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兵衛低聲說:“他們是打劫成功,來島上放搶的東西。那些武士說,這次成功感謝那個東哥的消息準確。”
楊文斌說:“東哥?東哥是誰呀?”
權兵衛說:“就是你們這裡的人,他們專門給我們提供消息,我們打劫成功了,會分給他們一部分作為酬勞。”楊文斌恨恨地說:“真是一些軟骨頭貪財鬼。有了他們作為幫凶,難怪倭寇們會這樣打劫順利。”
兩個站在那裡低聲竊竊私語,一個浪人大聲喊他們去幫忙。權兵衛一扯他,楊文斌也跟著過去幫忙,搭手抬著那些麻袋,一起朝著那一排房子而去。
抬到房子這裡,一個倭寇開了門,把那些麻袋紛紛抬了進去。
楊文斌看著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麻袋,心裡直恨,真想一把火燒了這些屋子,裡面都是百姓的血汗呀!
走出屋子,到了開飯時間,地上擺著五六盆菜,一堆浪人蹲在地上吃飯。楊文斌和權兵衛也跟著拿起筷子吃飯。那菜有葷有素,飯是糙米,吃起來味道還可以。吃著,一個倭寇過來跟他們蹲在一起打招呼。楊文斌看看那人,正是自己初來,就像自己借錢的家夥。這家夥其實是本地人,就是假倭,他們這些軟骨頭的人跟著倭寇混搭勾結,真是狼狽為奸,做盡壞事。
他朝著楊文斌笑笑,露著滿口黃牙,楊文斌看他一臉帶笑,以為他是來還錢的,誰知道他東拉西扯,滿口不提還錢的事情。閑扯了一會兒,竟然還要向楊文斌借錢。楊文斌躊躇了一會兒,本待拒絕,但是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想想,又借了錢給他,那個家夥把錢放入兜裡,拍拍楊文斌的肩膀,朝楊豎起大拇指,誇他是一個好人,將來一定發財,娶五房媳婦,生十個兒子,正是發家致富。楊文斌朝他笑笑,本待從他嘴裡套點什麽話,但是身邊人多,哪裡敢隨便亂問。隻好胡亂搭話,然後和他東拉西扯,問些情況。
正吃之間,看見熊大嫂與另外一個婦女端著盆來添菜,看見楊文斌和權兵衛,幾個都假意不認識。
正吃之間,忽然聽得兩個浪人打了起來,打得很凶,眾人都紛紛圍過去看。
原來那一個浪人不小心碰掉了另外一個浪人的碗,飯菜撒了一地,碗也碎了。兩個因此而打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看得熱鬧。那兩個浪人一個抓著另外一個的脖子,又踢又打,另外那個掙脫開來,也揮著拳頭來打這個。只聽得嗤地一聲,一個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光的脊背,那脊背上,被抓出一道五指血痕。
兩個越鬥越是激勵。
那個滿臉橫肉的浪人走了過來,大聲地喝了一句什麽,兩個浪人頓時住手了,雖然停手,但是兀自恨恨不休。一個浪人蹲下來,撿拾起破碎的碗片,遠遠地扔了出去。
楊文斌看到熊大嫂站在人堆後,悄悄地走到她身邊,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那熊大嫂會意,就跟著走了出來。到了屋子後門,楊文斌說:“大嫂,今夜子時,我們偷船出走。”熊大嫂臉上露出喜色,連連點頭。
到了半夜,楊文斌和權兵衛悄悄起身,摸出屋子。來到外面。
此刻,夜裡子時,島上清風輕輕拂過,隱隱地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海面上一片朦朧,夜空中星光暗淡,遠處傳來海螺的聲音,一聲高一聲低。
借著隱隱的夜色,權兵衛和楊文斌走了出來,蹲在草裡。
蹲了一會兒,看見一個胖的身影從屋子裡出來。倆個幾個走上去,三個會意,一起向著島邊走去。才走得幾步,就看見五六個倭寇,走成一溜,走了過來,走到那些船邊,看看那船,又瞧瞧別處,就走了開去。
三個等那些倭寇走後,急忙來到船邊。船裡有槳,一起就要把船往海裡推。才推得三兩步遠,楊文斌忽然說:“怪事!“權兵衛和熊大嫂兩個都說怎麽了。
楊文斌說:“船裡怎麽是漏空的?”權兵衛和熊大嫂也急忙一看,說:“怪了!“
只見那船裡的底板,竟然是漏著一個洞,顯然那塊粘貼板被人拿走了。
三個急忙看其他船, 無一例外都是如此。權兵衛奇怪地說:“幹嘛給船留空?”
楊文斌和熊大嫂滿地裡找,都沒有看見那粘貼板,既然船底是漏空的,還怎麽行船呢?三個隻得放棄,又不敢在那裡多耽擱,隻得走了回來。
三個蹲在草叢裡,想辦法,想了半天,都沒有辦法,隻得歎氣。
楊文斌說:“這些倭寇真是奸詐,故意把船底做成漏的,只怕是防備有人偷船悄悄劃走。真是奸猾透頂。”
熊大嫂迷惑地說:“這島上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啊,怎麽還防什麽呢?”
權兵衛說:“肯定是怕某些人起了私心,悄悄把東西偷走,所以特地把船做成這樣。“
楊文斌和熊大嫂都恍然大悟。
楊文斌說:“那麽那些粘貼板是放在哪間屋子裡的?”
熊大嫂想想,說:“我知道。”當即領著兩個來到一間屋子前,見了四下無人,伸手去推那門,卻哪裡推得動?楊文斌拔劍出來,卻撬那門鎖,卻哪裡撬得動。權兵衛摸摸那牆說:“是木頭的,也許撬得開。”楊文斌聽了,棄了那門,走過來撬那木頭,把木頭撬開一條縫,卻再也撬不動了。楊文斌伸手去摸那裡面,卻是硬硬的一塊鐵板,原來存放粘貼板的這間屋子,外面裝木頭,裡頭置鐵板,真是一夥狡詐的倭寇!
三個都一陣歎氣。又怕在這裡久站,會遭人發覺,趕緊走開,又藏入草叢裡,蹲在那裡愁眉苦臉地想辦法。
楊文斌說:“鎖這個屋子的鑰匙,會在哪裡呢?”熊大嫂想想,說;“應該是那個頭子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