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姓商人手指頭咚咚咚地敲著桌子,胡姓商人率先開口說道。
“這唐參職屢次拒見是怎麽回事兒?這軍糧他要還是不要了?”
李姓商人接話道。
“咱們三人都去過了,他就是不見,是不是和那個姓張的外來戶勾搭在一起了?”
“這……”
胡姓商人有些拿不準,他看向范姓商人。那范姓商人還在敲著桌面,半晌才說道。
“胡大商,你那邊有什麽消息沒有?”
胡姓商人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這兩日海沒有消息傳來。”
就在這時,胡府下人闖了進來。
胡姓商人本就煩悶,看到如此沒規矩的下人,生氣地罵道。
“你這廝,進來怎麽不通報一聲!”
那下人氣喘籲籲,稍微喘口氣說道。
“回……回老爺,慶州來信了!”
“什麽?”
胡姓商人從座位上離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這下人面前,搶過信封連忙拆開。
只見這信封上只有幾句話——
平王運糧已兩日,日運量百車。日招百人,不知數目。坊傳招募或至兩三千人。
從慶州府到這裡怎麽也要四五日
也就是說,如此說來已經四五百輛車出來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對!應該有消息的!
胡姓商人連忙指揮那個下人說道。
“快!快去陸陽關!去打聽有沒有有關於糧食的消息!”
“是!是!”
下人連忙跑過去。而一旁沒有看到信的兩人還一頭霧水。胡姓商人頹頹地走回座位,將那張紙條摔到桌子上示意兩人看一下。
二人一看,臉色陡然一變,那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紙條上的信息很明顯地昭示著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平王要從自家糧倉運糧了。
可是,看到這條消息,難免有疑問,這平王有那麽多糧食嗎?為什麽之前不運?
為什麽?
李姓商人喃喃道。
“會不會是我們要價太高了?”
這句話的背後含義大家都明白,就地籌糧時間快,雖然費錢但是可以快速補充糧食。然而這種花費終究是有個限度的。
超過了限度,人家只能另想他法。而一個王爺有個兩三萬石糧食很正常。
不過范姓商人還是有一個疑問。
“會不會是詐?”
聽到這個問題,胡姓商人說道。
“不會不會!那唐參職不過是個書生,家也是住在一個村子裡,怎麽可能做過生意呢?”
而李姓商人問道。
“那會不會是平王爺想的呢?”
胡姓商人沉默了一會,搖搖頭說道。
“……不會……平王爺確實多謀善斷,但是隔行如隔山,帶兵打仗,廟堂征伐,王爺很擅長,但是這生意上的事兒……我想王爺應該不會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三人沉默了一會,范姓商人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有了!你我三人各自寫一封書信,派各家管事前去。書信上面言明我們要降價賣糧的事兒,然後讓管家親自說明要大降價!若要是有人接待……那說明有很大可能是計謀。”
這話一聽另外兩人就明白了。如果做了這麽多動作還是要接待,那麽這就是計!
很快三封信送了過去,但不想這次他們甚至連通報都沒有。只聽到城門口的守衛說。
“幾位還是請回吧,唐參職早就吩咐過了,不見。”
說罷,便不在說話。管事們在門口說了好久,甚至還想要用錢財賄賂,但是均沒什麽效果,於是也只能悻悻離開。
回到各自府中,三名商人都大吃一驚。
“什麽?!早就吩咐下來了!難不成……真的是……”
李姓商人驚訝得差點將自己的青花瓷茶杯摔碎。他開始心慌了。自己手中那麽多糧食如果賣不出去,這可就……
就在三人在家中抓耳撓腮的時候,張姓商人正在酒館中喝酒,突然聽到鄰桌的幾個客人在聊天。
“這荊蠻打來,什麽東西都那麽貴!”
“是呀,前幾天這糧還一百五十文,這兩天就漲到了一百九十五文!”
“這還不是咱們縣的那幾個大戶收糧鬧的!他們想賣給大軍,整個盆滿缽滿!”
“可是我聽說這大軍不買糧了呀,慶州那邊糧倉有好幾百輛車出發了。據說車上裝的滿滿的都是糧食,這每天還要招一百人來運糧!”
“從哪裡傳出來的?”
“陸陽關那邊!”
“那這些大戶不就都砸在手裡了?”
“我看未必!這糧食運來夠不夠吃還兩說呢!”
“我估計是夠了,據說那邊除了運糧還在籌集糧草呢!我有個親戚在慶州,據說這平王府天天都在招人。”
鄰桌的人還在說話,但張姓商人一驚沒心思吃飯了。他放下筷子連忙回去。找到自己的副手說道。
“快!飛鴿傳書!去問問慶州的商戶,那邊是不是有糧食運出!”
“是!”
副手連忙找到慶州養的鴿子,寫下字條綁在鴿子腿上,然後放飛。
張姓商人也想到這會不會是平王的煙霧彈?畢竟那個書生模樣的唐參職可做不出這樣的事兒。
但是現在也無計可施,現在只能等消息了。
就在商人們亂作一團,城中流言蜚語的時候,唐亦楓在和楚昭禮楚昭陽喝酒。
“唔!唐兄!你這個炸雞柳真好吃!”
楚昭禮一手拿著炸雞柳一手端著酒杯,一口肉一口酒好不自在。
唐亦楓卻歎息道。
“可惜少點東西,要不然做出來更好吃。”
楚昭陽也學者她哥那豪放的吃法,邊吃邊說。
“缺什麽?我去買!”
唐亦楓搖了搖頭說到。
“這東西怕是這個世界都沒有吧……”
聽到這話,楚昭禮笑了。
“唐兄,這好像說的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還沒等唐亦楓說話,楚昭陽問道。
“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明天咱們做什麽?”
唐亦楓想了想,嘴角一歪,露出一個龍王微笑說道。
“明天啊……明天咱們出去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