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附近山林的群盜給招過來了,雖然這些人還沒有到,但是也是一個威脅,要知道這附近山林雖然不多,但聚集的匪盜,也是極多的,大概有幾十眾,每眾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
其中部分是日子過不起,然後跑到山林為盜為匪,還有一些是不願受州郡管制、逃避賦役的強民,他們成群結夥,打獵為生。
但也有部分匪盜,是當地大姓宗族子弟,或是賓客,這也是很常見,畢竟自秦和本朝以來,捕盜不盡,越是強烈打擊,越是無法消除,最重要的原因是,地方豪強勢力的擴大,導致這些地方大姓,不僅縱容賓客為盜,而且還為他們提供避難所。
同時,匪盜常常會依靠山林,逃避緝拿,就算派人剿滅,但匪盜依靠對地形的熟悉,常常讓圍剿行動,以失敗告終,最後以至於很多犯罪之人都喜歡隱匿於山川之間,依靠地理優勢,可以公然與官寺角鬥,“勝則拔郡縣、敗則退山澤”,對於匪盜來說,山川湖泊不僅是避難所,更是“儲藏室”,山中不管是水源還是食物都十分充足,可做長期打算。
劉備通過系統,清晰了解這群匪盜的規模。
擁眾最多的是高氏族人高倫盤踞於漯陰縣南的山林,在三四百人,其次是榮氏族人榮弘,也有百人,至於其他匪盜都只有幾十人左右,人數很少,不足為慮。
但也架不住他們合在一起,一旦他們合在一起,那就是上千人了。上千匪盜都可以攻打縣城了,如果他們在聯合祝阿的黃巾,一同進軍漯陰,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所以劉備必須先敵一步,派出兵士,摸清楚他們的動向。雖然他有系統的提醒功能,但提醒功能通常只會提醒兩次,第一次是提醒,第二次是警告。
第一次提醒,是提醒某地有敵人的存在,第二次警告是,敵人已經快到了!
至於敵軍的行進方向,則完全不知道,所以他需要派人去摸清楚。
於是士仁帶了幾個兵卒,裝作流民的模樣,往來附近山林而去。
漯陰縣的山林都聚集在縣南往東的區域,這裡的山川和泰山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因為青州雖是多山之地,但山林基本都圍繞在濟南、齊國以南,至於以北基本都是平原,極少能看到山林,倒是那種大片的海子較多,這種海子在後世稱之為蘆葦蕩,詩經內稱為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說的是大片蘆葦蕩,被風一吹,蘆絮就好像是下白霜一般。
在距漯陰東南大概二十裡左右的一片山林,這裡林木密集,往南十數裡就是濟水,旁邊是一座山丘,當地人稱之為江山,其主峰高二十余丈,方圓也不廣,也就十幾裡左右,但山下的大片林子,讓這裡極易藏人,往日間,這裡常有鹿兔狐狼出沒。
而今,在靠近江山的腳下,山間溪流前卻搭起了許多的棚屋,棚屋外立、坐、行、臥著甚多的青壯漢子,這些漢子穿著各異,有人著黑色短衣,還有人著赤色輕甲,就是沒有一個人的衣裳是襤褸的,這些漢子臉色,也比平常所見的鄉民要好的多,想來也是吃穿不愁。
見有人進入,這些男子紛紛舉目觀瞧,大多認得此人,有人高聲問話,有的給他打招呼,這人卻一概不理,沿著從山間流出來的一條溪水徑往谷內,深約一二裡,盡頭有一處院落,院門外站著十數個披甲持矛的壯漢,這些壯漢無論兵器,還是穿著都比之前的漢子要好的多。
這人說道:“我有緊急消息,要通知高家!”
壯漢分出一人進去通報,很快出來,說道:“高家喚你進去。”
很快,這人進入到院內,隨後快步步入前堂。
前堂,正中的席前擺了個案幾,上坐著一個壯年漢子,這漢子看樣子相貌很是粗獷,眉短嘴闊,黃臉,有一臉濃密的胡須,但明顯修的很平整,看來時常打理,此人正是高倫,他是高家主的從侄,向來喜歡舞刀弄槍,又愛結交豪俠,廣納賓客,所以就漸漸成為了高氏的暗子。
時常率領賓客、奴婢扮作強賊,搶掠鄉裡和盜掘墳塋,甚至用於和其他大姓之間的械鬥。
這人急切說道:“縣內怎樣了?”
只見對方一臉悲泣之色,“劉賊,將我高氏和榮家男丁盡數屠滅,女眷全部充為官奴婢,而且還一把大火將我高氏和榮氏宅邸燒了乾乾淨淨!”
高倫一聽大怒, “劉賊竟敢如此,我與他不共戴天!等打下漯陰,我要烹了劉賊!”
旁邊一身著布衣,髻上戴冠的男子,此時卻說道:“君想要報仇不錯,但是憑借我們這點人眾,怕是不行,還需聯絡其他人,我想榮弘會更加急切,不若等他來後,再仔細商討攻打漯陰事宜如何?”
“嗯!”
高倫這才將怒意按下去,他也知道,自己這點人跑到縣城去,那簡直就是找死,而且他也知道,劉備的大名,這可是一個曾經血戰黃巾的猛人,守衛高唐長達半月,鄉人傳言他已經戰死了,但現在他非但沒死,還活蹦亂跳,還跑到漯陰來,將宋弼給殺了。
和這樣的人作戰,沒有足夠的兵力,高倫也不敢輕易送死。
都說率弱旅攻城,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他又不是田單,能靠弱旅反敗為勝。
雖有復仇之心,但沒有復仇之力,只能等榮弘過來。
到了傍晚,榮弘果然帶人來了。
榮弘年紀較輕,是榮家主的次子,他是既興奮,又十分傷心。畢竟榮氏滅了,他現在就是漯陰榮氏家主。但作為人子,雖然榮家主對他不夠重視,但終究是他父,而且他母也被充為官奴婢,還有心愛的女子也是。
榮弘一見面,就跪倒於地,“請高君帶領我等報仇雪恨!”
高君見這情形,就知道榮弘要和他聯合了,而且還要奉他為主,要是在往日,他和榮弘可不會有今天如此親近,盡管兩家同氣連枝,但榮弘和他,平日裡可沒少,發生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