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劉季昏迷的空擋,陳帆也已經搞清楚了之前的疑惑。
原來,自己的客戶,真的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來給自己保留一些信息,乃至是物品。
只是具體如何操作,以及朱元璋究竟還經歷了什麽,如今的陳帆,可是毫不知情。
畢竟按照之前朱墨煊的描述,這封信可是從朱元璋薨逝前,就已經到了他們家,而且還被要求世代傳承,直到找到陳帆。
近千年的時間,讓人很難確定,中間發生過什麽。
但有了朱元璋的先例,陳帆做事也大膽了許多。
此刻看著未來的漢高祖,陳帆也好奇,如果自己提前勸說劉季起兵,是否會將歷史徹底改變。
不過思量片刻後,陳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陳勝、吳廣當初,可是假借了旁人的名義,才完成了第一次起兵。
而且面對大秦,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的,也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善終。
陳帆心中腹誹時,劉季也在思考。
他看著陳帆,心裡閃過無數念頭。
他暗暗猜想:聽此人的意思,我似乎不能再做秦吏,看來他或許知道我的事。
他本就是個遊俠的性子,此刻略微盤算,還是將印信取了下來,遞給陳帆。
陳帆見狀,立刻伸手去接,只是沒等他的手碰到東西,劉季便猛地朝後抽手。
陳帆錯愕,正想說什麽,可劉季卻已經笑著開口。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看樣子,你應該是神、鬼之類。
咱們可以交易,但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陳帆沒想到,劉季居然敢和自己提條件。
不過想想,如今閑著無事,況且只是回答問題,也算不得大事。
於是他點點頭,而後直接坐回原位。
“你問吧!”
劉季聞言,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他方才表面鎮定,可心裡卻也在打鼓,不過是故作鎮定罷了。
此刻他頗為豪氣地笑道:“先生方才說,我不能再做秦吏,可大秦如今一統寰宇,我不做秦吏,又該如何安身?”
“劉季如今的處境,即便把病治好了,只怕也難逃一死。若是沒了活路,那這病治不治,似乎也沒什麽區別吧?”
劉季這話說完,有些渾濁的眸子,凝視著陳帆,似乎是想從他的反應當中,找到一些線索。
陳帆將劉季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不愧是日後的開國之主,如今雖說只是亭長,卻也能有如此敏銳的反應。
不過陳帆能獨自維持一家古玩店,也不是吃素的。
於是短暫思考後,陳帆便笑著開口。
“你也不用試我,你此番回去,自有一番造化,不如若說破,也就無用了,那你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我且送你一句話,芒碭山,大澤變,天下分,人心先。
至於能不能參悟,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另外秦吏嘛,你的確是做不得了,以大秦的氣數,就算你有心一輩子做秦吏,也做不長久,還是早些另尋他法吧!”
聽到陳帆的話,劉季心中倍感驚駭。
仔細想想,不久之前,自己還聽旅人說過,始皇帝駕崩前的幾年,天下出了許多怪事。
有人自稱東海君的使者,還有祖龍今年死的讖語等等。
如今始皇帝已死,公子扶蘇自殺,蒙恬的下落,也出了諸多說法,有人說他奉詔自殺,也有人說他逃了,更有人說,他躲在暗處,準備反叛。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只是閑話,倒也沒什麽,可一旦串聯起來,再加上如今朝廷的苛政,讓劉季不得不生出一些別的猜想。
他看向陳帆,有些再說什麽,可最終又覺得不妥,隻好住口。
陳帆笑道:“此番回去,你自有一番機緣造化,如今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咱們的交易,也該繼續了吧?”
劉季聞言,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後伸手,將印信交了出去。
陳帆見狀,直接取了退熱藥給劉季吃了。
因為時間相對靜止,所以陳帆也不擔心劉季再出什麽變化。
在將對方留下觀察了幾日後,陳帆這才將劉季禮送出了商店。
看著劉季的背影,陳帆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
“不愧是日後的一代梟雄啊,幾乎無時無刻,不是在想法子套我的話,只可惜我不是伱們那個時候的人,想套我的話,可沒那麽容易。”
嘀咕了一句,陳帆轉身將印信交給了系統, 而後自顧自地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
大秦,芒碭山。
大雨依舊在下著,劉季站在洞口,半晌也沒動作,這讓身後的人,不禁有些擔心。
一人朝劉季招呼:“亭長,你沒事吧?”
聽到呼喊,劉季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那枚印信的消失,讓他確定,之前的經歷絕不是夢。
只是記憶裡,明明已經過了好幾天,可如今自己卻回到了離開前的時間,保持著最後的動作。
此刻他心中,不禁對陳帆多了幾分敬畏。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而後才扭頭擠出一個笑容。
“我能有什麽事?我就是瞧瞧這雨還得下到什麽時候。”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同時記下眾人的反應。
經此一事,劉季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
只是究竟如何執行,他還沒考慮清楚。
接下來的兩天裡,眾人依舊困於山洞之中,受到大雨的影響,加上之前有人淋雨後,不久便病死,所以已經沒人再想逃走。
剩下的這些,已經是最老實本分的人,所以劉季也不用怎麽監管。
相反,他倒是時不時地,趁著閑聊,打探著這些人的自我規劃,以及是否有逃走的心思。
到了第三日,周伯終於是回來了。
他有些慚愧地看著劉季,無奈的晃了晃手裡的酒壺。
“我本打算給你尋個大夫,或是買些藥,結果大夫都被征用了,實在是找不到,就隻買了你要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