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夕陽西下,天地橙黃一片,漂亮至極,為求放松自我,策馬狂奔起來。心想著找家客棧,好好吃上一頓,好好漱洗一番,好好睡上一覺,以全新的姿態迎接美好的明天。
馬蹄騰飛,不知不覺間,馬兒自動在一客店前停了下來。
店內店外,冷冷清清,不見半點生機,薑山好似有些不認得。經過細細一番打量,很快記了起來,上次經過伊水,是在這家客棧落腳。那時的店小二早早迎接在側,就等著自己將韁繩交給他,他好將馬兒先照料好來。
想著曾經的熱情,今日的冷清,薑山心裡莫名傷感,大有物是人非之味。見夕陽溫情脈脈,備受感動,翻身下馬,走向客店。來到店門口,朝店內瞧了兩眼,不見人影,於是大喊一嗓子:“有人沒?住店了。”
少時,從後邊走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熱情洋溢的雙眼好像突遇寒風,冷冷地看了薑山手中韁繩一眼,冷冷地瞧著薑山身旁的馬頭,冷冷地問道:“客官,是住店呢,還是打尖?”
薑山見著人生氣,聽著話更氣,不也冷冷地回話道:“若不住店,找你乾嗎來了?”
店家冷冷地問道:“那你的馬呢?”
薑山回道:“我的馬怎麽了?”
店家冷冷地說道:“客官,我很是歡迎你來投宿。但要是你的馬兒被人偷了,我可賠不起的哦!”
薑山一聽,立時奇了怪了!心想我人還沒住進去,他倒先拒絕我的馬來了,天下有你這般開門做生意的?就想罵人。可轉念一想,不應該啊!他這麽說,定有難處。於是緩和心情,掛上笑容,朝店家好生問道:“哥,最近是不是常有人光顧你家馬棚啊?”
店家看著薑山的馬兒鮮活在側,立馬兩眼神傷的不得了,就差不能擠出眼淚,黯然神傷地說道:“客官,被人光顧一回我就接受不了,哪能常讓人光顧不是?”為了委婉地拒接薑山住店,微微歎息兩聲,說道:“上次有個客人寄宿,他的馬被偷了,害我賠了二十兩銀子。我店雖大,客卻少,二十兩,我要省吃儉用多少個月啊!”
薑山笑著問道:“店家,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店家說道:“客官,我殷勤希望你在我這兒寄宿。可你的馬兒,若被人偷了去,我就得賣妻兒賠你了。”
薑山笑道:“店家,你留我住宿就行。至於我的馬兒,若它真不聽話,硬要被人偷了去,不要你賠。”
店家立馬臉露笑容,快語道:“此話當真?”
薑山笑道:“君子無戲言。”
店家搶將過來,接過薑山手中韁繩,歡聲道:“客官,裡面請!”
薑山見店家一身喜氣,不也為之歡喜,笑著說道:“大哥,不急,後邊還有我十多個朋友。”
店家剛聽完薑山說的,不遠處便傳來馬蹄聲,響滿一地。定眼一看,好家夥,十匹好馬,一輛馬車,趕忙問道:“客官,那他們的馬呢?”
薑山笑答道:“也一樣,萬一馬兒不聽話,願意讓人偷了去,不用你賠。”
店家一聽,心兒暖暖地站立一旁,等著貴客到來。
幾口茶的功夫過去,馬兒連著馬車在薑山的身前停了下來,十四人下馬下車,望著門可羅雀的店門,除了宋良玉跟成不讓,其他人的臉色兒失望成一片。
店家臉色暖暖地迎上前去,歡聲道:“客官,先將馬兒安頓好吧。後院請!”
薑山甜甜一笑,帶著齊寬等八兄弟牽著馬兒,駕著馬車,跟在店家身後,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將馬栓進馬棚,薑山一把將右手搭在店家肩膀上,笑著問道:“大哥,我這馬兒跟著我好幾年了,可不能被人偷了去。請你告訴我,那偷馬賊一般什麽時辰來,我今晚幫你滅了他。”
店家就怕打蛇不死反被蛇咬,隨口回道:“客官,這可就不好說了。”
薑山微笑道:“店家,有什麽不好說的,我不說是你說的就是了。”
店家看了薑山一眼,笑著說道:“既不是我說的,那我就說了。”
薑山笑道:“說便是。”
店家說道:“天剛發亮的那會兒,來過好幾次了,把我家那阿黃都毒死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薑山心裡偷笑道:“不是你說的,我怎麽知道的?”為讓店家放寬心,還是裝模作樣地說道:“我怎麽可能會說是你說的。是我薑山睡不著,沒事做,就想找人聊聊天。結果他們夠朋友,夠義氣,不僅願意陪著我薑山聊天,還願意陪著我薑山打架。隻怪薑山一不小心,將他們的腿給打壞了,沒醫藥費賠,便將他們送往官府衙門,讓青天大老爺為他們做主。”
齊寬一旁笑道:“那青天大老爺說:‘當官不與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便好心收留他們,讓他們在牢房裡先白癡白住一段時間。然後覺得他們住的夠久了,不能再慣著他們,便將他們攆了出來。”
店家笑了笑,說道:“客官,你要是早點來,那該多好!我就不會隨意攆客人走,就不會讓客人說我不像個開店的,就不會無緣無故賠了客人二十兩銀子,就不會將妻子女兒當下人使喚,就不會......”說著說著,眼淚都被說了出來。
齊恕後邊接話道:“大哥,你又沒去信給他,他哪裡知道你有麻煩來著。”
店家苦苦一笑,打起步子,引著薑山九人走向前邊的客廳。
客店這麽冷清,林管家早已看不慣,見薑山一臉笑容走來,更是看不慣,問道:“薑少俠,什麽事這麽高興?是見到什麽寶貝了?”
薑山坐了過去,回話道:“林管家,要是能見到寶貝就好了。”
林管家說道:“沒見到寶貝,那怎的這般高興來著?”
樂忠另一桌搭話道:“踩到狗屎了唄。”
丫頭馨月打趣道:“踩到狗屎都這般高興,那要是坐到了狗屎,豈不更高興?”
薑山笑道:“好,就聽馨月姑娘的,今晚將狗屎踩上,將狗屎坐上,高興高興。”
張照明笑道:“薑山兄弟,記得拉上馨月姑娘,讓她一起高興高興。”
丫頭馨月道:“我才不去呢!只要他高興夠了就行。”
在薑山等人的有說有笑中,店家喚著妻子女兒,一起將飯菜、酒水端上了桌。
店面雖冷清,店家做菜的手藝好像很不錯,色香味美,引來林小姐、林管家、丫頭馨月三人讚不絕口,吃的津津有味。
一番吃喝過後,大夥兒先先後後漱洗一番,睡覺去了。
就因為冷清,客房多的是,一人一間房,就怕你睡眠不夠用。
薑山想著抓住偷馬賊,將任務交給了齊寬等八人,齊寬齊恕一組,樂忠樂誠一組,戴仁戴德一組,荊風荊雨一組,一組負責一個時辰,輪番靜候貴客上門。
天剛蒙蒙起亮,那偷馬賊不僅來了,還一來就是五人。
他們先用小刀撬開門閂,再輕手輕腳地縮進院內,不見一點動靜。
薑山要不是事先派好人等著他們,真就發覺不了,只因這個時候的人,全心全意地享受著睡眠。
此時戴仁、戴德兄弟守夜,戴仁見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沒有出聲,派戴德去叫醒了薑山他們。
薑山等人也學著那偷馬賊的樣,偷偷地把兩個門口堵了起來,前門四人,後門五人。
那五個大漢正瞧著一排馬兒高興得不得了之時,兩個門口的燈火同時亮了來,先是一驚,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掏出腰間短刀,向著後門衝了過去。
守後門的是薑山、樂忠、樂誠,齊寬、齊恕五人。樂忠將手中長木棍左甩右甩,一棍一個,五人瞬時全被打翻在地,哭爹喊娘一片。
過了好一會兒,那五條大漢才從地上掙扎爬起,眨眼間又被樂忠一棍一個打翻在地。 uukanshu 五人不知道是怕疼,還是想撒賴,再未爬起身來。
薑山走上前問,不知幾位大哥怎麽稱呼?有失禮數,還請見諒。五人裝作沒有聽見。樂忠跨步上前,使勁一棍打在最前頭那個漢子大腿上,只聽到那漢子一聲慘叫,眼睛閃爍在燈火裡,好似燃燒著無窮的痛苦。薑山隨口問道,不知幾位大哥怎麽稱呼?
一人回話,我叫劉強勝。薑山問,不知你們一共偷了多少匹馬了?劉強勝小聲說,快五十匹了。薑山說,這麽多銀兩,你們都用來幹什麽去了?劉強勝說,喝花酒了。薑山說,花天酒地好啊!喝幾年了?劉強勝說,快五六年了。
薑山問,五六年了,銀子從那裡來?劉強勝說,用完了就來偷點,搶點,湊合著過了。薑山問,那些姑娘都對你們好嗎?一人憤然說道,一些臭婊子,看錢不看人。薑山問,你們在外邊這般花天酒地,就不怕家裡的跟你們鬧啊?吵啊?要死要活啊?
一人癡癡笑道,她敢!兩巴掌扇過去,屁都不敢放一個,哪還敢哼聲。薑山好聲問,你們有孩子嗎?一人嗤笑道,瘦的身無二兩肉,暖個被窩半天不得熱乎,哪還能生出孩子?
薑山笑著問,要是你們被人打殘了,你家女人會不會心疼啊?
一人冷冷說道,那黃臉婆,惡毒的很,巴不得我死的快些!
薑山聽過,長歎一聲,朝樂忠說道:“一人一條右腿,叫他們永遠都用不上力。”走離開去。
“別傷害我!”一聲慘叫過後,五人被扔到院門外,吸收天地靈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