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娥皇館頂樓的宴會,是蘇環領著江陵四靈的高層為風沙舉辦的接風宴。
風沙告辭之後,蘇環及玄武、朱雀、白虎那幾個真正的實權人物跟著離開。
其中就包括江陵玄武副主事,荊南軍行軍司馬王副使,也就是王少監的爹。
如今還留下來玩的,都是江陵四靈的中層人物,多是主管一方的頭頭腦腦。
席間的歌舞也從富麗高雅逐漸變得誘惑香豔。
每一曲畢後,歌舞伎都會排成一排答謝賓客。
有些靚麗亮眼的會被客人叫來身邊陪酒陪聊。
要是看上誰了,散宴之後直接帶走也就是了。
倒是沒人提前離場,無非不想讓人覺得急色。
待李玄音上樓之後,所行之處,沿途賓客無不投以驚豔的目光。
畢竟披發素顏,顯得尤其清純,令人怦然心動,看了還想再看。
然而,李玄音惱火風沙不在乎她,這一趟是賭著氣上來找事的。
所以,顧盼之間,神態不免凌厲,眉目間更透出她公主的傲氣。
吸睛之余,讓人自慚形穢,怯於親近。上來半天,竟無人搭訕。
至於一貫招蜂引蝶的蘇冷上樓後借口更衣,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趙茹暗罵“狐狸精,果然精”,而英夕過了一陣終也反應過來。
只有李玄音沒覺出什麽不對勁,一直在附近老老實實傻著等呢!
還讓英夕找去問問,是否不適。
結果當然“有所不適”,還萬分抱歉,道歉來著。
聽得趙茹直撇嘴,暗忖永嘉公主跟柔公主終究還是不同的,更單純、更好哄。
那邊,在楚潤娘刻意指引下,王少監很快在樓梯口附近的客席尋到了李玄音。
只不過看了一眼,眼睛立刻放光。
容貌嬌美尚在其次,那種混著清純的傲氣,令他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楚潤娘見狀,又忌又妒,偏還強顏歡笑,附耳耳語,吐氣如蘭:“水靈嗎?”
“水,水……”王少監雙眼直勾,下意識附和兩聲,又使勁吞下好幾口口水。
楚潤娘以這輩子最嬌酥的口吻,惡意滿滿道:“黑爺都吃了癟,爺可要留神。”
王少監伸手往她臀上重掐一把,不屑一顧道:“小黑什麽道行,也配跟爺比。”
楚潤娘低低嬌呼一聲,那眼神甜得拉絲滴蜜,明著欲拒還迎,透著樂在其中。
王少監哈哈一笑,環著楚潤娘的纖腰昂首行去,沿途人等紛紛打招呼並讓路。
他爹那一掛離席後,在場賓客之中就數他最大。
最漂亮的女人,當然得是他的,沒人能跟他搶。
英夕發現楚潤娘傍個油裡油氣的公子哥走來,立時警惕起來,護到公主身前。
其實趙茹更早看見,卻一直無動於衷,這會兒跟著英夕動了下,護住另一側。
李玄音本就是來找事的,見事來找她,不驚反喜,強行板起俏臉,冷眸冷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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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之花雨】 【】
嘴上命令英夕把楚潤娘的婢女放回去。
在李玄音看來,自己的奴婢自己怎麽處置都行,不喜歡可以賣了,甚至打死。
但是被別人處置,就是在打主人的臉。
尤其像這種扔下自己婢女不管不顧的。
要是讓人送上門去,往後都沒法做人。
所以,她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在打楚潤娘的臉,而且下手很重,啪啪脆響那種。
豈知楚潤娘壓根不在乎,從頭大尾都沒多看自己的婢女一眼。
而這婢女也只是灰溜溜地回到楚潤娘身後縮起來,僅此而已。
李玄音有種全力一拳卻打空的感覺,心裡那個悶,可難受了。
楚潤娘甚至連場面話都沒說,直接向王少監告狀。
說李玄音不僅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打傷了人,還使人趕走身為官差的黑爺。
傷人這事,其實不大,大的是當眾,而當眾趕走官差,事情就不可能小得了。
王少監好歹是兼管獄訟的少監,聽完後直接表明身份,打著官腔,質詢事由。
還擺出公平的樣子,說什麽他從不偏信一面之詞,現在給你機會狡辯什麽的。
說話的時候,不僅緊攬楚潤娘,那隻手還上下亂動,偏偏神情語氣一本正經。
如果是個瞎子瞧不見,可能真以為一位威嚴十足的青天大老爺在秉公辦案呢!
李玄音俏臉上的厭惡之色迅速彌漫,眼見王少監亂摸的手更往楚潤娘身後下探,而楚潤娘非但不抗拒,還一副享受的表情反覆迎合,終於忍不住罵道:“狗男女。”
挨了罵的王少監居然並不著惱,反而覺得“果然夠勁”,愈發興致盎然起來。
單手都不過癮了,雙手齊來,眼睛盯緊了李玄音,似乎覺得美人薄怒便是嗔。
正跟他打情罵俏呢!
而楚潤娘縮縮頸子,一副委屈的模樣,甚至還往王少監懷裡擠得更緊一些。
李玄音被王少監戲謔的視線掃得惡寒滿身,羞惱這人敢對她無禮。
最關鍵,還裝得一本正經,簡直惡心死了。
她本就有心找事,隻不知怎麽找,現在真的火了,喝道:“掌嘴。”
英夕一聽,都快哭了。
這個與煙雨樓比鄰的娥皇館顯然也不是什麽良善之地,一定有高手鎮場子。
最後耳光她扇,架是她打,打不過自然也是她在挨打。
奈何公主的命令她不敢不聽,只能硬衝上去撓一爪子。
因為猶豫,動作畢竟慢了些。
而王少監雖然看著油頭粉面,其實有功夫在身,居然仰面避過,嘿嘿而笑。
手還不輕不重地往英夕臉上捏一把,嘴裡嘀咕“真嫩真滑真帶勁”什麽的。
英夕捂著臉羞惱而退。
而李玄音臉都氣紅了。
在她看來,自己婢女受辱,跟她受辱沒什麽兩樣。
她當然不可能動手打人,也就只能暗罵英夕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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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之花雨】 【】
這邊突然動了手,引來一片目光。
嬉笑喧鬧的宴會場迅速安靜下來,隻余樂聲悠揚。
多數人只是抱著好奇心看過來,待視線掃過趙茹,臉色就變了,慘白那種。
趙茹是雲虛的心腹侍婢,負責聯絡的活計,如風沙身邊的繪聲。
而雲虛接替風沙成為流城玄武主事,乃是東鳥四靈的一方大員。
與江陵主事蘇環是平起平坐的。
她當然不敢像風沙那樣百無禁忌,比如與別地的四靈過從甚密。
這裡面忌諱很大,整個四靈上下,也就只有風沙從來不當回事。
總之,雲虛在江陵的時候,從不露面,一直是趙茹與在地對接。
而在場的賓客多半是中層骨乾,也就是負責具體事務的那些人。
沒少與趙茹打交道,熟得很呢!
而他們雖然見不到雲虛,對雲虛的大名如雷貫耳。
因為雲虛曾經把前任江陵主事任松搞得哭爹喊娘。
哪怕高升為北周朱雀主事,聽說也照樣灰頭土臉。
在場哪個不曾是任松手下,聽到雲虛的名字誰不腿軟?
突然看見代表雲虛的趙茹,然後又看見趙茹身前的李玄音。
一時間還以為雲虛親臨呢!
只聽得嘩啦嘩啦響,至少十來人腿軟到地上去了。
顯然當初雲虛報復任松的時候,沒少株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