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無心太子之位,也就是說,以後還是會爭一爭的。
武惠妃笑了,那眼媚兒笑起來的時候宛如月牙,心中暗讚:不愧是我的兒啊,敏銳果敢,審勢有度。
不過,武惠妃還是想爭取一下李琩的態度,故作姿態,略擔憂地說。
“既然我兒有此志向,為娘的自然不會苛求。”
“只是這李瑛近些時日以來,一直跟鄂王李瑤、光王李琚飲酒作樂,屢屢數落為娘的不是,他們哥仨對我兒也頗有怨言,日後若是當了皇帝,怕是我兒要受苦啊!”
李琩哈哈一笑:“母親多慮啦,這李瑛身為太子,不修身自好,卻像個長舌婦一樣亂嚼舌根,他就是一團爛泥,扶不上牆的!”
“就他還想當皇帝?”
“簡直就是癩蛤蟆親驢,頗有些差距!”
李瑁此話一出,身邊的兩個美人兒,不由地“撲哧”一聲,笑如銀鈴般作響。
特別是楊玉環,方才被李瑁那首詩感動到了,對自家夫郎敬佩不已。
而現在又忽得聽到如此詼諧的話語,當下就被戳中了笑點,喜不自勝。
奈何身邊有貴妃這位“姑”在(注①),她不敢大笑,只能捂著唇兒,偷著樂。可嘴上捂嚴實了,但身子卻因為笑而顛顛地顫。推得那白浪層層疊疊,一晃三蕩。
看得李瑁眼裡都泛著光!
對於武惠妃來說,自己的兒子成婚之後,越來越開朗,雖說有些俏皮,不過做事也是越發得成熟穩重。
她也看出自己兒子似乎另有圖謀,索性就把此事暫且擱置。
反正李瑛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她牽過身邊楊玉環細膩柔嫩的手兒,笑著說:“玉環,我的寶貝兒子,今後可就交給你了。”
“你倆可要努把力使點勁,明年這時候,為娘可想要抱抱孫子。”
武惠妃這一番話,把楊玉環給惹了一個大紅臉,秋水眼眸微微低垂,不敢直視,嬌豔臉頰,如天邊雲霞,美豔動人。
……
“咯啦、咯啦。”
李琩帶著楊玉環上了馬車,出了皇宮。
回去的道上,李琩又進了一趟圖書館,結果發現自家老娘的第一個盲盒還是沒有辦法打,單單第一個盲盒的開啟的數值,就要三百!太高了!
李琩苦笑著退出了圖書館,眼前楊玉環低眉順耳的坐著,抿著兩瓣水潤朱唇。
同時,嫩白的手兒,縮在衣袖之中,手裡抓著一個小瓶子。
這小瓶子是剛才離開的時候,武惠妃特意悄悄塞給她的,並且告訴楊玉環,晚上行房的時候吃上一顆,三顆之後,必定能懷上孩子。
隨著離家越來越近,一聯想到昨夜那般雨疏風驟、驚濤拍岸,楊玉環的臉頰是越來越羞紅,心兒是越來越滾燙。
正當時,突然“砰”的一下,有什麽東西撞到了馬車上!
馬車一陣劇烈晃動,楊玉環的身體也隨之失去平衡,額頭眼看著就要撞到車廂牆壁上。
好在李琩眼疾手快,右手攬過楊玉環纖細的楊柳腰枝,左手也隨之探了過去,擋住了楊玉環的額頭,使得那嫩嫩的肌膚,碰撞在李琩的手掌心。
李琩看著懷中人兒,小聲問道:“娘子,可有受傷?”
楊玉環忙搖頭,對於李琩如此呵護,心兒像是灌了蜜,甜滋滋的。
馬車迅速停下,接著就聽到車廂外馬車夫發出一聲呵斥:“你找死啊,居然膽敢衝撞壽王的車架!?”
李琩眉頭一皺,小聲安慰了楊玉環兩句,隨即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他身體還沒站穩,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酒香味。
原來,是一輛牛車,衝撞了他的馬車。
同時,牛車上的很多酒壇子也隨之翻倒,碎了一地。
牛車上有兩個人,一個被壓在了酒壇子底下,另外一個則是在忙著救人。
李琩見狀,二話不說從車架上跳下,快步上前。
他和那個男人一起,親手把酒壇子搬開,隨後伸手從底下把一個女人給拉扯了出來。
這女人頭上包著一塊碎花布,一綹青絲從額頭垂了下來,一雙眼眸有慌亂,有驚恐,還有一份惹人憐惜的無助。
炎夏天氣熱,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齊身襦裙。
雖說已經包裹得還算嚴實,可是由於身段豐腴,那點布料根本就無法將身前兩座巍峨的山巒給包裹住,頓時露出一大片圓潤的白!
再加上身上被酒水浸泡,使得衣服幾乎都貼著嫩白的肌膚,僅一眼,就讓旁邊的男人們站住了腳,紛紛仰頭圍觀!
李琩見狀,連忙把自己披著的鬥篷取下來,於空氣當中打了一個半圓旋,披在了女人的身上,並且還細心地為她系上帶子,避免春光外泄。
“大王恕罪,小的無心衝撞大王的車駕,是剛才有三位公子當街縱馬,馬鞭打在牛身上,蠻牛受了驚,才出了如此事故!”
男人的年紀在五十歲左右,須發皆白,人看著有些瘦有些黑。
他對著李琩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顯得很緊張。
李琩笑著說:“老人家,既然是突發事故,而且也沒有人員傷亡,此事就此作罷,無需再提了。”
“這位小娘子一身濕透了,還是趕緊回家換上一身吧。”
李琩對著一直低頭,不敢跟自己直視的女子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向馬車。
“哎,這不是十八郎嗎?”
正打算要上車架的李琩,身體為之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只見有三個鮮衣怒馬的公子哥,策馬來到跟前。
李琩瞟了三人一眼,心中冷笑: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領頭的公子哥,正是當今太子李瑛,至於他身後那兩位,小人物不值一提。
李琩見到李瑛,客客氣氣地拱手行禮,笑著說:“原來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喊住小弟,所謂何事?”
李瑛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李琩,他隨手指向李琩身後的一老一少,嚴詞喝問:“十八郎,你今日所作所為,可是丟了我們皇家的臉面!”
“你身為堂堂壽王,被兩個賤民衝撞,居然不加以教訓,還被他們訛走自己身上的衣物,簡直恥辱!”
“五弟八弟,給我把這女人身上的衣物,都扒下來!”
李瑛身後兩人立馬應聲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擼起衣袖衝上去,就要扒對方的衣服。
而他們還未靠近,李琩就已經擋在女子身前。
看著眼前三人,李琩不由得心中感歎:三個草包啊!
難怪這哥仨,歷史上會在同一天,被李隆基下旨給殺了!
注①:根據《禮記》記載,唐代女方稱男方父母,為“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