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王察覺到小鎮異動,果然趁亂溜走。
他扮成了一個茶貨商,帶著十幾個挑擔的隨從,牽著幾匹馱貨的驢馬,還有六名勁裝護衛,出小鎮往洛陽行進。
他明明不想去洛陽,偏偏往洛陽走,顯然是擔心有人圍追堵截,所以特意選擇了這個方向,意圖讓人料想不到。
此道偏離驛道,並非交通樞紐,只有嵩山及附近城鎮的商人行旅才會由此前往洛陽或者鄭州,所以路上行人車馬並不算多。
然而,每一次後方有結伴的行人或者車隊接近都會令他心驚膽顫,也不敢追近前面的車隊和行人。
雖然馬不停蹄地走到天黑,實際上沒走多遠,又覺得夜晚趕路實在惹眼,於是轉到道邊扎營歇息。
不怪他好像驚弓之鳥,實在是風沙的牧羊之舉,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就好像圍著他畫了一個無形的圓圈,安分地呆在圈內什麽都好說,一旦出圈就是個死,甚至圈內圈外一起死,擺明威以連坐。
一路走來一路血,少說死了十好幾個。侍衛就算了,連官員都說死就死,不乏高官,分明為殺而殺,根本無所顧忌,隻為立威,不由得人不心慌。
隨著夜深,符王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低頭看著地圖,仿佛重回戎馬歲月,正在觀圖地理,尋覓戰機。
一名披發素顏的男裝女子在旁邊素手挑燈。
這是一個會令任何男人立刻聯想到床的妖冶女子。
窄小的帳篷之內,體香繚繞鼻尖,氛圍更添曖昧。昏黃的燈光之下,忽明忽暗的美,花容倍增嬌豔。
加之衫領松散,腰帶垮搭,朦朧之中,高峰高,低谷低,深隙深,大片蒙羞的雪白若隱若現,倒是春光呼之欲出。
符王卻無心欣賞雪峰美景,指尖只在地圖上來回摩挲,好似愛不釋手地挑逗,不厭其煩地撫摸。
妖冶女子伏上符王肩頭,吹氣如蘭地在耳畔呢喃道:“魏王不必心焦,敝司的接應人員正從洛陽急趕而來,一定力保魏王安全渡過黃河。”
“你拿什麽保證?”
符王繼續盯著地圖,目不斜視地道:“是靠你那些被鄭州侍衛司攆成喪家犬的手下,還是靠你這張巧舌如簧的櫻桃小嘴?”
“魏王何不再恩賞奴家一個的親口說服您的機會?”
妖冶女子把唇湊近了些,以曖昧的語氣道:“奴家保證這張巧舌如簧的小嘴一定可以說得您神清氣爽,煩惱盡消。”
言罷,舔了下唇角,極盡誘惑之感。
“待本王渡過此劫,讓你賣力說服的機會有得是。”
符王哼了一聲:“現在我要接應,我要辦法。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本王脫身,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接應隨後就到麽?現在,人呢?”
說到“接應”和“辦法”的時候,不僅語氣加重,手掌還重重地拍了兩下地圖,用以強調緊迫性,更是表示“現在沒工夫聽你廢話”的意思。
妖冶女子頓時斂容,神情變得異常端莊,輕聲道:“最近我們確實遇上了很大的困難,不過我們還有盟友。我已經放出了訊號,他們很快就到。”
“很快是多快?盟友又是誰?本王不得不提醒你,四靈無孔不入,你所謂的盟友當真靠得住?”
符王一串反問,也不給人回答的機會,徑直道:“如果你還不交個實底,本王立刻乾掉你,然後返回去告訴風沙,是你們劫持了本王,意圖不軌。”
妖冶女子稍一猶豫,小聲道:“明教中人。”
符王微怔,
旋即一喜:“當真?”明教和佛門的關系一直藕斷絲連,他信得過,尤其明教在汴州的勢力在風沙授意之下,被四靈重創,所以肯定跟風沙不是一路的,值得信任。
“此事必須要密。”
妖冶女子急忙強調道:“據說明教高層和四靈高層達成了一些協議,所以他們不能公開跟四靈作對。這次來幫奴家,純粹是朋友私下幫忙。”
符王心領神會,笑道:“這個自然。他們什麽時候到?”
妖冶女子挽挽鬢邊垂發,本來端莊的神情轉瞬明媚:“反正足夠奴家再說服您一次。”
“一次?”符王心情大好,甩袖道:“這半天急急躁燥地趕路,火氣確實大了點,一次恐怕不夠,你得多說服幾次……”
衣衫摩擦的聲音剛響起沒一會兒,帳篷外有人喚道:“四掌櫃,雪小姐,過來了幾個江湖人,想要搭伴結營,希望行個方便。”
帳篷內的聲響立消,過了少許,符王道:“你去看看,能處理,盡快處理了,但是一定不要鬧起動靜。”就是盡量不要留活口的意思。
雪娘輕輕應了一聲,一雙纖纖素手上下翻飛,很快把自己收拾立整了。
待出得帳篷,她已是個束發的小廝,面貌清秀,婉孌可人,倒像是富貴人流行豢養的**,就是明媚的眼底壓著一抹微不可查地冷酷。
她過去與那四名打算借宿的江湖人盤道,本來一直和藹可親,忽然間翻臉,其中兩名年紀稍長的江湖人被人從身後暴起捅中後心,當場斃命。
這兩人其實稱得上高手,久經歷練,江湖老道,此行是為了閩王寶藏而去巴蜀,專門帶上兩個晚輩過去見見世面,倒不是專門為了寶藏。
可惜符王身邊六名護衛全是南唐侍衛司的高手。
學得不是武功,乃是純粹的殺人之術,就算當面放對也未必會輸,何況他們不僅精通暗殺,更不會講什麽武德。
能夠偷襲,絕不會正面硬乾,果然一擊成功。
剩下的少年和少女又驚又怒,更見慌張。
少年拔劍,意圖反抗,可是幾名衛士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包圍。
六個人佔住了六個方位,根本不短兵相接,直接拿出了三把短弩,向當中圍射。
少年的腹部和大腿上各中了一矢,來不及呼痛就被一擁而上壓地擒下,捆了個結結實實。
他剛要呼救,腹部又挨了幾下黑拳,拚命地張嘴空喊,嗓子眼裡卻擠不出半點聲音,旋即被塞上了嘴。
少女更是嚇得手足無措,幾乎沒有反抗就被拿下,也被來了個五花大綁。
雪娘笑盈盈地過去對少女盤問了幾句,問清兩人原來是青梅竹馬,讓人把她的嘴也堵上,然後送去給符王。
一名護衛忍不住低聲道:“雪小姐,這樣不好吧!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算了。”
他們這行當殘酷歸殘酷,殘忍也殘忍,但是紀律更加嚴明,規矩更加深嚴。目的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是為了殘酷而殘酷,為了殘忍而殘忍。
通常情況下,絕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無緣無故地折磨人。除非真有必要,才會百無禁忌。
雪娘目射冷芒:“他們不受罪,就是我受罪。那個老禽獸,我受夠了。”
那護衛歎了口氣, 招手讓人把這對少年少女送進符王的帳篷,又問道:“明天怎麽處理他們?”
雪娘淡淡地道:“我想他們應該活不到明天。”
這處小營地發生的事情,全部落在馬玉憐的眼中。
主人吩咐及時,她趕到及時,愣是從符王出門就盯住了人,一直遠遠地吊著,沒有被發現,也沒有被甩脫。
可惜她帶來的人手實在太少,也就一直監視符王車隊的一小隊劍侍和一小隊弓弩衛,三男三女一共就六個人。
只能尾隨,實在無力阻止符王溜走,更不敢打草驚蛇。
符王扎營之後,她已經派了信使回去稟報主人,現在身邊就剩下四個人。
這四個江湖人也是來的湊巧,起碼讓她看出了符王這一行人的虛實。
當然僅是部分虛實,畢竟動手的人僅有六名護衛,還有十幾名扮成挑夫的隨從和騎馬駕驢的騎士圍在一旁看熱鬧呢!
反正她帶著四個人絕對吞不下,只能期盼主人援兵及時,否則她真的攔不住,如果人家還虛虛實實地搞點分兵的把戲,她甚至連跟都跟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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