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聽著前邊高心,聽著後邊欣喜。自昨日跟薑山有了**一度,薑山那灼熱的情懷在她心裡刻下了烙印,她再也不想這個外相俊美、身體壯健、官運在身的十足好男子被別人分享了去,有心無意地隨口說道:“那你起誓。”
薑山臉色微變,笑道:“如心姑娘,我薑山說話作數,從無向人亂發什麽誓言。你願得三個三,不願得兩個兩。你若真想我空口無憑亂說話,不如趁早砍了我這雙手來得爽利些,免得明裡牽著你的手,暗裡卻教你憂心忡忡,讓他人瞧著別扭,想著難受。”
如心見薑山說完話後臉色陰沉、似有不喜之意,瞬時感覺不對,陡然難過過來,低語道:“你莫生我氣!”雙眼打量著自己那十根相互折騰著的春筍般的手指,脆弱的內心看似一覽無遺。
薑山說,生你氣,我犯得著嗎我。
如心說,那你還板著個臉。
薑山說,我板給自己看的不行啊!
如心說,除非你的眼睛長在別人臉上。
薑山嘻嘻一笑說,那手臂長在你肩上好了。繼而將右手搭上如心右肩,半摟著朝飯廳走去,邊走邊說道:“我說娘子,你還是記好來...”
如心問,記好什麽?
薑山笑道:“能記好什麽?我是上天送你的天使,歡樂時享受你的福氣,憂慮時清除你的晦氣,志在讓你一生光鮮可人,又豈會在意你這小家子氣。”
如心小聲問道,你真不生我氣了?
薑山說,你就愛犯傻。想我薑山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征戰疆場,面對成千上萬的生死之敵都不生氣,又豈會沒事找事生我娘子的氣。真沒生你氣。
如心抬頭看向薑山,見他臉色大氣磅礴,算是心安了來,小聲說,那你做男子漢大丈夫好了。
薑山說:“好。種善因,修善果,福報善修不善求。你誠心待我,我實心對你,往後誰也不受誰的氣,一生和和美美。”
如心說,那從今兒開始,我只相信你,不相信我自己。可以吧?
薑山說,再好不過。
如心掙脫薑山的環抱跑向房門,回頭一笑百媚生。薑山立馬神魂顛倒過來,屁顛屁顛地跟著跑了去,好想用一生印證那首詩來。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飯廳內,劉文心、徐慧錦、陳新、白谷、湘琴五人早已吃好了早飯,圍在飯桌旁喝著茶。見薑山追著如心進來,全都心頭一樂,笑臉相迎。
劉文心說道:“大帥,看你現在這情形,今日是不打算去軍營了。”
薑山沒理他,牽著如心坐了過去,舀了碗粥放到如心手邊,朝身旁的陳新說道:“你等會兒送如心姑娘回去,找顏老爺借銀子的事就免了。”
陳新問,那找誰要銀子去?薑山說,程大人會先墊給你的。舀了碗粥吃起來。
白谷說道:“大帥,那我陪湘琴姑娘先走了。”
薑山道:“去吧。”接著吃起饅頭來,片刻之間就是兩個下肚。
白谷同著湘琴離開。
如心夾了幾下小菜,喝完碗裡的粥,放下碗筷。
薑山將第三個饅頭吃好,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起身說道:“那大夥兒就此散了,各忙各的去。”
五人起身離座,出得房門,出得府門。
如心話別慧錦、文心,上得馬車,薑山對她說道:“等荊湖獲得了太平,我便去你家提親,決不食言。有時間想我就來看我,兩三天一趟、三五天一趟都行,我有空就陪你四處逛逛,沒空就讓你錦姐姐、琴姐姐陪你四處逛逛,反正不會讓你閑來無事。”
話兒說好,馬車起動,薑山、文心、慧錦目送走馬車,回到住處。薑山換上鎧甲,挎上腰刀,跟劉文心出得府衙,跨上馬背趕往軍營,開起了一天的工作。
如心回到家裡,給父母、舅媽問過好,其弟顏如勖快速走來問道:“姐,那薑山怎麽說?”如心說,你怎麽想的?如勖笑道:“我那言武師父說他行走江湖幾十年,第二次被人一棍擊敗,薑山武藝之好難得一見。說我拜薑山為師不吃虧,我也這麽認為。”如心說,那你吃過午飯就去軍營待著好了,薑山跟姐夫正好去了軍營整頓軍紀。
如勖笑道:“那還吃什麽午飯,現在就去好了。”如心說,那你快去吧,沒人送你。如勖轉身出得客廳,不過多時背著包袱走了來,話別父母、舅媽,被顏如心送出家門。
等如勖跨上馬背,如心說道:“去了軍營,除了學好本事,還要記得給姐夫長臉。”
如勖道:“這個自然。姐昨晚沒回家,定是被他薑山給迷住了,我可得給我姐撐起這個門面。”
如心害羞道:“小孩子家瞎說什麽。”
如勖笑道:“姐,你這臉蛋紅暈暈的,早已出賣了你。等會兒爹娘要是問起,你若真有心嫁給他薑山為妻,承認來便是。想他薑山人兒俊美,武藝超群,二十出頭就領兵一方,若真能在官道上混好來,姐今後定是一品誥命夫人,榮耀一生。”
如心說,小孩子懂什麽,去軍營裡好好呆著便了。
“遵命。”如勖顏顏一笑,跨馬揚鞭而去。
如心送走弟弟,回到客廳,接過丫頭秀兒端來的茶水,靜坐一旁喝了起來。
顏夫人見女兒神色兒有些不對,以為她受了委屈,小聲問道:“心兒,你弟弟帶言武師父去找他薑山切磋武藝,他薑山竟然一腳將言師父踢翻在地,還說人家是嫌命活長了,毫無情面可言。這到底怎麽回事?”
如心小聲回道:“人家年紀輕輕一方統帥,重任在身,為自己樹立威嚴都唯恐不及。那言師父竟然不識好歹前去挑釁,想借打敗薑山為自己揚名,好在江陵府混出個名堂。薑山隻說他一句已是很給面子了,要是換成他人,言師父說不定被抬著出來。”
徐夫人一旁接話道:“妹妹,心兒說的不錯,那言師父幾十年江湖白混了。”
如心朝顏員外看了一眼,小聲說,阿爹,那薑山今早跟我說,他們想在江陵府募捐些錢糧,用來安頓荊湖投誠的窮苦百姓。希望你能慷慨解囊,帶個好頭。
顏員外問,他薑山想要我募捐多少才算帶了個好頭?
如心小聲回道,薑山說,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兩千兩銀子說少不少,過得去就行。
顏員外噴然發笑,五千兩不算多,兩千兩不算少,還過得去就行,真虧他說的出來。
如心問,那爹爹能出多少?
顏員外斬釘切鐵地回道,二百兩,要就送去,不要拉倒。
如心小聲說,阿爹,這是不是少了點?
顏員外冷言道:“心兒,你是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過舒坦了,全然不知一兩銀子有多大用途了?要是這樣,從明日開始,你就跟著根叔到集市買辦去,看看一兩銀子有多大用途,什麽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如心說,爹,我已答應薑山幫他修福,他也答應我幫我改運,於我們萬貫之家來說,二百兩銀子真就少了些的。你看能不能往上加點。
顏夫人問,心兒,你幫他薑山修什麽福,他薑山幫你改什麽運啊?
如心小聲回道,娘,我一個商人之女,在他人眼中,除了半生吃喝隨心隨意,其實什麽都不是。他薑山年紀輕輕就統兵一方,只要能將朝廷交代的事情做的盡善盡美,日後官運亨通,極有望官居一品,成為人上人......
顏夫人說,他薑山日後就算封侯拜相,也是他的事,跟我顏家有何關系。
如心說,uukanshu 他已經答應我,等到荊湖平定,便上門來提親,迎娶我,怎就跟我沒關系呢!
顏夫人問,心兒,你不會真相信他來了吧?
如心說,娘,我跟他昨晚住在一起了,他是那麽的愛著我,我不相信他相信誰去。
“你說什麽?這種有辱門風的事你也敢做!”顏員外臉色黯淡,怒睜雙眼起身,提著巴掌朝如心走去。還好顏夫人認為暴力不是釋放怒火的最佳方法,連忙起身將顏員外拉了回去,坐了下來。
顏夫人有氣無力地說道:“心兒,你怎麽能這麽隨便啊?他薑山是官家人,有朝廷做靠山,要是說話不作數,出爾反爾,爹娘都不知道去那裡幫你說理。”言語還未說完,眼淚盈滿一眶。
如心起身走到顏夫人身旁,挨著顏夫人的肩膀說,娘,你不用擔心,他薑山不是什麽壞人,定會說話作數的。
顏夫人說,男女之事,未成婚前,合則聚,不合則散,有什麽好人壞人之分。
如心說,爹、娘,他薑山該是真心想娶我的,我隱隱感覺得到。
顏員外厲聲說道:“下次相見,告訴他薑山,看在上次廬州相遇,他聽了你的話立馬改過自新的份上,我顏冰雲募捐三千兩銀子,多一兩都不會有。”
如心向顏員外行禮道:“多謝爹爹!”
顏員外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深呼一口氣,起身拂袖而去。
顏夫人見女兒雙眼濕潤,也不想多說她什麽,小聲說,心兒,你也去吧。
如心應聲“是”,話別母親、舅媽,帶著丫頭秀兒出得客廳,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