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叫吉青,因為早年與曲延相識,所以曲延稱其吉二哥。
吉青指著婦人道:“剛才我聽屠大娘講,我渾家進了那邊的竹林。我便趕過去看,正巧遇到這雜碎正與我渾家辦那不要臉的事呢!俗話講捉奸捉雙,今日奸夫淫婦都在這裡,大哥說怎麽辦?”
聽完,曲延怒氣滿胸。道:“那婦人是你渾家,回去好好管教!這廝行為不謹,與兄弟之妻私通,理應廢了他那家夥!不過,他是楊家兄弟派來送信的,總得給楊兄弟三分薄面。”
吉青怒道:“大哥不管我了嗎?”
曲延沉下臉,道:“只是暫時寄存在他身上,等見了楊兄弟,再廢了不遲!吉二哥,放心,我一定給你滿意的交待!”
吉青道:“這廝看著就油頭粉面,不是什麽好人!若還留著他,平白糟踏良心婦人。大哥,一定要告訴楊孔目,千萬不要留著他!”
曲延點了點頭。怒道:“押下去!”
紀青岩聽著二人的話,不由膽戰心驚。自己回去送了信,還要受處罰?哪裡還有天理!
第二天,曲延叫人把紀青岩押來,對他道:“你是楊家兄弟所派,所以給楊家兄弟的信還是由你帶回去。把信當面交給楊家兄弟,他讀了之後,你才離開!”
說完,遞給紀青岩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道:“一路急行,不要在路上出了意外!”
紀青岩恭聲稱是。心想還好沒有提起昨天的事,自己算是逃過了。又想起婦人的身軀,不由得心癢癢。
離了上蝸牛寨,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昨天的事真就放過了?要是他在信裡寫怎麽懲罰自己,那可怎麽辦?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信還是拆開看看才好。
想了很久,紀青岩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取了刀出來,仔細地沿著不是火漆封印的脊背處割開。由於過於仔細,等割開信,已是滿頭大汗。
拿信出來,看過之後紀青岩氣得臉色發青。
信裡約定五月初八攻秦州,楊孔目千萬做好準備。另外,送信的紀青岩在上蝸牛寨淫亂,民憤極大。楊孔目收了信之後,命人把紀青岩的禍亂之根割了,一了百了。
信的最後,曲延再三拜托,楊孔目一定要把這兩件事做好,兩人的友誼天長地久。
紀青岩把信放下,仰天看著日頭。過了一會,道:“天可憐見,幸好我看一看這封信。在不然,回去交給楊孔目信之後,他豈不是把我一刀割了?”
坐在路邊,冥思苦想,有什麽辦法可以躲過這一刀。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紀青岩抬頭一看,認得是夏國遊騎。
從安遠寨附近有路到瓦亭川,有時候夏國遊騎出現,說明此時大膽。
紀青岩一咬牙,暗道:“命楊孔目割了我,這豈能由你?與其被盜賊搶了秦州城,不如送給夏國人,至少我可以留一條性命!如果夏國遊騎高看於我,說不定還有好處!”
杜有田看著蒸餾釜,對趙伯辰道:“這鐵管子有什麽用?還一次就建了五個!”
趙伯辰道:“你仔細看著就好。蒸餾燈油並不容易,要用這個蒸餾釜,還用不少呢!”
說完,領著幾個土兵在房間裡仔細安好。在釜裡放入煤炭,道:“準備點火嘍!這可是關鍵一步!”
引燃了釜裡的煤炭,仔細盯著,等待燈油流出來。
這個方法是從夢裡學來的,不可能有錯。但是趙伯辰的心呯呯地跳,眼睛一眨也不眨。
連續幾天,不斷有附近的堡寨的人來投募弓箭手。粗略一算,有三百多人了。
投募弓箭手的人,不再服役,不再納糧,不再交稅,只要應募土兵就好。對於農村的人來說,生死並不是什麽大事,當兵有什麽?更重要的是,土兵不打仗已經多年。
對於知州李複來說,土兵的糧稅反正又到不了自己手裡,不交就不交吧。
趙伯辰和李複兩得其美,惟有夾在中間的楊孔目,恨得牙癢癢。隻好想著只要過幾天,上蝸牛堡的人來了,殺了趙伯辰,再慢慢收拾。
這個趙伯辰,武力太高了。楊孔目也曾派人試過。結果派去的人,趙伯辰只是一拳,就再也起不來。以後楊孔目不敢再試,只能靠上蝸牛堡的人來了,千軍萬馬之中殺趙伯辰了。
投募的弓箭手多了,花錢的地方就多。總不能一來就向弓箭手收錢吧?現在趙伯辰缺錢得厲害,急需要自己手裡有錢。而燈油,就是趙伯辰賺錢的方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趙伯辰都覺得自己的眼睛酸了。
突然,“叮咚、叮咚、叮咚……”,收集的桶裡傳來清脆的聲音。湊過頭去一看,趙伯辰興奮異常。
終於有燈油出來了。
長出了一口氣,趙伯辰道:“拿個碗來,我們試一試出來的燈油!”
土兵拿了一個碗過來,趙伯辰拿在手裡,到桶邊倒了一碗燈油。而後拿起一根絨線,在燈油裡浸濕,放正了在碗裡。拿出火折子,擦了幾下才打亮。
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道:“我要試了!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說完,拿著火折子引燃了燈芯,仔細地看著。
燈芯立刻燃了起來,發出明亮的光。雖然有太陽光,也不能遮擋其光芒。
趙伯辰直起腰來,笑著道:“成了!這燈油,可不便宜啊!”
杜月田道:“當然!點這燈油,可比蠟燭劃算太多了。我們比著蠟燭的價格賣,才是劃算的。”
趙伯辰點了點頭:“是要比著蠟燭賣,但也不能夠太貴。我們做這燈油,基本是普通人家用得起。只有普通人家用得起了,才能夠賣得多。現在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蠟燭。”
杜有田道:“怎麽定價,真是一門大學問!”
趙伯辰道:“具體怎麽定價,我要仔細考慮一下。既不能太便宜,又要讓大家用得起,我們才能賺最多的錢。”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趙伯辰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