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30分,東面高大巍峨的群山遮蔽著初升的朝陽,清晨的氣溫已經接近零度,呼出來的空氣都帶著凝結成小露珠的水霧。
然而,眾人的心都是火熱的!
其余五十四名學員兵和郭成松中校,為今天飛回關內的臨時飛行中隊的九名飛行員們送行。
“千言萬語,一句話,”
郭成松筆直立正站立如松,臉上神情肅穆的說道:“珍重!”
“珍重!珍重!珍重!”
五十四名學員兵齊吼。
郭成松看了一眼腕表,就準備讓列隊的葉浩然九人登機,眼睛裡面突然閃過一絲愕然,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人家是美女送英雄,你這算什麽,黑炭贈壯士?
人群裡面也同樣出現了微微的騷動,一個個臉色扭曲詭異,紛紛望著葉浩然笑。
“我靠!”
就連葉浩然也都驚麻了,感到額角的太陽穴突突的跳,頭皮都直發炸。
他真想給這個女翻譯說,‘大姐,昨天其實你只是一個道具人,真沒必要這麽給自己加戲好不好?’
果然,女翻譯走過來,勁直走到葉浩然的面前,距離一米,因為有著大約十五厘米的身高差,烏漆嘛黑的女翻譯微微的仰著臉望著葉浩然。
“那個賭注,並不重要,不用放在心上,你該幹啥幹啥。”
葉浩然自認為自己已經說的夠清楚,而且語氣婉轉,顧及了她的面子。
但是這個女翻譯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拿出一封信遞向葉浩然。
信封上面用娟秀的畫眉一般的筆鋒寫著:‘葉浩然中隊長親啟,傅立青’。
葉浩然不禁皺了皺眉,沉默著接過來,放進飛行夾克兜裡。
他注意到傅立青的手胳膊很纖細,手也很小,‘這要是皮膚白一點——’
葉浩然立刻使勁的搖了搖頭,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有閑心想這些烏漆嘛黑,嗯,亂七八糟的事情!
“哦~”
“咻~”
“別收起來啊葉中隊,拿出來讀讀聽聽!”
一片起哄聲。
“全體——”
整個機場瞬間寂靜!
“立正!”
“啪!”
“登機!”
郭成松大聲的向葉浩然下命令。
“臨時空軍飛行中隊。”
葉浩然大吼。
“到!”
八人同吼。
“登機!”
“是!”
葉浩然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女翻譯,傅立青。
臉蛋的輪廓不錯,可是真的太黑了!
面無表情的轉身,大步小跑的奔向自己的驅逐機,伊-165型。
“凌雲禦風去,報國把志伸。遨遊昆侖上空,俯瞰太平洋濱。看五嶽三江雄關要塞,美麗的錦繡河山,輝映著無敵機群。——”
這次不用郭成松起頭,那五十四名學員兵們已經開始了整齊的合唱。
葉浩然爬上驅逐機,旁邊的地勤人員連忙拿下來登機梯。
他坐好,扣上安全帶固定,把護目鏡戴上,檢查了一遍,然後朝著地勤示意。
“那怕風霜雨露,隻信雙手萬能,看鐵翼蔽空,馬達齊鳴,美麗的錦繡河山,輝映著無敵機群。”
地勤人員雙手緊握著驅逐機的螺旋槳,猛地使勁力氣一轉。
“嘟嘟嘟——”
葉浩然擰開了戰機的發動機火花塞,M25v發動機隨機發出巨大的嘶吼,從機頭整流罩往外排氣的孔道裡面,噴出大股的黑色濃煙。
然後黑色濃煙開始變白變淡,在578千瓦功率的澎湃動力下,震得整個機頭到戰機都在抖動。
“凌雲禦風去,報國把志伸。遨遊昆侖上空,俯瞰太平洋濱。看五嶽三江雄關要塞,美麗的錦繡河山,輝映著無敵機群。”
在戰機的嘶吼,隊員們的歌聲裡面,葉浩然的驅逐機首先駛離停機坪,開始不斷的加速。
“嗡~”
感覺到身體和整個戰機一輕,他緊緊的緊握著操縱杆,保持著驅逐機機翼的平穩,同時控制保持著機翼的升力。
戰機的加速度猛地一降,這是發動機和慣性速度需要用能量來代償不斷積累的勢能。
此時戰機已經完全脫離跑道,朝著藍天而上。
“嗡~”
在葉浩然的身後,第二架,他的左僚機,賴鼎文駕駛著驅逐機也在跑道上面積累速度。
戰機後面拉著一道長長的土龍。
而這時候,溫儉駕駛的葉浩然分隊的右僚機,開始拉出第三道土龍。
——
在機場的兩層航站樓上,飛行試驗科科長費奧多羅夫,技術檢驗科科長捷普裡亞科夫,以及塔樓的指揮長伊萬,看著下面機場上中國空軍的送行和飛行。
在看到第七架驅逐機順利的離開跑道,飛向藍天以後,捷普裡亞科夫已經沒有了再看的興趣:“除了前兩架的飛行很流暢,余下的只能用爛來表示,這還只是提前不慌不忙的坐好一切準備,假如真的在戰場, 一個命令下來,就是在廁所裡面也得先穿褲子奔向戰機,用最快的速度把戰機飛上去,上去以後再想辦法擦屁股!”
“我認為這些小夥子們都很棒,你不能拿著咱們得飛行員作為他們的標準,你知道就在一年前他們還是什麽?學生,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何為戰爭的富家子弟,中國的飛機少,他們飛行的時間更短,你一個頓頓吃火腿喝牛奶的不能指責別人為什麽只知道吃蕎麥。只要在最初的戰鬥中他們能夠活下來,我相信都會成為優秀的驅逐機飛行員!”
費奧多羅夫說的高興,拿著酒瓶子大灌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這裡面能出三名王牌驅逐機飛行員?”
伊萬帶著調笑的語氣打趣費奧多羅夫,這個賭注昨天晚上已經傳遍了整個600廠,而費奧多羅夫也成了一個笑料。
果然,費奧多羅夫聽到這句話,一張本來就酒氣發紅的臉,頓時變得更加的紅了。
那個酒槽鼻紅的更是能滴血。
“怎麽就沒有可能,我認為很有可能,——至少可能出現兩個王牌驅逐機飛行員!”
要說還有第三個,費奧多羅夫雖然喝酒了,可他還沒有喝醉,還要臉。
“哈哈!”
“哈哈~”
捷普裡亞科夫和伊萬都笑了起來,覺得喝了酒的費奧多羅夫除了嘴硬,別的都是軟的。
特別的好笑又有趣。
“你是說前面這兩架,其中一架還是那個膽小的連個60度俯衝都不敢做的葉浩然?”
捷普裡亞科夫不屑的說道:“我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