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的話,一個是鐵爐,一個是蜂窩煤爐,等下我點著火,您就知道怎用了。”王旭回完話,就和鐵蛋,屎蛋忙活了起來。
看著鐵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朱由檢滋滋稱奇。
“王爺,這鐵爐冬天放在臥房取暖,接上煙筒,注意通風,不要煤氣中毒就行,燒水做飯一體多用,這個蜂窩煤爐夏天用,一天有兩三塊蜂窩煤就夠用了”王旭說完還演示了一下怎麽使用。
隨著王旭的介紹,朱由檢也明白了怎麽使用,就說到“東西不錯,能想出這東西也是一個大才,你爹呢,叫他出來本王要考校一番。”
“死了”王旭平靜的說。
“死了?怎麽死了?”朱由檢疑惑的問道。王旭隻好瞎編了一通,不敢說實話,怕回去被穿小鞋,縣官不如現管,這天高皇帝遠的,回去還不得讓縣太爺給整死啊?
再說了他現在還不是皇帝,說話不管用,說了也沒用。聽完王旭的賣慘,朱由檢對王旭有些同情“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聽到朱由檢的發問,王旭心思一下就活絡了起來“莫非有賞?本來還以為賠本買賣呢,能見到回頭錢,那感情好!”
“回王爺,草民叫王旭,小名狗蛋,那個叫李家興,小名屎蛋,那個叫李家旺,小名鐵蛋,今年都十歲了。”不是王旭非要獻醜,這不大爺給錢嘛,不得讓大爺高興高興嘛?
“大名還湊合,小名到是夠賤的,賤名好養活啊。”聽王旭說了三個蛋,朱由檢樂呵呵的說。
有啥可樂的?你老祖宗朱八八當了皇帝還給他家大小子取了個狗蛋的小名呢,要不是他老朱當了皇帝,你說不準也是狗蛋呢,王旭心裡默默的吐槽著。
朱由檢想著有這麽好的東西,給皇兄也帶過去幾個,讓他也高興高興,就問道“你們帶了多少鐵爐進京啊?”
“不到四萬”
“這麽多!”朱由檢大吃一驚,感情這小子騙自己的啊,在這給自己裝可憐,隨即臉就陰沉下了。
看情況不對,王旭忙解釋到“王爺,您有所不知,這些鐵爐是我李叔和他大舅哥兩個家族抵押了全部族產做了一部分。
鄉裡邊大家夥又湊了些錢才做出來這麽多,我們忙活了一年呢,就指著這玩意賣了掙點錢回家過年呢。”
聽王旭這麽一說,朱由檢臉色有些緩和。
朱由校又問“那作價幾何?本王要一百個”。
總算蒙混過關了,王旭松了一口氣才開口道:
“回王爺,鐵爐用料二兩,蜂窩煤爐用料一兩,工錢我們沒算,再刨去來回路費,稅銀,車馬錢,車店錢,夥食,傭金以後我們作價四兩五錢一個,蜂窩煤爐三兩五一個,掙的都是辛苦錢,回去還要與鄉裡的人分呢,一個人掙不了幾個錢。”
……
王承恩覺得這小子好像沒說實話,但是哪裡有問題他也說不上來,也就沒有出言提醒他的主子朱由檢。
得虧朱由檢不是他的老大哥,要是朱由校那個木匠在這裡,邊上站的那可就是九千歲了,王旭這點小把戲估計得當場露餡,這個太監可是很會算帳的,有多會算呢?
萬歷年間1597年(萬歷二十五年),紫禁城大火,焚毀前三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後三宮(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本來萬歷打算修繕一下,大臣們報價兩千多萬兩白銀,萬歷心疼了,暫時沒條件不修了!
……哎~……
他不修有人修啊,朱由校當皇帝了,大臣還是報價兩千多萬,小皇帝雖然小,可不傻,身邊不是有人嘛?準備了一年多了,數據都有了,讓九千歲拿起算盤啪、啪、啪、啪……
陛下啊,應該大概估計六七百萬就夠了,然後呢?
於是乎深得老朱家人摳門基因的小皇帝朱由校乾那木工活就停不下來了!
五百九十多萬六百萬不到,修起來了!!!
人家掙不到錢可不就罵他不乾正事,是個木匠嘛。
比起他哥哥朱由校,朱由檢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身邊人也是。
要不是天啟出了意外,他朱由檢可當不了皇帝,藩王嘛!操啥皇帝的心,可不就不會當嘛!
……
也得虧是他,要不王旭可蒙混不了,見朱由檢還在思考,這哪行,這麽好忽悠,不得撈點?
現在窮的兜裡都沒有一個子,大不了以後還他,王旭接著賣慘。
“王爺啊,你不知道,俺們小老百姓日子過得苦啊!會走路的孩子都得跟著下地,從二月乾到臘月,好不容易有個掙錢的機會,那可是賭上身家性命才行。”說完攤開手讓朱由檢看手上的老繭。
“有那麽苦?”朱由檢有些不信。
“屎蛋,下地乾活幾年了?”王旭嚷嚷了一句。
“不知道啊,記事起就跟著下地了”屎蛋不明所以的撓撓頭。
這回朱由檢可算是信了,就屎蛋那流著大鼻涕的傻樣,一看就不聰明,肯定不會撒謊。
“農戶如此辛苦嗎?”朱由檢有些懷疑的問。
“王爺,您不知道啊,咱莊戶人家都是土裡刨食的,不下地吃啥,家裡可養不起閑人”賣慘有點習慣的王旭想都不想的胡掐道。
對嗎?也對,可他草場口那可是超越大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小康村,別處農民賣兒賣女了都,他們還有糧食喂豬呢!著實有些違心。
聽王旭說的如此艱苦,朱由檢很是同情:“你們掙錢不容易,本王不能佔你們便宜,就按市價買吧。”
見忽悠成功,王旭賠著笑臉說“王爺您要哪種?要多少?”
“恩~鐵爐來一百個,那個蜂窩煤也給我來一百個吧。”朱由檢打算資助一下王旭。
默算了下,不能掙狠了,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將來說不準能用的著,要不投資一下,回去琢磨琢磨?
心裡打著小算盤,王旭嘴上也沒閑著“王爺要不這樣,一共算您七百兩,再送您兩車煤吧,草民能見到天家顏面已經是蓬蓽生輝,祖墳冒青煙了,哪還敢掙您的錢?”
見王旭想都沒想的就把總帳算出來了, 朱由檢有些奇怪“你讀過書?”
要露餡了!趕緊撒謊吧!
“回王爺,去年我李叔兒娶了個識字的媳婦,他非要教我們識字,偶爾農閑的時候,就讓我們用木棍在沙子上練習,我學的快,晚上嬸子都會教我一些算數呢。
後邊那兩個笨蛋現在連兩百個字都還寫不出來呢,屎蛋來給王爺寫個字看看。”
“俺不想寫,寫字好難的”屎蛋一點都不情願。
王旭怕他露餡走過去在他耳邊跟他說“讓你幹啥就幹啥,晚上給你買糖吃,”說完硬把他拉到朱由檢面前。
看到朱由檢使來的眼色,王承恩揮手讓人取筆墨了。連墨都不會磨的屎蛋,攥著毛筆在紙上畫著,寫了半天也沒有字,有些疑惑的看著王旭。
這個傻蛋,哎,得虧是他,要不別人怎麽悶(騙)朱由檢啊。王旭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毛筆,沾上墨水又給他遞了過去,示意他趕緊寫。
看著手裡紙上的豬扒扒字,再瞅瞅往回吸鼻涕一臉傻樣的屎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由檢笑的都有點直不起腰來了。
笑完之後,朱由檢勉勵了一番屎蛋,然後讓王旭他們帶著王承恩去拉鐵爐了,他要回宮讀書了,雖然不當皇帝,藩王也得讀書啊!
沿街找來正在送貨的李傳宗,讓他拉了貨,跟著一起給送到王承恩要求的地方,告訴王承恩一定要注意通風,防止煤氣中毒。
臨走前又賄賂了王承恩二百兩銀子,王旭這才帶著屎蛋鐵蛋倆人美滋滋的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