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拖延,也從來不打折扣。
瞧見宮青秀和伏劍一起回來一起進院,風沙就知道王龜那個副衛已經被擼掉了,當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伏劍見過主人便去到後廚做飯。
宮青秀來到風沙面前,神情顯得有些扭捏。
如果是別人的事,求也就求了,偏偏是王龜的事。
她和風沙的關系有些微妙,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依照習慣坐到躺椅旁邊剝果子喂風沙吃。
素手持紅果,剛喂到嘴邊,風沙伸手推開,笑道:“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以後不行。”
宮青秀美眸端詳他好半晌,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柔聲道:“有事想求風少,原本還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想來,倒是青秀矯情了。”
風少顯得十分坦蕩,相比之下,更凸顯王龜狹隘小氣。
王龜明明吃她和風少的醋,為此發了好幾次脾氣,偏又讓她來求人家幫忙,自己不願出面,一點擔當都沒有。
宮青秀暗暗歎氣,輕輕將事說了。
王龜突然被撤職就算了,居然連個正經理由都沒給。
王龜強烈懷疑這是來自迅翔商行的打壓,就是想要他閉嘴,湮沒走私的罪證。
現在正猶如驚弓之鳥,生怕遭到滅口,所以徹底躲了起來。
這小子居然會這麽想,風沙不禁有些好笑,面上作出為難之色。
“非是我想趁人之危。摧垮迅翔商行並非小事,如果我拚上老命替王副衛報仇,他又跑來糾纏你怎麽辦?”
宮青秀垂首不語。
“你就算不為自己的考慮,也要替升天閣著想。幾百口人要養活,將來還要發展,我不能讓你的名聲蒙塵。孰輕孰重,青秀你自己掂量。”
風沙正色道:“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和王副衛斷掉關系,否則請恕我無能為力。”
宮青秀猶豫少許,起身道:“青秀明白了,會盡快給您答覆。”神思不屬的去了。
她對王龜其實毫無感情,兩人目前定下的關系,乃是源於報恩。
所以只要王龜不同意,她絕不會分手,就算不能完婚,起碼私下裡會視王龜為未婚夫。
院門外忽然咚咚咚三下,然後響起一個溫雅的男聲。
“在下何子虛,不知風少是否尊駕在此。”
風沙臉色微變,笑道:“原來是隱谷何兄,請進來說話。”
“相見爭不如不見,望風少理解。隔門對話,你我都方便。”
何子虛的語聲有些縹緲,明明人在門外,聲音竟似飄來蕩去,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時高一時低,讓人無法鎖定位置。
不怪他搞得神神秘秘,實是四靈在辰流幾乎一手遮天,隱谷僅能勉強維持。
之所以一直沒有被連根拔除,純粹因為風沙對剿滅隱谷從來不上心,只要隱谷的人不公然搞事,風沙基本上連理都懶得理。
直到幾年前任松到來,又漸漸位高權重,玄武打壓隱谷的動作便越來越多,手段越來越狠,隱谷在辰流的勢力損失慘重。
這種形勢下,就算明知道風沙對隱谷沒有敵意,他也不敢冒此風險。
人家不願現身,風沙也不強求,笑道:“你動作還真快,我剛放出想見你消息,居然這麽快就找到我了。嗯~看來你還藏著不少實力。”
何子虛淡淡道:“不敢欺瞞風少,
在下一直跟著宮大家,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否則未必發現不了。” 宮青秀是個出類拔萃的高手,就算魂不守舍也很難跟蹤她而不被發覺,除非擁有不遜於她的實力。
“那就說正事。”
風沙算是認可這個解釋,心裡怎麽想當然另說,徑直道:“我打算成立一個混碼頭的幫派,想找你借些人手。”
何子虛沉默少許,緩緩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個幫派打算走通清水部的門路。”
“聰明。”風沙笑道:“出了人手,就能分到利益,分到利益,就該保駕護航。首先你要幫我把清水部給弄起來,不然一切休提。”
辰流量產精鑄兵器,各方勢力無不垂涎,所以這條水運路線至關重要,就算不靠走私,依著正常途徑仍然獲利不菲。
控制了這條水路,還可以決定賣給誰不賣給誰,數量多寡之類,無形中又多了一種勢。
這條水路被四靈完全把持,隱谷毫無插手的余地。
如今有機會分一杯羹,不由得何子虛不動心。
隱谷的勢力比四靈隻大不小, 最不缺的就是實力,缺的是立足根基,只要在流城站不住腳,來多少人都沒用。
如果能插手辰流水運,無異於天降甘露,不但立刻獲得立足之地,更將擁有莫大的影響力,而且絕對不僅僅局限於辰流。
“勾連隱谷乃是四靈大忌,我能問問風少緣何起意嗎?”
不打消這點疑慮,休想何子虛答應任何事。
風沙淡然自若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目前的處境。信任可以慢慢建立,機會不能傻傻等待。”
“風少希望從哪裡建立信任。”
風沙斬釘截鐵道:“鏟除迅翔商行。”
朱雀通過迅翔商行控制著辰流水運的半壁江山。
這既是他的投名狀,也為將來控制辰流水運除去最大的阻礙。
何子虛再次陷入沉默,許久後道:“迅翔商行罪惡滔天,如有義士為民除害,隱谷不會坐視不理。”
風沙不屑撇嘴。
隱谷就是這點最討厭,幹什麽事都要先給人扣頂帽子,明明手也沒多乾淨,偏偏喜歡裝得比白蓮花還清純。
“風少需要我做些什麽?”
“白虎已經調入城內,會給女王陛下造成極大的壓力,三王子是清水部司監的不二人選,萬不容有失。”
“明白了。王室乃是辰流的支柱,王室亂則萬民苦。隱谷責無旁貸,不容任何奸人明傷暗害。”
風沙正色道:“不錯。就是這個道理。”然後作了個乾嘔的鬼臉。
“若無它事,在下告辭。”
“慢走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