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何在?關中還剩下多少兵力?」
「稟告將軍,如果加上咱們從青泥隘口所帶來的士卒,則整個武關內共計有四千人。」
聽著心腹悍將楊定的話,董平臉色瞬間變得死灰,想要憑借著四千老弱病殘守住偌大的武關,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此時此刻,董平心中再次萌生出棄關東逃的想法,而接下來楊定的一席話,卻是使得他徹底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武關淪陷乃是大勢所趨,咱們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不過在臨走之前,關內糧倉中的糧草和軍械庫中的兵器、輜重,卻是不能留給他們,咱們帶不走的,與其留下來資敵,還不如直接一把火全給燒了。
給蜀軍留個空殼一般的武關,介時他們的糧草運輸方面,必然會出現問題(深入敵方腹地,運輸糧草的壓力驟升),一旦這方面暴露出問題,那麽咱們將功補過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聽著楊定的話,董平恍然大悟,與其繼續死守武關,然後城破人亡。還不如趁早棄關保留實力,待滅敵的機會一到,再一鼓作氣,殺得蜀軍片甲不留,豈不快哉!
正當董平將此方案落實下去並且派遣士卒進行執行的期間,那蜀軍灌嬰部隊卻是已經抵達至武關附近五十裡左右的地域,他們只要再行兩三日的功夫,便可兵臨城下。
「董平將軍,方才斥候來報,武關外三十裡處有發現蜀軍的行軍蹤跡。」
負責對外運輸糧草的楊定火急火燎的將打探來的蜀軍情報告知給董平,董平得知消息以後,當即便召集來全體士卒,命令士卒們在糧倉、軍械庫以及城內門附近的隱蔽處,布置上大量的柴薪、火油和炭石。
大致部署完畢以後,董平無意間發現來往士卒們的身上沾染著漆黑的炭灰,黑炭、木薪再搭配上火油,這些易燃物一旦碰上火焰,哪怕是碰上微不足道的半點火星,瞬間便會燃燒起來,並且愈演愈烈,最終蔓延為滔滔火海。
「蜀軍連戰連捷,氣焰囂張,如今武關淪陷在即,他們必然會按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的加快攻城速度。
一旦武關被攻破,蜀軍肯定會直接入駐其中,而這將會是咱們反敗為勝的關鍵所在!」
董平情緒激動,大口喘著粗氣,以至於結實的胸膛起伏不定,待其穩定好情緒以後,急忙將愛將楊定喊了過來,並將自己方才的想法全部告知給他。
楊定在得知董平的想法後,亦是大喜不已,遂見他主動躬身行禮,而後開口回復道:「此計一出,何懼蜀軍攻伐強勢?」
話罷,便見董平和楊定倆人分工明確,開始組織麾下士卒們在城內門附近及入城後道路兩旁的隱蔽處,布置火油等易燃物。
待陷阱布置完畢後,「雙槍將」董平命悍將楊定帶上從四千老弱病殘當中挑選出的一千士卒(矮個子裡面挑高個)留在武關埋伏蜀軍,待蜀軍入套,火勢燃起,則即刻領隊從暗道出城,一路向東趕往廬氏縣。
「末將遵命!」
楊定當即領命,遂前往軍營點兵,而與此同時,董平望著楊定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的精光。
蜀軍勢強,想要將他們全部留在武關當中,無疑是難如登天。倘若楊定那家夥稍有不慎,
則此番火攻之計破滅,全盤皆輸!「成也楊定,敗也楊定,此番戰役能否將蜀軍全數殲滅,就看他了。」
董平憂愁的歎了口氣,隨後拎住綠沉雙槍,策
馬前往軍營,帶上剩余的三千士卒,由暗道出了武關,向著東面的廬氏縣趕去。
……
兩日後,蜀軍兵臨城下!
蜀將灌嬰抬首望著武關的高牆,心中不由得頓生豪氣,且見他高聲喊來副將雷銅,命雷銅率五百精銳士卒前去關下罵陣。
雷銅當即拱手領命,而後便見他手持兵器、策馬衝出,其親率五百悍卒在關下罵陣,起初所罵的內容如是:鼠輩、不敢出陣、插標賣首爾。武關無人回應,雷銅見之怒不可遏, 竟領著麾下士卒越罵越髒,直接就開始問候對面敵人的祖宗十八代及全體女性……
「雷銅兄弟,我來助你!」
彭越和盧綰率軍來援,且見蜀軍三將列於陣前,朝著武關的高牆處破口大罵,可奈何關中無人,他們喊的喉嚨沙啞作痛也不過是無用功。
「莫非是關中無人?要不咱們直接攻城?」
身披堅甲,威風凜凜的主將灌嬰雙眸中閃過一道陰翳的精光,他仰天暴喝一聲,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劍指武關,直接就帶領著麾下一萬蜀軍將士對武關發起攻勢!
攻城器械全部搬上前,盾兵在前、槍兵居中、刀兵位居兩翼進行輔助,結圓陣,扛雲梯徐徐前行,生怕關內的敵人會趁機搞偷襲。
蜀軍警惕的發動攻勢,穩扎穩打防備著西涼軍突然襲擊,可直至數座雲梯被搭架好,士卒們沿著雲梯不斷往上攀爬,那高牆之上也沒西涼士卒的身影!
「看來西涼鼠輩應該是棄關而逃了,咱們直接命士卒去把城門打開便行。」
蜀軍士卒順利登上城牆,沒過多久便聽見城門處嘎吱作響,被鐵皮包裹著的城門被緩緩開啟。
蜀將楊懷見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開了武關的大門,其內心不由得狂喜,當即便主動向灌嬰請纓,欲先他人一步率軍進入武關,打探其中虛實!
「恐敵軍有埋伏,還望楊懷將軍小心警惕。」
灌嬰總覺得武關內部有什麽問題,但卻又不清楚具體是哪裡出了問題,其見麾下副將楊懷主動請纓前去打探消息,他也不好阻攔,隻得是反覆叮囑,切莫馬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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