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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高順嘗試著開啟下邳城防圖,想要看看能否查看整個曹軍的軍營。
不過讓高順感到失望的是,在他離開下邳城一定距離之後,連下邳城防圖都已經無法開啟了。就更不要說用其來查看曹操的軍營了。
這不免讓高順心中暗想,“這豈不是代表著,我若離開了下邳城,這逆天的防禦預警功能,就徹底消失了?”
也許是高順心疼下邳城防圖即將離自己遠去,或者是想的過於入神。根本沒有注意前面的人已經停了下來,竟然被他直接撞了一個滿懷。
好在高順反應及時,急忙伸手將對方扶住了。可不扶還好,這一扶不要緊,高順瞬間就是滿臉的黑線。因為這會兒他懷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靡貞。
不過靡貞卻並沒有在意這麽多,而是狠狠的瞪了高順一眼後說道:“高州牧,你是不是應該先把我放開。”
說話的同時,靡貞還不忘拿出一張羊皮紙,直接塞進了高順的手中。高順打開羊皮紙一看,發現上面畫的赫然就是曹操的軍營布防圖。
這不免讓高順對面前的這位糜夫人,越加的感到好奇了。要不是這會兒,不是他刨根問底的最佳時間,估計高順都得泡壺茶,坐下來和這位好好的盤盤道。
即便如此,這會兒高順看向靡貞的眼神之中,也已經多了一抹欣賞和讚許,外加一抹疑問。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等你打退曹操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案。”靡貞雙目凝視著面前的高順,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
高順一邊將羊皮紙揣入懷中,一邊對著靡貞點頭說道:“那咱們可說定了,希望到時候糜小姐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之後,便按照羊皮紙上的曹營布防圖,向著曹操囤積糧草的東北營區摸了過去。
與此同時,夜色下的曹操,這會兒正坐在戰馬之上,望著下邳城的方向。他這次足足帶領十萬大軍,手舉燈籠火把,向著下邳城的方向而來。
“攻城!”
曹操冷喝一聲,戰鼓頓時隆隆作響,衝鋒的號令如同雷鳴。戰鼓震的整個大地都在開始顫抖,十萬大軍如同猛獸一般向下邳城撲去。
城樓上,陳宮諸將看到這一幕,嘴角上不免露出了一抹冷笑。旋即便命令守軍舉起弓箭,準備迎接曹操的強攻。
隨著曹軍進入攻擊范圍,陳宮毫不猶豫的下令放箭。一輪箭雨過後,便有不知多少名曹軍,倒在了進攻的路上。
而此時,曹軍卻不惜傷亡地向前猛攻,最終成功地將雲梯架在了城牆之上。並且開始有大批的曹軍,通過雲梯向城牆之上攀登。
但是陳宮的注意力,卻並沒有在這些強攻城牆的曹軍身上,而是一直看著城門的方向。
果然,在亂軍之中竟然有一支精銳,已經開始向城門的方向聚集。如果這會兒城門一旦被打開,這支精銳便可以直接進入下邳城中。
最主要的是,這支精銳陳宮還十分的熟悉,正是曹操的王牌部隊虎豹騎。虎豹騎其實是兩支騎兵,其中虎騎為重騎兵,士兵身穿可防護全身的重鎧,就連戰馬都有鎧甲防護。
而豹騎卻是一支輕騎兵,不僅戰馬沒有披甲,就連士兵也僅僅只是身穿皮甲。為的就是能夠在戰場之上快速反應。
這樣兩支騎兵若是殺入下邳城中,所帶來的破壞力有多強,也就可想而知了。只可惜,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踏入下邳城半步。
曹操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被高順提前洞悉了。這會兒正緊握著雙拳,關注著戰場之上的變化。
“子廉,命人打通地道的最後一段距離。今天晚上,我要入主下邳城。”此時曹操的聲音充滿了自信,仿佛下一刻他就可以在下邳城的城牆上看日出了一般。
而他身邊的曹洪也沒有猶豫,當下便諾了一聲。然後便命令自己手下摸金校尉,快速打通地道。並且通過地道進入下邳城,為虎豹騎打開城門。
這邊命令剛剛傳達下去不久,便見有人驚慌的逃了回來。等他來到曹操的近前,曹操才看清楚,那人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而且還有一股惡臭從身上飄來。
看到這一幕,不僅曹操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就連曹洪都感覺到了不妙。當下便開口對來人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什麽體統?莫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將軍,我們中計了。地道的出口剛剛被打通,就有大量的汙水湧入地道之中。我要不是在地道的末端,估計也沒機會回來向將軍匯報了。”
不多時,越來越多的潰軍,渾身散發著惡臭逃了回來。看的曹洪那是雙拳緊握,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地道入口的。
盛怒之下的曹洪,僅僅不過是片刻之間,便已經恢復了冷靜。並且開口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命令兄弟們先撤回來,等地道裡的水流完之後。再想辦法潛進去。”
曹洪話音剛落,就見有人開口說道:“將軍,剛才屬下已經試過了,地道的出口已經被人家用碎石堵住了。想要重新打通,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
聽到這個回答,曹洪就覺得自己腦袋一熱,差點沒直接暈過去。想起自己在曹操面前拍的胸脯,保證今天晚上絕對不會有任何閃失的那一幕。曹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可惜,如今已經回天無力了。曹洪只能轉過身來,一臉愧疚的跪在了曹操的面前,“主公,末將辦事不利,還請主公責罰。”
曹操並沒有理會跪在自己面前的曹洪,而是歎息了一聲說道:“陳宮啊陳宮,你真是鐵了心,要與我曹操為敵啊。”
此時的曹操閉著眼睛都能猜到,這一切一定是陳宮的傑作。可是曹操一直都想不明白,陳宮為何要舍棄自己而去,而且還是兩次。難道就因為自己多殺了幾個人?
而就在這時,曹營的東北方,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焰。一時之間,竟然將整個夜空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看到著火的方向,曹操當下便直接暈了過去。要不是身邊有郭嘉在,估計這會兒曹操就得直接在地上躺屍了。
攙扶著曹操,郭嘉歎息了一聲,“下令撤軍吧,再攻下去,也不過是平白增添傷亡。”
……
等曹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中軍大帳之中。此時的曹操滿臉頹廢,知道自己敗了,而且敗的那叫一個體無完膚。
“悔不該,不聽奉孝之言,早日撤軍。否則我軍也絕對不會遭受此等大敗。”曹操捶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而此時一旁的文武將官,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曹操。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而此時高順和靡貞,已經悄悄的回到了下邳城下。並且給陳宮發出了信號。
隨著一支響箭升空,陳宮急忙命人打開城門,親自迎接高順入城。
直到陳宮看到高順並沒有受傷,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並且開口對高順說道:“主公,咱們終於勝了。這回曹操就算是不想退兵也不行了。”
高順笑著點了點頭,“如今計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不過對於咱們來講,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能不能在這亂世擁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就看接下來的了。”
陳宮自然知道,高順話中的意思。當下便對著高順點頭說道:“主公放心,如今的袁術不過是喪家之犬。想要從他手中奪下揚州,並不是什麽問題。關鍵的是江東的孫堅,只要他按兵不動,袁術必敗。”
……
“主公,糜芳帶著劉備的家眷在營外,說有事要見主公。”
聽到有人來報,說糜芳來了。而且還把劉備的家眷也給帶來了。曹操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抹陰沉。沉思片刻之後,這才開口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糜芳便邁步走進了曹操的中軍大帳,先是向曹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口說道:“明公在上,糜芳有禮了。”
此時曹操臉上的陰沉之色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笑容。甚至還直接站起身來,親自將糜芳攙扶而起。並且開口說道:“子方不必多禮,不知子方是從何而來?”
看著明知故問的曹操,糜芳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帛,將其送到了曹操的面前。
“明公,我是從下邳城中而來。這是高順命我給明公帶來的親筆書信。高順說,只要明公以天子的名義,加封其為揚州牧。他便會在合適的時候,將下邳城讓給明公。”
聽到糜芳的話,曹操不由得眼前一亮,當下便仔細的開始看高順給他寫的親筆書信。
雖然糜芳已經將書信的大致內容說了出來,但是書信之中寫的,就更加的詳細了。甚至高順還不忘幫著曹操,分析了一下當下的形勢。
言說,曹操的真正敵人是袁紹,而不是他高順。如果要是不惜代價與自己死磕,最終不過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已。
甚至高順還向曹操保證,他願接受天子號令,絕對不會在曹操和袁紹交戰的時候,在他背後捅刀子。
曹操將內容看了一遍之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並且不忘將書信轉交給了郭嘉,這才開口對糜芳說道。
“高順想用這等緩兵之計欺騙我曹操,以此為下邳城迎來喘息的機會。這等不上台面的計謀,又如何能夠騙得了我曹操?”
糜芳看著一臉自信的曹操開口說道:“明公,是不是緩兵之計我並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他高順守不住下邳城。終有一日,這下邳城必定是明公的。”
“所以,如果我是高順,我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面對苟延殘喘的袁術,總比面對兵強馬壯的明公更有勝算。”
“所以我覺得,明公應該考慮考慮。最起碼有人幫著明公攻打袁術,對於明公來講,也是以逸待勞之計,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
與此同時,郭嘉也已經將書信中的內容看了一遍,並且對著曹操點頭說道:“主公,既然他高順願意接受天子號令。那他就是我大漢的臣子,主公再對其動兵,也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了。”
“不過為了避免他高順,是在行緩兵之計。主公可以限定他一個月之內,發兵征討袁術。如果一個月之後,他仍然在下邳城中按兵不動。主公可再次帶兵征討, 到時必將一舉攻破下邳城,將他高順千刀萬剮。”
要說這郭嘉,不愧是曹操的首席智囊。這話讓他說的,絕對算得上是給了曹操最大的面子。而且還給曹操如今兵敗撤軍,找了一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曹操聽後不由得點了點頭,“既然奉孝也覺得,應該給高順一個效忠朝廷的機會。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子方,你這就回下邳城告訴他高順。就說陛下的聖旨,很快就會下達,不僅會加封他為揚州牧,還會賜爵忠勇侯。”
“不過咱們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他在一個月之內,不能出兵剿滅袁術。那便是抗旨不尊之罪,到時我必將再次帶兵討伐。”
聽到曹操答應了,糜芳當下便對著曹操行了一禮說道:“明公英明,我這就回去向高順轉達明公的意思。想必他高順應該知道深淺,不會辜負了明公的這番好意。”
說完之後,糜芳又在大帳之中掃視了一番,發現竟然沒有看到劉備。這才再次開口對曹操說道:“明公,為何不見玄德公?我這次可是把玄德宮的家眷,從下邳城中帶了過來。”
這邊糜芳話音剛落,便見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從中軍大帳之外走了進來。劉備更是淚流滿面的走上前來,給了糜芳一個大大的擁抱。
“子方,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在亂軍之中遇難了。沒想到你我竟然還有重見之日,真是老天開眼呀。”
說完之後,劉備還不忘對著天空行了一個大禮,仿佛是在感謝蒼天,把糜芳又帶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