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酷烈?這不過是他們這些人的借口罷了。
當初新法頒布之後,朝廷特意派人在各地進行了公示,派遣差役宣讀,足足有一年時間。再偏僻的地方也知道了。
說白了,這些人只不過是心存僥幸罷了。夏鴻這些人並不是主犯,他們是負責將假銀元流通出去,不是生產。他們覺得朝廷不會對他們嚴懲。
“你們發行假銀元,所得不少,但是那些鑄造假銀元的人獲取的更多吧,現在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依舊錦衣玉食,出入有車馬,奴仆隨行,有美食美妾相伴,你們卻在這裡受苦,家破人亡?”
“你難道不覺得這不公平嗎?伱難道不想要讓他們也家破人亡,全族被誅?”
蒙捷的聲音成功挑起了夏鴻心中的仇恨。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夏鴻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道。
蒙捷心中大喜,連忙追問道:“那你們是怎麽聯系的?”
“是他們主動聯系我的。我和他們是在城外一所莊園中見面,他們將假銀元給我。然後我再運走,整個過程中,只有兩個負責聯絡的人和我交流。”夏鴻說道。
蒙捷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他們是什麽身份,或者有什麽特點,你有沒有發現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那個莊園在什麽地方?”
“和我接觸的兩人是洛陽人,但是我以前從未見過,那處莊園是在城西北十裡,周家莊附近。”
“來人,派人去周家莊,將整個莊子包圍,然後抓捕搜查,敢於反抗者嚴懲!”蒙捷直接下令,旁邊的侍從立刻領命而去。
“你還有什麽發現,盡數說來。若是功勞足夠,本官可以給你做保,請求陛下寬恕,你二兒子今年十歲吧,若是能立功,保你二兒子和小兒子一命。”蒙捷繼續說道。
聽到能夠留下二兒子和小兒子的命,夏鴻眼中頓時就閃過一道精光,追問道:“我如何能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蒙捷道:“本官乃是廷尉,朝廷三公九卿之一,豈會信口開河?”
夏鴻深深的看了蒙捷一眼:“你若是說話不算話,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說吧!”蒙捷淡淡道。
“那些人雖然做了諸多掩飾,但是還是被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夏鴻微微一笑,只是配合著他臉上的血漬顯得分外猙獰。
“什麽蛛絲馬跡?”
“那些人是匠人!”
“匠人?”蒙捷微微一愣。
“對,是匠人,我以前給妻子買銀飾的時候,見過其中一人,他是匠人,專門打銀飾的銀匠。”
“銀匠!是了是了!”蒙捷頓時反應過來,能夠製作銀幣的很有可能是銀匠,而且也只有銀飾鋪子會購買銀料。
“我是在曹記銀飾鋪裡見過他!”
“來人,去曹記銀飾鋪,將銀飾鋪封了,將人抓來!”
“唯!”另一名侍衛匆匆離開。
蒙捷在詢問完了之後,帶人離開天牢,然後開始對牽連之人進行大肆抓捕。
曹記銀飾鋪很快就被查封,與此同時,曹家也被圍了起來,曹家同樣是勳貴,而且家中還有人為官。
在抓住了曹記銀鋪的掌櫃之後,很快事情就被搞清楚了,曹煥的女兒嫁給了黃褒,黃褒的弟弟是關中銀礦的礦監,後來又被調任到晉陽監擔任一個管事。
晉陽監去年被改為鑄造銀元,黃褒的弟弟黃直知道了銀元鑄造的大致技術,uukanshu 然後將消息透漏給了曹家。而曹家則是聯合其他幾家勳貴合力製作出鑄幣機,經過多次實驗,鑄造出了假銀元。
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發現,曹家和朱家發現了一座銀礦,他們的銀料就是從這個銀礦中開采出來的。
蒙捷將卷宗整理好,趕到皇宮之後,將最新的調查結果上報:“私造銀元的是曹家,陳家,鄭家還有朱家,其中鄭家乃是鄭國之後,先帝一名寵妃出自鄭家,陳家則是出自淮安陳家(公室)的分支,不過已經出了五服。曹家出自齊地,祖上跟隨長平君征戰。”
“雖然後來曹氏沒有再出什麽大官,但是和其他勳貴之間多有姻親,而且他們家賺的錢也會拿出來分給其他勳貴!”
“朱家當年是武成君的副將,因功封侯,又和曹家有姻親,於是一起做生意,至於說趙啟則是當年被他們資助,得以入洛陽學宮.”
王信聽完之後,眉頭緊皺,開國百年,當年勳貴已經因為姻親捆綁成了一團亂麻,並且這些人也學聰明了,在發現學宮士子後,開始挑選資助士子了。
可以說,這一次的案子牽連了大量勳貴,朝中很多官員也牽扯其中。看到這種情況,王信臉色凝重,心中已經決定要從嚴從重處置。
當即下令,將主犯全部捉拿。
按照大乾律,私造銀元者,夷三族。
王信當即就要動手。
朝廷眾人在得到消息之後,紛紛上書勸諫,勳貴、大臣紛紛上書,一時間反對夷三族的奏疏有上百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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