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這天,王快來了一批人,李書通一看情況不對,召集村裡人抄家夥事前去阻攔。
果然是來搶地的,洪水把原來的界碑衝沒了,現在誰也不知道地頭在哪裡,誰厲害誰就多佔。
這幾年王快那些破落戶日子很不好過,這難得的機會眼睛都紅了,這可是不用交稅的地,必須今年先佔下,秋糧顆粒無收,明年有可能挨餓,為了肚子必須得奮鬥一下。
李書通在原來的地界附近站住,大聲喊道“王快的,今年都遭了災,大夥日子都不好過,地你們可以佔,就以我站著的位置為界吧。”
“李六子,別以為你們能打我們就怕你們了,我們人多,我們說多少就該是多少!”
“就是、就是,憑啥你說哪裡就哪裡啊?”
“我劉老三不服”
“我也不服”
“來吧,咱們手地下見真章,誰贏了誰說了算”
……
王快鎮的人七嘴八舌的叫嚷著。
“看來你們是打算武鬥了,那沒得說,還能怕你們不成?老李家的,抄家夥。”李書通見沒有商量的余地,直接就發話準備械鬥。
“媽的,文鬥我們打不過你們,武鬥還能怕你們啊?弟兄們,乾他們”其中一個領頭的說。
“上”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兩幫人拿著糞叉,鐵纖(鍬)兒,木棒,就打做了一團。
李書通手裡拿著一跟兩米多長的木棍,一棒子打下去,第一個人就倒地了!飛起一腳,又一個人飛了出去!
一個人拿著棒子準備偷襲他,王旭還沒來得及提醒,李書通腦後像長眼一樣,返身用木棒格擋了一下,一腳就把那個人踹飛了。
回身一記勾拳又打倒一人,沒有一合之敵,虎入羊群一般的橫衝直撞。
這頭李傳宗也勇猛異常,一個人對付七八個人也不落下風。
剩下的李書透,李書達,李傳兵,李傳家,李傳業等人武力就有些弱了,要麽一個人對付五六個人,要麽兩三個人對付十幾個人。
看著己方人數太少,王旭有些著急,這麽下去得吃虧。
“十二以上的都跟我上啊,打他娘的。”王旭吆謔了一聲,拿著一根木棒就衝了上去。
“上啊!”“上啊!”鐵蛋,屎蛋也拿著木棒加入了戰團。
隨著四五十個半大小夥的加入,草場口村人數上的劣勢有些扭轉。
上千人規模的械鬥王旭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參加過,那叫一個既緊張又興奮啊!
一棒子打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把那人打了一個趔趄,衝上去一個撩陰腳把那人踹倒,還沒找到下一個對手,一把糞叉就迎面打來!
“嘿兒~”
王旭舉起木棒襠下了迎面而來的一擊,身子一斜,用木棒一刺,就把那人刺倒,上去對著那人的肚子一腳就跺了下去,那人瞬間就成了蝦米,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又一個,哈哈~爽”王旭怪叫一聲又去找下一個對手了。
“狗蛋,快過來幫忙,我打不過!”看王旭又放倒一個,屎蛋大聲的喊道。
啪~一棒子放倒一個,王旭和屎蛋背靠背,和五個人對峙起來。
“你倆,我三,上啊!”說完王旭一矮身子,一棒橫掃過去,打在衝在前面打頭陣的人腿上。
“啊”那人慘叫一聲躺了下去。
啪~
王旭單膝跪地,舉棍擋住了後邊一人的迎頭一棒。
“嘿兒~”
王旭用力一頂,把那人的木棒頂開,不等後邊人的糞叉拍下來,一個頭錘,把前面的人撞倒。
一個鯉魚打挺,舉起木棒。朝著後邊那個拿著糞叉的人頭上打去。那人糞叉來不及收回格擋,隻好偏了一下頭,用肩膀來接這一擊。
啪~
“啊~”那人慘叫一身趴了下去。
又一個,王旭咧嘴一笑,回頭看著屎蛋已經放倒了一個人,提著木棒就要上去幫忙。
那人一個驚慌,被屎蛋一棒子打在了頭上,捂著腦袋躺了下去。
鐵蛋和二毛倆人被七八個人圍著打,頭都快抬不起來了“啊”鐵蛋背上挨了一棒子,疼的他慘叫了一聲。
王旭和屎蛋對視了一眼,怪叫著就過去幫忙。
一套躺地棍法王旭放倒了五個人,沒了人數劣勢的,鐵蛋三人也解決了對手,王旭建議他們三個一起行動,不要落單,自己一個人開始往人群裡邊擠。
解決了七八個人之後終於看到了李書通,別說李書通就是厲害,這麽一會的功夫已經放倒了四十多個人了。“牛逼啊!”王旭有些羨慕他那強悍的武力。
忽然~發覺身後好像有人要搞偷襲,一個驢打滾,王旭躲開了當頭的一棒,獰笑著向來人撲了過去。
兩棒子放倒,接著下一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旭手裡的棒子已經斷了,氣喘籲籲的和一個人手抓著手摔著跤。
還沒有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王旭身後又過來兩個人對著他拳打腳踢。王旭咬著牙把前面的人甩開,轉身一拳打到一個人的臉上,接著自己臉上也挨了一拳。
凶狠的盯著那個人,王旭也不防守了,硬挨了一拳,一拳打在那人的鼻子上,把那人打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又是一拳迎頭而來,身子一矮躲了過去,一記貼山靠,把這人撞飛。
回過身,準備對付最後一個,那人飛起一腳就要踹在王旭的肚子上,王旭後退幾步,兩手抓住他的腿,一記掃堂腿把那人撩到,飛起一肘子砸在那人肚子上。
看著他捂著肚子打滾,王旭也沒心思再揍他,準備尋找別人了。
……
中午的時候王旭的衣服已經被撕爛了,一隻眼睛烏青著,嘴角流著血,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村裡的人也是三三兩兩的坐在地上,只有李書通還站著,也是氣喘籲籲的。
王快鎮來的這些人,一個個的躺在地上打滾。至於打倒了多少人王旭已經不記得了,反正是贏了。
下午王快鎮又有人來了,其中還有李書通的大舅,姚、劉、吳、戴幾家士紳的管事人也過來調停,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雙方栽好界石,這場械鬥才算告一段落。
晚上張惠梅給煮了雞蛋,王旭拿著雞蛋在臉上敷著,含糊不清的問“叔兒,為啥一發水,王快的人就來搶地啊?”
“發大水界石被衝沒了,沒有了憑證,可不就過來搶嘛?那幾家大戶和咱們有生意往來,知道要臉,可不就指使著那些窮鬼過來搶嘛。
他們把好地都佔了,那幫子窮鬼為了能多吃一口飯,可不就惦記上咱們的地了嘛。”李書通逗著小狗娃頭都不抬的說。
“那要是年年發水,那不得年年打啊?!”王旭不敢置信的問。
“今年咱們贏了,明年要是再發大水估計不打了,後年就不好說了。”李書通無奈的說。
“那沒辦法,叔兒,咱們還是趕緊種冬小麥吧,雖然咱們有存糧,一年半載的倒不至於挨餓,還是種上放心一些”王旭有些無奈的說。
這時代得農民械鬥太瘋狂了,要不是雙方多少還算沾親,沒有拚刀子,雖然都受了傷,總算沒出人命。
王旭不由想起清末那場百萬人的兩廣械鬥那得瘋狂到什麽境界啊?
呃~打了一個冷戰,王旭不敢再想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