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和盔甲的質地不同,李世民立刻瞧了過去,結果卻發現,腰間不知何時多出一枚令牌。
李世民自從打贏了劉武周,就得了許多官職封賞,所以平日裡,身邊倒是帶了不少衙門的印信、令牌。
只是如今眼前這枚令牌樣式奇怪,上面也沒什麽標記,看不出是個什麽衙門的物拾。
加上令牌來得蹊蹺,他自己根本沒記得放了此物,心中不免更加狐疑。
他正想向眾人詢問,這令牌的來歷、用途,結果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不過片刻,李世民也已經明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令牌和朱重八的吊墜一樣,也是聯系陳帆的媒介。
之前李世民表面鎮定,可心裡卻是慌得厲害。
畢竟幾十萬的兵馬攪在一起,又是腹背受敵,這一戰幾乎就是國運之戰,他又怎能不覺得緊張?
而原本就在他身邊,等待滿足觸發條件的令牌,也終於出現,給了他一次,聯系陳帆的機會。
李世民解開了疑惑,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鬥志。
他暗暗提醒自己:我大唐有神仙庇佑,竇建德、王世充不過是一介匹夫,如何能與大唐比較?
心中稍稍踏實,李世民目光旋即看向眾人。
“諸位有什麽心思,此刻不妨說出來,反正四下都是自家兄弟,也不會惹出什麽麻煩!若是今日不說,出了這門,可就再不能說了。”
李世民開口同時,也在觀察眾人的反應。
世人都說他麾下人才濟濟,可實際上,他手下真正的心腹也不過區區幾人。
至於其他的文臣武將,不是李淵指派,就是自己這些時日招納的降將。
李淵指派的那些,起碼和大唐是一條心,倒也不至於有什麽芥蒂。
他最擔心的,其實還是那些降將生出別的心思,所以此刻,自然是格外注意這部分人的反應。
眾將聞言,彼此交換了眼神後,還是徐世勣率先開口。
“殿下,屬下覺得,此戰必須得打,無論勝敗,咱們至少還能爭取時間,讓皇上和朝廷有時間調撥軍隊,籌集糧草。
若是就這麽退了,那咱們只會更被動。
況且竇建德、王世充之流不過草莽,一朝得勢,只會得寸進尺,到時候引兵追擊,甚至鬧出更多麻煩,咱們失了地勢,有沒了人心、軍心,又該如何?”
聽著這話,李世民也是微微頷首。
不得不說,徐世勣雖然也是降將,可見識、思想卻是頗佳,也算是李世民的一大助力。
此刻他都這麽說了,李世民也就免得自行開口爭辯。
然而就在另外幾名支持徐世勣的人,準備開口時,持反對意見的房玄齡卻開口了。
“殿下,屬下以為,咱們不宜立戰,而該退守,最不濟,也要死守虎牢,否則一旦貿然出征,或者執意堅持,即便勝了,手中兵馬也得死傷極多。
況且如今軍中,士卒疲乏,士氣低靡,若是讓他們出去搏殺,勝了還好,可一旦出了差錯,咱們便是萬劫不複。”
李世民和房玄齡認識了很多年,房玄齡幾乎就是他父子起兵的直接策劃者之一。
可如今,就連房玄齡居然都不讚成開戰,這著實讓眾人倍感驚訝。
只有李世民最清楚,房玄齡擔心的,從來不是這一場戰鬥的得失,而是自己手裡的本錢。
事實上,李世民從和王世充開戰起,就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所以他每次報捷時,都會派人向朝廷討要些軍糧、補給,到了最近,他甚至向朝廷提出了增兵的建議。
只是這些請求,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象征性地撥付。
李世民的手下暗中送來消息,稱朝廷根本沒收到這類文書。
疑惑之下,李世民索性派人仔細探查,結果卻是,李元吉居然將這些文書全都壓了下來,隻象征性地撥付。
李世民自然不信,自己的兄弟居然會在這種大事上,不顧家國利益,來給自己使絆子。
可問題是,他自己也拿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釋,只能將消息暫且壓下。
而房玄齡剛好就是知情人之一,如今這番話,無疑就是在給自己提醒,讓自己保留實力。
此刻,見李世民沉默,立刻有反對出戰的將領、官員陸續開口勸諫。
“殿下,我也覺得,咱們此刻人心不濟,糧草也不多,不宜繼續作戰!”
“殿下,若是不能提高士氣, 咱們只怕是頗為危險,倒不如早些離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無論是支持作戰的,還是不支持的,此刻都無法反駁,如今士氣低靡的問題。
一時間,原本眾人爭論的焦點已經從戰與和,轉移到了軍心士氣低靡的問題上。
即便是徐世勣,如今也是毫無辦法。
至於其他將領,哪怕再想繼續打,可心裡,卻也是無可奈何。
就連李世民此刻,也開始為士氣感到頭疼。
思慮再三,李世民最終還是決定,向陳帆求助。
畢竟人心最難把控,若是自己,即便再要本身,能用的法子也不過就只是身先士卒一類,可陳帆畢竟是神仙,或許真能有破局之法。
思慮再三,李世民這才將眾人遣散,而後沉下心思,試著和那枚令牌進行溝通。
“不知能否幫我,與仙人再次相見?若是可以,金銀珠寶,乃至是我的壽祿都任仙人取之!”
之前的交易,乃是李世民陷入了生死絕境。
可這次,卻是他主動希望,所以一時間,李世民自己也有些沒底。
眼看令牌沒什麽反應,李世民索性又繼續念叨了起來。
“既然天命在我李家,如今又豈能看著我們進退兩難?
即便神仙、老天能忍心,可我軍中數萬將士都是無辜的,若是此戰有了差錯,那我李世民的生死是小事,他們那麽多的性命,總不算小事了啊!”
此刻若是有人,只怕是要被震驚到,畢竟誰能想到,一向雷厲風行的李世民,此刻竟然有這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