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兄,還呆在這是做何打算,不會是想看住我吧?”
該死,老子還是這樣單純,大胡子說了一句:他不會動手,我怎就信了。他不動手,不能說明他的手下或者朋友不會動手啊,他只需看住我,等著增援,到時候老子插翅也難飛了。
“你說呢?”
看看看,那不屑的小眼神,左半邊臉上面無表情,右半邊臉上嘴角都快都快裂到耳根了。好想給他整整容,歪嘴整成裂口女。
歪嘴?
“噗~哈哈哈!”
“哦?想到破局之法了?”
“還沒?”
“那有什麽好笑的?”
“大胡子,你是不是被人稱做龍王?”
“龍......許一民,你犯糊塗了?”盧雄身子一抖,大手捂住了許一民的臭嘴,緊張的四處觀察。還好黃沙滾,烽煙漫,“可不興亂說啊,會殺頭,死全家的!”
時辰到了嗎?這就要送我上路了,這般猴急?都不等公審公判麽?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唉~可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連碗斷頭飯都沒混上:一碗訣別酒,黃泉路上好宿頭。
許一民放棄了掙扎連掰開手指的心情都欠捧。
“清醒沒有?清醒了,你點點頭,我好松開你,好好說話!聽懂沒?”
“呸~什麽味?你真不是......”
“不是。”
“認真的嗎?”
“真不是,別亂說。”
“可是你歪嘴了啊?”
“那又怎樣?”
“好吧好吧,你連這個梗都不知道。”
“殺又不殺,救也不救,卻是何故?難怪當不了龍......”
“住口!”盧雄粗魯地捂住了許一民的嘴巴,再次確定周遭無人後道:“小郎君,小兄弟,不,你是我大兄,行行好,別聒噪了好不好。”
不好!
老子的生死都掌握在老小子的手裡,何必裝模作樣?你要老子別嚷嚷,老子就得住口不言嗎?老子不要面子的嗎?老子......想要呼吸好.....難,
是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戲耍好不好?老子雖然放棄治療,但泥人好歹也有三分土性啊。
怎麽嗚~嗚~喘不上氣了。動手了嗎?死亡需要勇氣,來面對黃泉鬼語,我......突然,好想楊*茹
“混蛋玩意兒喲,大兄啊,某家尚有六十高堂盼兒歸,也有八歲稚童待哺來。咱們相識一場,你就可憐可憐我一家老幼,莫要再亂取諢號,真的會死人的......會......死......”
脖子怎麽這麽發緊?
許一民鼻孔鼓脹,不斷的晃動腦袋,爭取一點點的縫隙。氧氣,老子要憋死了,氧氣~一點點,就要一點點,只要掙扎掙脫開大胡子的五指山,老子又能多活一炷香。
許一民右手扣住捂在嘴上的大手用力撕扯,大手紋絲不動,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掌,一掌?掰~咦?掰~啊~咦?掰不開!掰開小拇指其實也不錯的。
抓緊,開乾。一厘米......半厘米......啪~
疼~我的牙......
嘴巴是說話的,鼻子才是呼吸的,好像哪裡不對。
鼻子......
大胡子只是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大聲喊叫,鼻子沒事啊,那......氧氣哪去啦?
呼吸道,呼吸道——脖子!
脖子上什麽時候多了隻大手?
完了,完了!狗*的大胡子下死手了,這是要掐死老子的節奏了。
盧雄這條老狗,左手捂住老子的嘴巴不讓我大聲呼救,驚動不了他人,沒人來打擾他辦事,右手死死的掐住老子的脖管子。
要死了,要死了......再過不了幾個呼吸,真的要窒息而死了。到時候隨便把老子往歪脖子樹上一掛,或者拖在哪輛車後,身上再灑點酒水......
我的昊天上帝啊!盧家老狗隨便找一個小兵幫他做不在場證明......一個完美的醉駕失足男,掉落馬下被馬車拖拽致死。
連仵作都不需要,隨便看一眼都知道:死者罪有應得——行軍途中公然違背軍律,肆意醉酒墜馬而死。嗚嗚嗚~死得一點都不冤啊!
真相?誰會去管一個觸犯軍規的醉漢的死亡真相?想要討好高家的人惋惜都還來不及,誰有那人閑心去查看死者後脖領子上的勒痕交不交差?是意外還是謀殺,真的不重要,只是可惜了動手的不是自己,大好的前程喲,又又又一次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出意外,這個時候的許一民眼前應該開始閃回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又電光火石般短暫的穿越之旅。
眼前的人物開始快速的淡化,透明,直到再也看不到,分不清。我是誰呢?視野的亮度也開始了新一輪的縮圈,從外圍的廣角,慢慢的被黑暗侵蝕,直至一片漆黑——視錐變成柱子,變成線,變成點,最後完全消失。
“許一民,許一民......入!”
啪啪~兩個大耳刮過去......
“又暈過去了?”盧雄抓住離線狀態的許一民雙臂,努力搖晃著,“現在倒是老實了,誒誒~頭怎麽耷拉著了,誒~誒!慫娃,你可別唬某。某家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鬧夠了沒?鬧夠了就快起來,收拾收拾,某有正經事跟你敘話。”盧雄雙手用力一推,把許一民丟在箱籠上,發出一聲“嘭~”拍拍手等著他慘叫一聲,大聲討饒。
“誒,這貨詐死,他詐死!”
此時的許一民左腿半盤坐著,右腿伸直了耷在左腳掌上,兩手無力的自然下垂在兩邊。整個腦袋右傾斜“掛”在胸前一動不動。空氣中的黃沙由土黃色越來越變得像黃表紙一個顏色。而穿在許一民身上的葛布衣服,怎麽看怎麽像快要燒過的紙灰。
“誒?許一民,玩歸玩,鬧歸鬧,表拿人命開玩笑。還裝是嗎?”盧雄右單手揪著脖領子,晃了晃,“起~某真的有話跟你絮叨。”
破布娃娃般的許一民,腦袋成了撥浪鼓,手臂做了垂柳舞。失去意識的軀體,被盧雄的單手舞出了實力,舞出了風采,展現了一代唐人——鋼鐵二頭肌,掄人當球踢,拳上能站人,臂膀可跑車(ju)。只是道具有點廢人......
“誒誒~這麽不經玩啊?不會又暈過去了?”盧雄左手捏著布娃娃的下顎,左右扭了扭。“玩真的啊?”
“水,水袋!”
盧雄迅速摘下水囊,拔出塞子,猛灌一口......“頓頓頓~舒坦!渴死某了。怎吞下去了?”
“突突突~”水囊的口兒太小,半天都裝不滿盧雄的巨口。一息,兩息......盧雄雙掌用力擠壓水囊“噗~”亂珠跳落水漿迸。
“咳咳~娘耶~灌猛了——岔氣啦!嗆......”
再來
又是三息過後,盧雄總算鼓了滿滿一口水。
等等!
某是誰?某要做什麽?MD剛剛嗆水,腦子斷片了!某頂天立地大唐好男兒,怎麽要嘴對嘴給他喂水?娘耶~下不去嘴啊!許一民這小子有樓堂館所裡小娘子吸引人,還是比那平板無波的兔兒爺好看?仔細看嘛?不怎滴——髒兮兮的,根本沒有那些姐兒身上香香的好看!還好,還好!某家是喜歡小娘子的。嚇死......
那要是洗洗呢?
娘耶~某在想些啥?某是大唐男子漢,絕對不是彎彎的,是直直的,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咦?某怎麽還唱起來了?嗯,跟擀麵杖那般粗!
盧雄心有戚戚焉,忍不住撓了撓褲襠的那玩意兒。
某在做啥?吸一大口水,肯定不是給他喂水。那是......怎麽這個重要時候給忘記了?
自己喝?剛剛才灌了一大口耶!
救人!對嘍,總算想起來了。那某喝一大口是——噴水!
“噗~~~”在提上唇肌,降口角肌等等面部一系列的肌肉配合下,盧雄的嘴呈現一個漆黑森林一點烏——濃密的大胡渣中間來一個嘟嘟嘴,哎喲喂!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一個人工高壓花灑噴射出了水箭,十成十的淋了許一民一臉。
許一民鼻腔嗆水,渾身一個激靈。舉起雙手擋在臉前打起王八掌,左衝右突的格擋水箭。
“盧雄,你個狗雜種,老子死都死了,你還不滿意?眼看著老子就能跟爹娘團聚了,都看到他們駕車來接我了。你個狗雜種又來拉老子作甚?”說著話許一民也不忘記對著盧雄又是拳打接著腳踢,雖然額頭被盧雄一掌按住,根本夠不成任何威脅。
“嗚嗚~老子怎麽這麽命苦啊?都說萬裡挑一難,老子從六十萬萬中來,那是難上加難還超級加倍!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打累了的許一民雙手抱頭蜷著身子嗚嗚抽噎。“你們都是壞人,到處都是滿滿惡意的壞人。不是說好了唐人不騙唐人嗎?呸~”
“我醒過來才四天,才四天啊,我經歷了啥?當眾裸奔過,身份審查過,打我也挨過,死人板板我躺過,壽衣我都穿過。你們到底要我怎樣?要我怎樣?我只求苟出一條活路來,怎麽就這麽難啊!”
“好不容易碰到一群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不是鬼主意比那滿天星鬥多,便是一百四十斤的身體裡有一百三十斤是心眼子。在營地裡老老實實地吃頓接風飯,都能引來殺身之禍。你們,你們......個個都巴不得要我死,要我死。百般算計,千方謀劃,老子前世是偷你家高地了,還是抱了你家娃撞破了水晶塔啊?”
“你們,你們誰都不可信,唯一可靠的伴生的金手指——系統。老子都死了三次了,到現在還沒到帳。是充話費沒優惠不送了,還是余額買了理財劵,李逵吃了大花椒——虧麻了?哇哇哇~”
許一民嚎啕大哭,
“媽媽,我想回家~哇哇......大唐套路深,我想回農村......在家千日好,穿越一朝難!媽媽~”
“別哭了。”盧雄聽得惱火不已,“沒人要你小命。”說著話,盧雄伸手想去摸摸對方腦袋。
許一民一下炸了毛,蹲坐在原地,兩隻手上下翻飛,揮打著阻止盧雄靠近。
“嘿~果然是個毛猴子。出拳,踢腳,一點章法都沒有,嘖嘖嘖~”
......
“哭夠了沒?哭夠了,起來搽把臉,某與你聊聊正事。”
......
“呵呵~言語條理清晰,動作乾淨有力,雖無章法,但是準確的表達了你的意思。剛剛解除昏迷狀態的人,能分清東南西北也算是人中翹楚,你居然能拐著彎罵人。呵呵~最最最糟糕的演技在於你乾打雷不下雨的哭嚎, 好半天了,連一滴眼淚水都沒看到。能不能再假點?”
......
“還不想說點什麽嗎?”
......
“好,那某繼續。”盧雄冷酷著半拉連,“關於你抽冷子罵某是雜種的問題,某想問問:你阿耶和阿娘不會是親兄妹吧?呵呵,說實話,大老爺們兒能動手,最好別吵吵。某,不反感罵人,但某,最恨打不過轉而辱及父母者。這次權當你無知,下次,呵呵~”
啵~卡簧彈出的聲音,短促而厚重。
“你們火的事情,不想發生也發生了,對與錯那是娃子們關心的事,大老爺們兒在乎的只有利益。全軍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高虞候打仗衝鋒掉車尾,撤退搶功急先鋒。此次作戰他沒撈到半分功勞,再不鬧出點動靜,苦勞都快分不到了。至於為什麽是你們火觸霉頭,誰不想在祥瑞身上好好沾沾光?”
祥瑞?我?我什麽時候成了祥瑞了?還能化身成光?我......我生是藍星人,死是藍星鬼,燒成了灰也是藍星的肥料,我的故鄉從來就不是M78星雲。許一民用躲在手指縫後面的眼睛,偷偷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影子。還好影子還在!
大胡子這麽說來,千錯萬錯是我一個人上了大營的熱搜,一個人長期霸佔頭版頭條,這麽多天的流量和關注引起了有心人的算計——蹭流量!你說那高虞候是不是傻?難道他不知道大能曾經說過:世界上本沒有流量,你蹭一波,我舀一瓢,流動的多了,慢慢的才成了海量。好像他還真不知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