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709章 伏戰，援軍之殤

青煙升起，傳道祭司們的吟唱聲，在海天間傳揚。他們跳著神秘的祭舞，晃動著手中的木鈴，歌唱著主神的神話與神跡！

數以千計的人群跪倒在地，表情或是虔誠，或是麻木，或是畏懼。他們嗅著硫磺燃燒的刺鼻氣息，聆聽著祭司們奇異的歌唱，聽著低沉的鈴聲，頭腦都有些眩暈起來。而主神的形象，似乎在眾人的心中，漸漸升起，漸漸變得高遠。

“傳道祭司們的手段，確實深入人心！...”

博識者米基注視著岸上的祭神儀式，眼神中帶著思索。

雖然都屬於主神祭司，但傳道祭司們的事務，更專注於操縱人心。只要為了傳播主神的信仰，傳道祭司們並不介意采用何種手段。他們的手段，包括群體儀式、心理暗示、溫言催眠、神煙使用，以及最令人敬畏、也最不講道理的特殊藥劑！

而神啟祭司們的職責，卻是遵循既有的秩序，研究世界運轉的規律。他們要發現神啟的規則，並以這些規則為基礎，製造出更有效的生產與生活工具。

兩者的職責截然不同，行事的作風也完全迥異，正如這一次突襲的謀劃，就與米基的行事準則有些不和。

想到這，博識者米基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祖瓦羅，約雷姆大部落的卡蘭酋長，畢竟曾經與王國的探索隊，相約友好！他明面上從未表現出敵意，而我們卻用這樣的手段，奪了他的部落...這種事做上一次也罷了，如果做的多了，在各部間傳開，那把王國的信譽，又置於何地呢?從長久來看，對主神信仰的穩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聞言，神啟祭司祖瓦羅眉頭一揚。他臉上帶著笑容，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這些荒原上廝殺的部族，能夠存活壯大下來，又有幾個是手上乾淨的?王國傳教的過程，本身就是在和酋長與頭人們，爭奪部落民的控制權。如果不用些霹靂手段，酋長與頭人們，難道還會乖乖松手，把權力交出來嗎?總得把信仰先傳開了，才能談穩不穩固的事...

“說到底，米基還是在神威大學與神啟所中呆了太久，不知曉人心的險惡。”

神啟祭司祖瓦羅暗暗思忖，隨後笑著說道。

“博識者米基，你也不用擔心太多。這沿海各部，活動的范圍都不大，消息的傳播也不算迅速。而部落酋長與頭人的更替，同樣不是什麽罕見的情形。王國想要盡快在北地擴展，還是要按這樣的策略:先和本地的大部落展開貿易，隨後派遣祭司傳教，等有了一定的信徒基礎後，再裡應外合，徹底將整個大部落都皈依主神！...”

“主神庇佑！只要我們在北方大陸立下根基，展示出足夠強大的武力，周圍的各支小部族，都會向我們靠攏與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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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庇佑！祖瓦羅，我並沒有否定，你和傳道祭司歌鳥的擴張策略...只是王國動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分寸，盡量維持聲譽！像是卡蘭酋長和各位投降的頭人，就不能隨意處死，至少要留下一命。而要真正穩定部族的人心，則需要輸入王國的貿易貨物，改善部落民的生活。同樣，要有祭司指導本地的部族耕種，提高農田畝產...”

博識者米基神情嚴肅，細細道來。他的立場，必然要站在王國一方。所以，他此刻的話語，正是在為這種激進的擴張策略，補充後續的完善。

“就像約雷姆大部落，它靠近鳥糞石的產地，能夠就近使用這種天然肥料，讓農田增產！它同樣靠近銅礦產地，可以冶煉銅料，出產銅器。如果能找到錫礦，就能在此地製造青銅器...而只有信仰主神後，部落的生活有所改善，部落民的信仰，才能真正穩固下來！”

兩名領頭神啟祭司鄭重討論，完善著北地擴張的方略。而岸邊的祭神儀式，也逐漸步入尾聲。

二級傳道祭司歌鳥眯起眼睛，站在祭台之上，注視著伏地的人群，心中暢快。在約雷姆部傳教了快兩年，他終於是等到了今天！很快，祭神結束後，就是傳道祭司最高的榮耀，整個部落的大皈依。大皈依中，割發、血誓、紋面、刻印，一項都不能少。而在正式皈依之前，還要再展露主神的威儀，來震懾人心！

“至高的主神，能賜下康慨的庇佑，給她虔誠的信者，也能施展神罰的雷霆，給不信與背叛的人！...吹號！見證神罰！”

傳道祭司歌鳥一聲厲喝，幾名祭司就吹起淒厲的螺號。而聽到號聲，祖瓦羅與米基都停下了討論。祖瓦羅神色一肅，立刻取出一面紅色的令旗，向著岸邊的樹林一揮，沉聲下令。

“虎蹲炮準備！放！”

十二艘長船一字排開，船頭的虎蹲炮隨即點燃。片刻後，便是可怕的雷霆，轟然炸響！

“轟！轟！轟！轟！...”

雷聲連綿，聲震雲霄，彷若主神降下的神罰！看到湖中部落，竟然能操縱雷霆與火焰，數千參與儀式的本地部落民，都震驚恐懼。此刻，他們徹底匍匐在地上，向著主神驚惶的祈禱！

哪怕是再桀驁的部落頭人，面對從未見過的嘶吼銅獸，終於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他們不怕面對面的廝殺，不怕射來的羽箭，但面對據說是神罰的雷霆，面對祭司們口中，靈魂沉淪的威脅，也不得不低下了頭。

旗艦的長船上，卡蘭酋長就站在“銅獸”的旁邊。 他直面著震耳的雷霆，呼吸著刺鼻的煙霧，想象著未知的邪魔，終於膝蓋一軟，跪倒在甲板上。看到這一幕，神啟祭司祖瓦羅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船上的火炮一響，省去了多少震懾人心的功夫！哈哈！”

博識者米基摸著下巴，眼中閃動，沒有出聲。直到所有的火炮轟擊完畢，岸邊的樹林也隨之樹枝折斷，一片狼藉。數千部落民心神劇震，再無任何反抗。而祭司們皈依信徒的儀式，便正式開始！

一批又一批的部落民，被王國武士們牽引著，跪倒在燃燒的火盆前。隨後，他們被割下頭髮，擲入火中，割破手掌，滴血起誓，然後飲下血酒，念誦主神名號三次，最後在額頭上，刻下太陽蜂鳥的紋面...

傳道祭司歌鳥面露笑容，望向祭台下方，一切都是有條不紊。他稍稍沉吟，就去往旗艦的長船。隨後，在卡蘭酋長驚懼的眼神中，歌鳥祭司面無表情，舉起黑曜石的利刃，穩穩揮落而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