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二說:“那麽你們是在哪裡做的第一次?洞房花燭夜,還是成婚之前,在哪個樹林裡,或者土旮旯之中?”
熊陽北笑而不語,幾個都央求他說一聲,他哪裡肯,說:“那是我的私事,如何能告訴你們?”
幾個又央求說:“我們幾個都快要死做一堆了,還沒有經過人事,你就好歹說一聲吧。”聽了幾個的央求,熊陽北也尋思:是啊,一夥人馬上死翹翹的,還什麽隱私不隱私。看這幾個小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漏一點口風吧。“
於是說:“我和她呀,草堆裡做事,等得及什麽洞房花燭夜呀。”
華受方說:“那你們把草堆壓垮沒有??“
熊陽北說:“什麽把草堆壓垮?兩個活人,就像兩條爬蟲一樣,蠕蠕地動,把個草堆都震塌下來,壓在我和她的身上。”他還沒有說完,一堆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一夥人在牢裡說東說西,勉強混著光陰。王小角說:“不知道二哥混出去,能不能找到人或者想到辦法來搭救我們?”熊陽北說:“老二足智多謀,也許有辦法吧。“陳三二卻搖頭說:“只怕很難,因為劫牢房是砍頭的事情,只怕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子。”幾個都覺得黯然。孟思中一拍大腿,說:“管他的,我們死了就死了,等到當了死鬼,就去來個陰魂不散,纏著那個封樹發,纏得他七魂六魄都沒了。”
華受方說:“不僅僅是他一個,還要弄得他一家子,甚至一個家族都不安生,才好出得這一口惡氣。”
幾個說說笑笑,不覺第三日到了。幾個都覺得再也沒有了指望,巴巴地等死。
衙役來傳喚他們出去,幾個每日裡吃些稀疏的霉米飯,都餓得奄奄一息的,有氣無力地走了出去。
被捆上了繩索,一群衙役前後簇擁,押著六個上了街。
一大群衙役前呼後擁,惹來一些百姓看熱鬧,一個衙役敲打著鑼鼓,指著被押著走在頭裡的楊文斌大聲嚷嚷說:“這一個是倭寇頭子丈原藤二,他屢屢犯下人命答案,壞事做盡做絕,今日該有此報。其余幾個是奸細,和倭寇勾搭的壞蛋,今日時辰佳,把他幾個拉出去法辦,給他治罪,抵消他們的罪孽。”
那些圍觀的百姓聽了,個個指著他們紛紛亂罵,有些甚至還從地上抓起石子打來,打得幾個鼻青臉腫,好生狼狽。
也有熟識的說:“這個莫不是熊陽北嗎?他怎麽做了倭寇的奸細,真是出賣祖宗,臉都丟盡了。呸。”說著,朝著熊陽北直吐唾沫。
熊陽北大聲說:“你糊塗!貪官的話你都信得。”他大聲,圍觀的人群罵得更大聲,直接把他的聲音給湮滅了。
華受方一地裡東張西望,巴盼著忽然出現了曾阿七的身影,忽然從哪個樓上跳下來,或者從哪個旮旯裡衝出來,立即把他們幾個救了。
正看之間,果然盼什麽來什麽,驀地裡聽得一聲叫:“嘶嚦嚦!”眾人急忙一看,兩匹馬兒似乎受驚了一樣,拉著一輛馬車,並排向著押運犯人的這支隊伍衝了過來。
馬車上毛冒著煙霧,不知道上面燒的什麽。馬帶著馬車,頓時衝散了這群押運犯人的隊伍。馬車上,大概是炮仗,劈劈啪啪地炸了起來,一炸起來,響聲巨大,頓時有點驚人。
這時節,附近的樓上又有什麽東西潑下來,散逸開來,滿街飄香。隨著,又不知道哪個丟下幾個蜂包,那蜂包不等落地,裡面衝出一大群蜂子,嗡嗡地胡亂蜇人。同時,。不知道從哪裡丟來幾顆什麽東西,落在地上,轟然作響。兩個衙役被炸得頭破血流,一個的腸腸肚肚都被炸了出來,痛得他慘叫聲聲。頓時,這些衙役,還有圍觀的百姓,都嚇得潰而四竄
幾個頓時明白過來,機會到了,立即扯斷繩子。還不等扯斷繩子,一個人影衝了進來,手裡劍鋒晃晃,紛紛給幾人割去身上的繩索。
那人影就是曾阿七,他謀劃了多時,就趁現在。
那個封樹發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後面,看了形式不對,急忙大聲吆喝:“看住犯人!”
那些衙役聽了呼喝,裝腔作勢地要衝過來。
幾個雖然赤手空拳,但是幾日的怨氣聚在心田,打算著這條命橫豎是撿來的,紛紛與衙役們鬥起來,衙役們似乎有點兒故意不濟事一樣,才交手三兩下,就故意敗退,隨便地就被幾個奪過了刀劍。幾個奪得器戒,立即勢如瘋虎一樣,看起來勢不可擋。
那些衙役連連敗退,封樹發看了大勢不好,立即縱馬回奔。衙役們看著知縣跑了,也跟著撒起腳丫子跑路。衙役跑路,百姓也早就開溜了,人人顧命,個個倉皇。一霎之間,本來熱熱鬧鬧、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頓時被潮水衝洗過一般。人群早跑散,街上空蕩蕩。
七個人手拿器戒,想著終於得以脫離苦難,不由得揚天大笑。誰知道笑聲未落,就聽得幾句叫聲:“八嘎!”接著,聽得無數的腳步聲朝著這裡衝來。
幾個一愣,急忙一看,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群蒙面人,人人黑衣,個個亮著明晃晃的鋼刀,朝著他們幾個衝過來。
幾個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孟思中說:“二哥,他們是你搬來的救兵嗎?怎麽這時候才來!”
曾阿七滿臉莫名其妙,奇怪地說:“我不知道他們是哪路毛神。”
熊陽北看出來一些端倪,急忙大聲說:“小心!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幾個都急忙注意看,幾步之間,那夥人就已經衝到了面前,不由分說,就朝著他們幾個猛砍過來。
幾個倉促接戰,頓時亂糟糟地打了起來。
這夥蒙面人刀法怪異,刀勢奇特,幾個回合下來,他們就手忙腳亂起來。看見對方人多,氣勢又盛,自己七個身子疲累,亂中搶來的刀具又不稱手,形式不利,因此,曾阿七大嚷一聲:“準備!北走。”楊文斌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熊陽北把他的手一扯,這時候,曾阿七拋出了一包什麽東西,那東西散開了,頓時一大團煙霧冒騰起來,眼前渾不可見。
趁這個機會,幾個急忙朝著北面跑了起來。
那夥蒙面人一時之間懵在了原地。
但是他們才跑出十幾步遠,就被那夥蒙面人給發覺了,緊緊地追來。
七個人在前面跑著,一夥蒙面人在後面窮追不舍
只聽得一路上跑得咚咚啪啪直響的聲音。
慌不擇路,竟然跑到一處矮山腳之下,隻一條毛路可以上山。路上石板砌成,路邊雜草叢生。蒙面人們追得緊,那樣子就像發情的公牛見了母牛一樣,不顧命地追來,非要乾事不可。七個沒得選擇,倉皇之下,隻得竄上了那條通往矮山上的不毛之路,那路徑狹窄,隻容得一個人過。因此七個人像一根線一樣魚貫而上。
孟思中閃在邊上,喊著他們幾個趕緊過去。
然後他掂起手裡的兩把短刀,朝著那追來的跑在最前面的兩個蒙面人,忽地射了出去,那兩個蒙面人頓時被短刀刺中,倒在了地上,路徑狹窄,頓時把跟在屁股後面的人給阻住了。那夥蒙面人猶豫了這麽一會兒,七人又抓緊跑路。
後面的蒙面人把那兩個死了在前面擋路的死者掀到一邊的坡坎下面去了,然後照樣追過來,看樣子不追上不殺死他們不罷休一樣。
路徑狹窄又陡,坡邊雜草甚深,間或有一棵兩棵樹呆立在旁邊,傻傻地看著他們前跑後追。
幾個跑了一陣,跑得氣喘籲籲的,回頭一看,那夥蒙面人仍舊死追不舍,氣得幾個卵火直冒,華受方和王小角抓起石頭亂砸。
石頭砸出去,卻沒有什麽準頭。
幾個繼續往坡上跑,路盡處,一塊平地,地上立著一方小廟。繞小廟一看,那小廟後面,卻沒了路。廟的左右和後面都是陡坡,很高很深。幾個都有些絕望,回頭看看追來的這些蒙面人,熊陽北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這些巴子,追我們幹什麽?‘
王小角說:“你還有炸彈嗎?”曾阿七氣急敗壞地說:“還有個屁,那天就得他給我那麽幾個。”
那夥蒙面人卻像一堆啞巴一樣,個個死了一樣地追來。眼看著就要到了路盡處。熊陽北說:“我們守住路口,不讓他們衝過來。”熊陽北揮舞大刀,作勢隨時要砍出去。其余的立即滿地找石頭,幸好石頭還多,急忙抓來堆在面前。那些蒙面人看看近了,前面路徑狹窄,最前面隻得一個去,可是對方幾個守在那裡,硬衝的話,最前面一個難免就要死翹翹。因此,猶豫了一瞬。
這功夫,孟思中抓起一塊石頭,咚地砸了過去,他畢竟是練過飛刀的,砸得很準,當頭的那個蒙面人,被他砸在了腦袋上,嗡地一聲,身子一個趔趄,站立不穩,頓時摔下了陡坡,也不知道摔死沒有,只聽得坡下啊地傳來一聲慘叫,其余的那些蒙面人都嚇了一瞬,猶豫了起來,雙方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其余的人準備著把石頭隨時遞給孟思中,主要由他負責投擲。
一時之間,蒙面人站了一會兒,打量了一下地勢,似乎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路口,隻得橫著一條心,要衝過來,孟思中急忙投擲石頭,咚地一聲,又打在了最前面那個蒙面人的臉上,打得他滿面流血。其余的蒙面人有些心虛了,僵在了那裡,不敢隨便衝了。
但是這邊也不敢放松,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這空兒,楊文斌趕緊大步跑進廟裡,看看裡面如何,是否有什麽可利用的東西。這是一個小廟,裡面塑著武聖關羽的雕像,旁邊站在周倉和關平。周倉手裡拿著一把大刀。楊文斌看看那刀,刀杆還頗長,摸摸那刀刃,都生鏽了,但是好在還長,他急忙取下那長刀,拿著刀連忙到了廟外,準備用這把長刀來阻擋敵人。
看到楊文斌端出了長刀,幾個都精神一振。但是這精神抖擻只在一瞬間,因為都看出來刀刃生鏽,拿來有什麽用,但是對面的蒙面人們看了他們手裡有長刀,看不真切刀刃生鏽,踏勘手裡又只有短兵器,因此覺得有點沒有把握一樣,幾個前後湊著竊竊私語,顯然在想什麽辦法。
這時候,曾阿七急忙搜了一些乾柴,綁做一把把的,王小角幾個看出他的心思,也急忙跟著幫忙,飛快地扎了七八支火把。
僵持了一些時候,由於沒有其他路徑,那些蒙面人又開始進攻了。孟思中急忙擲出石頭,但是這次蒙面人們換了一個刀法嫻熟的人到前面來,孟思中再擲出的石頭,都北他用刀磕飛了。幾個看看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