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心從軍營回刺史府,不見薑山到來,見太陽就要西落,心想薑山該是直接去了,便攜妻子徐慧錦趕往陳亮家。
好巧不巧,兩組人同時到達,於陳亮家的巷子口相遇。
劉文心問道:“大帥,今兒玩的可開心?”
未等薑山回話,如心搶上前,挽住慧錦手臂,歡聲說:“錦姐姐,你猜我今兒碰見什麽了?”
慧錦笑答道:“姐姐沒有千裡眼,唯有聽妹妹說了。”
如心說道:“碰見樵子伐木有歌,漁翁捕魚有曲。”
慧錦說:“那聲兒定是時隱時現,超脫凡俗,爽心愜意的哩。”
如心問:“錦姐姐怎麽知曉,難道曾用順風耳偷聽?”
劉文接話道:“如心妹子一不捕魚,二不打柴,都想為他倆的山歌、水曲叫聲好,想一想,猜一猜,就該是這般好著來,哪用得著動用順風耳偷聽。”
如心說:“看來都是知音,今晚用得好好喝他一杯下懷。”
薑山說道:“要想喝酒先進門。”
四人走入小院,薑山喊道:“屋裡的,來客了!”
小如玉歡跑出來,喜聲迎接道:“薑叔叔,劉叔叔,你們來了!”
薑山迎上去抱起,問道:“小如玉,跟陳叔叔生活在一起,可高興著來?”
小如玉歡笑著回道:“高不高興不知道,只知道我能背書了。”
薑山說:“哦!幾天不見,小如玉都能背書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真了不起。背來聽聽。”
小如玉被薑山抱在懷裡,走向屋內,朗朗背書來:“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劉文心走在其後問道:“小如玉,可知你背的這些孔子語錄是什麽意思?”
小如玉微笑道:“全知道,不信你考考。”
劉文心笑道:“考考就考考。請小如玉答題。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小如玉答道:“孔夫子說:‘學東西,當按時加以溫習,這樣才不會遺忘,就像朋友住得遠,時不時走動看望,增進友情,就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學到的不忘,接著往下學,久而久之,學問越來越好,離君子之學也就不遠了。’”
劉文心問:“何為君子?”
小如玉回道:“曾參說:‘我每天從多方面反省自己:替別人辦事,是不是盡心竭力了呢?與朋友交往,是不是誠實守信了呢?先師傳授我的本領,我是不是全都通曉了,還能往下傳呢?’”
入得屋內,如心、徐慧錦見到陳亮那張千瘡百孔,還未恢復過來的臉,還好來之前已聽說了一二,心頭已有所設防,不是未免不被驚嚇到。
孟玉茹迎上來說道:“你這孩子,瞎賣弄什麽。”
薑山放小如玉落地,朝陳亮笑問道:“陳大哥,心情怎麽樣?今兒能喝酒乎?”
小如玉走去攙扶起陳亮,陳亮朝薑山、劉文心、徐慧錦、顏如心四人一一問禮,坐下說:“大帥喝半斤,草民絕對喝八兩,舍命陪君子,有的是肚量。”
孟玉茹擺好凳椅,薑山、劉文等四人坐下。
劉文心說:“英傑,今日來,一是陪你喝酒,二是來與你辭行。”
陳亮問道:“你們這是要對荊湖亂匪開戰了?”
薑山回道:“天子發下詔書,給了我馭下,具有先斬後奏之權。雖明面上未催促我向荊湖亂匪交戰,可我來到江陵也不是一日兩日,身為臣子,當體諒他老人家,再不搞點動靜,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陳亮問:“不知大帥打算怎樣對荊湖用兵?”
劉文心說:“我軍不善水戰,且兵力有限,由北向南用兵,該是最好的選擇。”
陳亮說:“先攻陸地,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不失為好法子。”
薑山說:“可荊湖一片汪洋,水網縱橫,要想徹底肅清匪盜,免不了跟亂匪交戰於湖面之上。而水上作戰,敵船高達十多丈,我軍只能眼睜睜看著亂匪橫行於湖面無忌,靠近不得。如果建造大船對敵,肯定要耗費一年半載的時間,戡平水患,今年注定無望。是讓人頭疼也!”
陳亮笑道:“大帥,用兵之道,講究知己知彼,揚長避短。水戰本是荊湖亂匪所擅長,就算你建造好了可與之匹敵的大船,也不過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贏了戰場,輸了將士性命,損失了國家財產。”
薑山說:“陳大哥說的極是。”
劉文心插話道:“英傑,一旦開戰,直到徹底肅清亂匪為止,不是不會停下。你若有什麽好的想法,盡管說出,大帥善於納諫,只要於我軍進擊有益,沒有不被采納來的。”
薑山說:“陳大哥,軍師所言極是,有什麽好想法,盡管說來。”
陳亮笑了笑,緩緩說道:“我軍善於陸戰,敵軍善於水戰,只要我軍不耀武揚威到水面上索戰,敵軍的優勢就會變成劣勢,甚至成為他們的致命傷。”
薑山問:“此話怎講?”
陳亮說:“大帥,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敵軍一二十來萬兵馬,若失去陸地上的糧食,光靠打撈湖裡的魚蝦,那是養不起的。他們為了解決吃飯問題,是不是就得棄船上岸來搶糧。只要一上岸,再好的水手也是旱地鴨子,豈不任由我軍捕捉。”
薑山說:“陳大哥,此計雖好,可就是時間拉的太長,於我不利。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能受天子重用,不過是天子想借我之身,來訓誡那些昏庸腐化的臣子。試問朝中那些腐朽者,又豈會甘心坐視不理,給我寬裕的時間。”
陳亮笑道:“大帥真想快速戡平叛亂?”
劉文心接話道:“英傑,不僅大帥想快速戡平叛亂,朝廷也急需快速戡平叛亂,荊湖百姓也急需快速安頓下來,恢復往日生機。”
薑山說:“軍師說的對,快速戡平叛亂,於國、於民、於己,都有益無害,自是越快越好。”
陳亮說道:“聽聞沅江流域今年乾旱,洞庭湖勢必天旱水枯,只要攻下了四圍陸地,阻斷江面,派細作打入亂匪內部,重金收買賊人各船首領,不和賊人湖面上正面索戰,再從上遊流放大量雜草入湖,阻擋船隻暢行,使得賊人不能發揮水戰的優勢,派遣精銳騎兵直攻賊營,賊人水陸難用其兵,必敗。”
薑山大笑道:“陳大哥好謀劃,今日這頓酒,定能喝出盡興也。”
孟玉茹整好酒菜上桌,七人圍坐,吃起晚飯。薑山、劉文心、陳亮杯起酒乾,好不快哉!
薑山不勝酒力,三十來杯下肚,酒興上頭,說起話來開始找不到東西,顏如心見之不好,不許薑山再喝了。薑山也算聽勸,以茶當酒,相陪劉文心、陳亮盡興。
一頓飯,邊吃邊聊,三個男人吃了小半個時辰。考慮到陳亮正吃著藥療養身體,劉文心也不多飲,陪陳亮喝了個七分醉。
一杯茶水喝過,uukanshu 薑山、劉文心各攜妻子告辭,被孟如玉母女送出門,施禮話別,各回各家。
薑山同顏如心回到顏府,廳堂裡見過顏氏夫婦,喝過解酒生茶,頭腦總算清醒不少。閑聊幾句,漱洗一番,入得臥房。
一眼看去,顏如心蛾眉橫翠,桃面生春,繡帶飄颻,妖嬈多情,半含笑遍體幽香,嬌滴滴楚娃美貌,真個九天仙女從天降,月裡嫦娥出廣寒。
薑山霎時意兒歡亂,情兒癡迷,美美抱上,美美說道:“娘子真美,好個仙子!”
如心也抱緊薑山,嬌聲說:“相公真俊,好個癡漢!”
薑山說,癡漢對仙子,就想做好事。如心小聲問,你有多想?薑山說,久旱盼甘霖。如心說,雨後見彩虹。
如心羞羞。
薑山情難自已,三兩下脫落如心衣裳,抱上床,如癡似醉地從上親到下,從下親到上。聽來如心一小聲:“相公!”火急火燎脫光了身子,撲上去融為一體,久久難見分開時。
如心小聲問:“相公要離開我多久?”
薑山起身,躺下抱如心入懷,回話道:“十天半個月該是有的。不過娘子放心,澧州離這兒沒多遠,一有空閑就回來看望娘子,好讓娘子相信自己是有夫君的女人。”
如心小聲說:“那我等著相公回來疼愛我。”
薑山說:“我就樂意疼愛娘子,定不讓娘子久等不至。”
如心摟緊薑山,薑山側身摟緊如心,睡了過去。之後聞雞起舞。再小睡一覺。天大亮起床,用過早餐,薑山被如心送出顏府,跨馬揚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