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請讓位 第30章 袁老頭兒的算盤

“劉勇，你小子搞什麽名堂?”一聲爭執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是我先瞧見的，你憑啥挖?”劉勇惡狠狠地瞪著被他推倒在地的趙士苠，兩眼珠子瞪得溜圓。

“我這不是沒看見有人挖嘛，就想試試手。”趙士苠辯解道，卻被劉勇的氣勢嚇得有些發怵。

原來，劉勇在啃玉米饃時，無意間瞥見左邊石頭後藏著一株年份接近一年的三七，打算吃完饃饃就動手。

誰料，他剛和二牛聊了幾句，趙士苠就發現了這株三七，正握著鋤頭準備挖掘。

劉勇平素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眼見自家“獵物”被搶，幾步衝上前去，將趙士苠推了個趔趄。

趙士苠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硬生生硌得生疼，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兩人一邊叫囂著，一邊擺出要大打出手的陣勢。

“哎呀，都不是故意的，消消氣。”

“都是一個村兒的，別鬧了。”周圍夥伴見狀，紛紛上前勸架。

趙八性子還是柔弱了些，面對有些囂張的胖子還是缺了底氣，這些裡小卜都看在眼裡。

“囔個毛啊，能動手就別嚷嚷！”裡小卜心底嘟噥著，有點期待他們能不能乾上一架。

有人勸說，自然打不起來，頂多就是嘴上吵吵。

“好了，歇好了都動起來！”

裡小卜看著打不起來，也沒勁。隨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招呼著大家順著山腳繼續練手。

說來奇怪，劉勇這小子打小和裡小卜不對付，最近居然破天荒地頗聽裡小卜的話，一改以往的樣子。

“下回再找你算帳！”

聽著裡小卜一招呼，劉勇瞪著趙八撂了句狠話，趕緊跟上大家。趙八也沉默著溜過去跟著黃豆兒的一隊，也顧不得再和劉勇鬥氣。

一天下來，一群人不經意的分成了幾個隊伍，劉昭倫、黃豆兒、劉勇居然各自聚攏兩人形成自己的小團隊。

劉昭倫、劉昭財三兄弟一隊，黃豆兒、趙八、末羽一隊，劉勇和黃勇、黃二牛一隊，劉昭明則時常跟著裡小卜打下手。

三個小團夥各自找藥材練手，偶爾發現有新的品種，裡小卜會把大夥兒喊到一起，邊講邊演示。

各自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等一夥人回到古家小院，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大夥兒又幫著把今天采挖的藥材分類清理，約好第二天出發的時間，才陸續散去。

“狗老板，你一天跟雨哥後面，真特麽賤！”

不用說，裡小卜又開始調戲末羽了。

雖然他實際上並不看好狗老板和黃豆兒，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兩人不會走到一起，但這並不影響他拿末羽打趣兒。

末羽顯然對這話題已經免疫了，根本不搭理猴子這狗東西，自顧自地敲著墩釘。

在外面跟大夥忙活一整天，他都沒機會練手，這會兒吃了點東西就趕緊練上。何況明天還得進山，又是一天。

“裡大...！”

院門外傳來袁老頭兒低沉的聲音。

“這老頭兒怎回來了?”裡小卜和末羽對視一眼，都起身迎到門前，這老頭兒雖然感覺神神秘秘的，但對他們倆都挺照顧，不能失了禮貌。

“叔，吃過飯了嗎?”裡小卜笑容可掬地問道。

“嗯，過來說個事兒。”袁老頭兒面色依舊冷峻，瞥了一眼竹席上晾曬的藥材，緩緩開口:“藥鋪裡的杜仲、三七、黃精……這些藥材庫存已滿，暫時別再挖了。”一口氣列舉了三四種常用藥材。

“或者，你抽空去鎮上的藥鋪問問，看是否還需要繼續挖。”袁老頭兒看著裡小卜，見他並未露出不滿或焦急之色，心中對他的沉穩多了幾分讚賞。

“好的，叔，我正打算請教您關於板橋壩集市的情況。”裡小卜回應道，就算袁老頭兒今日不來，過兩天他去趕集時也會主動打聽。

“裡大，你何不學習一下藥物炮製，這樣賣出去價格更高。”袁老頭兒此次歸來，除了與黃家老二交接事務，還打算與裡小卜商量點事，生怕自己悉心栽培的後輩，將來藥材滯銷砸在自己手中。

盡管沒有正式收徒，但他對裡小卜辨藥的悟性極為欣賞，堅信這小子將來必有成就。

袁老頭兒此次回村，主要是處理家務事，順便與裡小卜溝通此事。昨日裡小卜未去集市出售藥材，有些話只能親自回來一趟，否則耽誤三天功夫，實在不值。

袁老頭兒更希望裡小卜能對藥材進行簡單炮製，如此一來，作為成品銷售，價格自然更高，他自己也能省心不少。

“叔，我也有此意。上次您教的兩種藥材炮製法，我還想再學幾種常見的，還請抽空指導一下。”裡小卜雖覺袁老頭兒言語冷淡，但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一片心意，心中暖意融融。

這老頭兒雖然神秘，對自己看起來也是真心實意，至於他的目的，想來不會太壞。

裡小卜深知，自己雖有爺爺傳授的辨藥基礎， 但在藥材炮製方面卻知之甚少。袁老頭兒曾提過，中藥炮製方法種類繁多，如刮皮、去核、去毛、斷、研、銼、蒸、炒等，有的還需借助酒水，堪稱複雜。

與采藥相比，炮製無疑更為精細，價值提升空間更大。

他並無野心要在炮製領域有所作為，只希望能掌握幾種常見藥材的基礎炮製法，讓藥材略增附加值。

“行，下次趕集你來鋪子找我，順便準備些工具。”袁老頭兒滿意地點點頭，對裡小卜的不貪多頗為讚賞。

他瞥了一眼始終安靜立在一旁的末羽，微微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裡小卜見老頭兒離開，轉頭撞了撞末羽的肩膀，略有感觸的說道:

“狗老板，袁叔這人你怎麽看?”

末羽特煩裡小卜動手動腳，時不時不是揉他腦袋就是劃拉他肩膀，隨即抬手就是一個肘擊，可惜被這東西躲過了。

“沒壞心吧！”

末羽能感覺到袁老頭兒話語舉止中透出的真誠與善意，雖無從知曉其中的緣由，但直覺並不壞。

“嗯，我也這麽看，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唄！”

裡小卜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盯著末羽。

頓時又結結實實挨了兩記白眼。

盡管曾在現實的殘酷與人情的冷漠中摸爬滾打，見識過職場的勾心鬥角與社會的人性涼薄，裡小卜對人性並不抱有過高期望。可骨子裡還是對質樸的善良充滿期待。

其實，在不涉及到自己精神或物質利益受損的時候，人大多時候還是善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