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陪在馬玉顏身邊,與諸位賓客談笑晏晏。
整場宴會充滿獨特的美食,古樸的裝飾,富有閩國氣息。
馬玉顏以閩國公主裝束盛裝出席,一直與風沙親昵的交臂,小鳥依人的挨在身邊,看著既親熱又幸福。
不光有東鳥權貴參宴,連辰流的柔公主都低調出席。
參宴的閩國亡民情緒十分激動,不少人潸然淚下,激動地不能自已。
亡國的苦楚,沒有嘗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那是無處不在的欺辱和輕視。
就像身處凜冽的寒風暴雪之中,失去溫暖篝火的籠罩,更看不見絲毫春暖花開的預期。拚命的抱團取暖,身邊人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活活凍死。
除了痛苦的忍受,只能默默的流淚。
現在好了,終於有了遮擋風雪的帳篷,雖然很小也很擠,多少有了喘息的余地。
說得更直白點,公主有了男人,他們有了靠山,再有人仗勢欺人,無需低聲下氣。
雖然他們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風沙到底是什麽人,然而參宴柔公主和那些東鳥顯爵對風沙的態度,無不證明這是一位大人物。
少數對風沙的身份,以及當下東鳥局勢還算了解的閩國舊臣,更是激動地不能自已。甚至開始得隴望楚,遐想是否能夠借勢復國。
風沙給足了馬玉顏面子,除了表現關愛之外,還幫他們與在場東鳥的人士牽線搭橋。有了這層庇護,起碼那些欺軟怕硬的小吏和地痞不敢隨意侵門踏戶。
雲虛態度更佳,一心就想通過這些閩人和閩國沿海的船廠搭上關系,收獲頗豐。
人家感念她在這種時候的大義支持,當真是要怎麽樣就怎樣,什麽都好說。
當下就有好幾個出身泉、漳二州的閩商自告奮勇,願意替雲虛跑這一趟,甚至連定金都不用付,船到港之後再來談價錢。
雲虛得了便宜還賣乖,把這幾個人拉到風沙面前挨個介紹,就是要他著重照看的意思。
反正她得好處,風沙出錢出力。
盡管哭笑不得,風沙還是應承下了。
一場宴會本該賓主盡歡,半途有劍侍到雲虛身側附耳,雲虛神色不動,再到風沙身邊附耳。
風沙同樣神色不變,心中卻是一沉。
運給蘇環的那批物資,出事了。
雲虛負責押送。物資已經轉移到碼頭倉庫,打算趁著新年熱鬧,偷偷上船走私出城。
就在剛才,倉庫被城衛軍給抄了。
因為這事,風沙跟何光差點撕破臉。
現在出事,八成與何光乃至任松脫不開關系。
因為城衛軍的重要性,各方涉入都很深,想要調動,牽扯甚多,四靈和隱谷起碼知情。
這批物資等於曝光,各方矚目之下,再想拿回來,難如登天。
風沙和雲虛都維持了風度,一直不急不躁的呆到深夜宴散,出門登上同一架馬車,兩人的臉色才一齊垮下來。
馬玉顏老早就瞧出不對勁,忍不住問道:“出什麽事了?”
風沙將事說了,末了道:“你親自去見王夫人,叫她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他和雲虛都答應將這批貨的利潤給王夫人籌備東鳥駐點的初始資金,大約佔三成之多,足以讓任何人鋌而走險。未免意外,必須要警告一下。
馬玉顏趕緊叫停馬車,下車辦事。
待她走後,雲虛陰著臉道:“肯定是任松乾的好事。你不是說他替何光撐腰嗎?既然你駁了他面子,難道就沒有絲毫防范?”
風沙斜眼道:“貨在你手上,為什麽是我防范?”
雲虛頓時噎住,旋即嗔惱道:“你幫我把貨弄回來,不然我去宰了他。”
風沙啞然失笑:“好呀!你去,我保證不攔。”
任松堂堂一位玄武主事,雲虛只要敢宰,四靈就敢把她五馬分屍。
雲虛一時氣言,被生生堵了回來,不由惱羞成怒,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野貓,張牙舞爪的撲他身上,惡狠狠的咬上他的肩膀。
風沙很配合的叫痛求饒。
雲虛真要動手,十個風沙也死完了,到底不敢真把他弄疼,鬧了一陣更像撒嬌,終於覺得很沒意思,坐回去悶悶不樂道:“這批貨是不是討不回來了?”
風沙僅是齜牙咧嘴的揉著肩膀。
雲虛露出心疼神色:“你幫忙想想辦法嘛~”
風沙攤手道:“不管此事是誰主導,擺明是一種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心態。事都做絕了,我有什麽辦法。”
他能想到,雲虛當然也能想到,純是舍不得罷了,沉默少許,又道:“便宜王廣了。”
城衛軍乃是元大帥的地盤,王廣作為東鳥皇帝當然受益。
別看隱谷全面下風,這種已經吞到肚子裡的肥肉絕不可能再吐出來。
其結果八成是就地入庫,城衛軍發筆橫財。
風沙苦笑道:“知道四靈為什麽處處被隱谷壓上一頭了吧?你看人家這事做的,寧可便宜隱谷,也要讓你我吃虧。”
雲虛更鬱悶了。
“這批貨何光只是個牽頭人,身上擔了很多關系。如果被你偷偷運走,他沒法交代,一定死得很慘。”
風沙沉吟道:“如果被隱谷搶走那就不一樣了,轉移了矛盾和視線,推得一乾二淨。這一手挺高明的,換做是我,恐怕也會這麽做。”
雲虛氣鼓鼓的道:“你怎麽幫他說話?眼睜睜看著我吃啞巴虧?”
風沙見她難得露出可愛的模樣, 伸手撫摸她的臉蛋。
雲虛冷下俏臉,頓時寒罩霜至,威嚴凜然。正常人別說碰她,瞧她一眼都會直打哆嗦。
這氣勢一放即收,忽然轉過俏目,亮閃閃的盯上風沙:“我明白了,不弄清他的動機,哪知道從何下手。”
風沙含笑點頭。小美妞的確聰明,一點即透。
雲虛的眼神突然收攝,聚閃的寒芒凌冽滲人,語氣淡淡的道:“我知道怎麽做了。這事你別插手,我要親自來。”
她向來喜歡躲在風沙背後,能不出力絕不出力,這次居然跳到台前,可見心中之恨,已然滿溢。
風沙微感愕然,然後不禁打個哆嗦,吸吸鼻子為何光默哀。
看看雲虛調教的那些劍侍,就知道死也別落她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