在東城合兵一處,再與自己決戰。
而且東城並不險峻,在這裡與楚國決戰,對於袁紹絕對是一件好事。
好在負責打軍棍之人乃是高覽心腹,雖然看起來打的皮開肉綻,異常淒慘,其實都只是皮外傷,只需修養幾天就沒有什麽大礙。
審配亦是上前說道:“高將軍此戰雖然傷亡不少,卻也變相為陛下探查到了楚軍死守東城的決心。可見此前楚軍節節敗退,並非另有算計,而是被陛下打了個出其不意。”
河北派系的眾文武聞言,全都臉色大變,沮授急忙上前勸道:“臨陣先斬己方大將,恐有損三軍士氣。高覽雖敗,此前卻也立下了汗馬功勞,還請陛下能夠網開一面。”
看到河北眾臣皆為高覽求情,特別是聽到了審配的話,袁紹才怒氣稍減。
若是換做南方諸侯,騎兵如此重大的折損,足以讓他們失去這個兵種。
就在高覽與馬超對峙的時候,張郃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
於是乎,張郃索性丟掉糧草輜重,直接引兵輕裝前進,這才在關鍵時候救下高覽,也避免了萬余袁軍精銳騎兵全軍覆沒。
救下高覽以後,張郃就開始與高覽探討兵敗的原因。
他們只知道楚軍在寒風之中披甲待了那麽久,仍舊能夠保持強大的戰鬥力。反觀袁軍,卻幾乎被凍僵了。
以張郃的聰慧,很快就想到了楚軍穿的衣服可能有問題,於是就派人抓了一名楚軍斥候,這才從其身上得到了棉衣。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柔軟觸覺,張郃隨後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將那件棉衣穿在了身上。
沒過多久,張郃就明顯感覺到了這件棉衣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就是比袁軍的衣服更輕便,更保暖。
“若此等衣物已經在楚軍全軍裝備,那麽這個冬天貿然與之交戰,絕無勝算!”
高覽道:“可是陛下一心想到在楚王返回東城以前,擊破楚軍主力,若此時勸諫陛下罷兵,非但不能功成,恐怕還會受到訓斥!”
張郃又何嘗不知道袁紹的脾性?
不過他身為一軍主帥,就算不為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也好將士們的性命考慮。
而且若是兵敗,張郃也會如同高覽那樣,不僅會受到責罰,也會失去袁紹的信任。
念及於此,張郃當即對著高覽說道:“將軍且守住營寨,吾帶著這件棉衣前去面見陛下,務必要說清楚利害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