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時,安羽汐要在古小玉處,古小玉並不與他說話,只是不肯讓他留宿,安羽汐心中苦悶,又不敢強扭,隻好回到公主房間休息。又向皇上告了假,不去宗祠之中。
如此又過了數日,小玉只是不肯見他,丫頭來告訴她又不肯吃藥,又不想吃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安羽汐心疼如刀割,又去看她,小玉索性讓丫頭把房門關了,不讓他進去,安羽汐苦苦哀求,但是小玉心意已決,安羽汐求道,“小玉你就開開門吧,讓我看你一眼,我絕不來煩你,讓我看一眼就走好嗎?”
外面正下著小雨,安羽汐也自暴自棄的故意站在雨中,想博取她的同情,丫頭晴紋見了,也不由得起了同情之心,進去告訴了小玉,豈料古小玉心如磐石,絲毫沒有同情之心,只是在屋裡惱怒的說,“大哥,我心情不好,你不用在這裡故意氣我,難道你想逼死我啊,如果你為此受了風寒,我就不用活了!趕緊走,不要來煩我!”
安羽汐一顆星就好像掉了冰窟之中,又沒有其他辦法,隻好戀戀不舍得走了。又過了幾日,晴紋來報,“也不知道為啥,夫人這幾日下面見紅不止,有時候就像拉尿似的,流個不停,我看非常嚴重,夫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可怎生是好啊。”
安羽汐大吃一驚,也不管小玉同不同意,直闖進她房中,見小玉臉上蠟黃,臉上乾癟無血色,瘦的只剩皮包骨頭,邊替她搭脈邊問,“怎麽回事,臉色這麽難看,這幾天有沒有吃藥呢?”
古小玉歎了一口氣說,“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吃不下飯,也沒有精神。”
安羽汐忙掀開被子,見小玉身下墊了好多草紙,還有一些布頭,都已經被染紅了,發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看了一眼已經嚇得膽戰心驚,但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常態,強作鎮定,“無妨,待我與王太醫再擬一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只要你肯吃藥,都不是問題,現在你只要安心的養著,不許再胡思亂想,一年半後保證會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我可告訴你,到時候可不許你生女兒一定要生兒子。”
小玉臉上平淡如水,見不到一點心動的樣子,只是應付的說,“但願如此,那我怎麽能一定生兒子呢,這個是由老天爺決定的不是嗎,大哥,昨天晚上我夢見我阿母來找我了,或許我們兩人的緣分已經到頭了,過幾天我阿母就回來接我,我就要回去了,也許咱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著了。”
安羽汐聽到這話甚是不詳,眼眶淚水正在打轉,強抑心中的悲傷,勸道,“不會的小玉,你只是每天睡的太多啦,難免會夜長夢多,咱們說過要生死與共,拜天地的時候不是說過要白頭偕老的嗎,你現在二十歲都沒到,我們絕對不可能會分開的,相信我,好好休養吃藥,最多半個月就會好起來了。對了蕊馨這兩天去哪裡,怎麽沒看到她在你身邊伺候呢!”
古小玉淡淡道,“她昨天早上被我給攆出去了,現在她脾氣大起來,都不怎麽願意伺候我了,奴才也不像個奴才,也無妨,丫頭多的是少一個也不少,由晴紋與小菊她們四個人照顧就已經足夠了,還有李沛兒與各位姐妹都天天來陪我的。大哥你不會埋怨我自作主張把蕊馨趕走吧!”
安羽汐聽說蕊馨被攆,吃了一驚,但見小玉精神萎靡,明知內有隱情,也隻得壓下,又勸慰了一番,小丫頭們好生看著,走了出去。
當晚在公主房中休息,對她說起小玉血崩之事,李洛雅也非常吃驚,連忙問他可能醫治,安羽汐想了一下才開口,“這個病說起來也不算絕症,在我們那裡條件非常好,只要病人心態好不要胡思亂想,吃點止血藥和補血的食品,比如紅糖棗阿膠等,再不行的話動個手術,給她刮宮就可以徹底治好。”
李洛雅疑惑的問,“什麽是刮宮?”
“刮宮也叫清宮,就是用一種吸引器,由女人的陰道進入宮腔,對宮腔內的異物或者更厚的子宮內膜進行清理,多用於流產後導致停留在裡面的殘留或者宮內膜太厚月經量過多,清宮的目的就是把這些東西給清理掉,讓子宮收縮有助於止血,只是做這個首先要消毒,而我這裡並沒有吸引器,當然這還是次要的,我看小玉的狀況,倒像已經失去了對生命的渴望,一心求死,這才是最致命的。今天我看到她食欲不振,瞳孔無神,臉上乾癟無血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情緒也暴躁反覆無常,這個都是凶兆啊!一個人如果生無可戀一心求死,唉,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一個求死的人。”說完安羽汐怔怔的流下淚水。
李洛雅聽了也非常的難過,她與小玉的交情遠比其她姐妹要好,甚至超過了寶珠這個以前從小一起長大的的貼身丫鬟,見她兩次懷孕都意外流產,加上他的母親對他如此的惡凶殘毒,讓她從小到大產生了心理陰影,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她平時也是個恬淡的人,從未對小玉產生過嫉妒的心理,反而常常因為自己搶了她的男人而產生一種愧疚感,所以她更加格外的親近與幫助古小玉,試圖去彌補她給小玉帶來的不安,從來不擺那公主的架子來欺壓她,處處為她著想,聽說她生病已經到了這麽危險的境地,也忍不住為她留下了傷心的淚水。過了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說,“明天去宮裡請太醫曙的王全安的父親來看看,未必就沒有法子,再不行就把太醫院裡的人全部叫來,總有法子的,難道你就沒有方法嗎,你不是救治過好多人,長安眾人都說你是神醫,如果連你都沒有這個醫術,那。”
李洛雅停住了話頭,靜靜的看著他,安羽汐唉聲歎氣了一回,“什麽神醫,我連自己愛的女人都治不了,我真無能,我我要是治不好她,我也隨她一塊兒去罷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洛雅心中吃驚,生氣的說,“你怎麽能這麽想,難道只有她是你的夫人嗎?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都說過要同生共死,再說了你還有孩子呢!你難道忍心為了姐姐而把我們都舍棄了不成?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這樣兒女情長。”將他摟在懷裡,輕輕的拍打他的後背,心中隱隱的有一種擔心。
這一夜安羽汐徹夜難眠,翻來覆去的回想孫思邈給自己的醫書,隻盼從裡面求的一個好藥方,但古人的方子再好,也沒有自己說的方法好,想起當今社會的一些網絡小說上面的主角說什麽得到什麽奇異醫書就變成了一個神醫,醫道技術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簡直沒有任何病治不好的,什麽針灸一次就能讓骨折的病人立馬完好如初,隻用一副湯藥就能治一萬種病,誇的都上了天,此時自己多麽希望自己也能如此這般的一下把小玉治好,可是放眼整個太陽系,真的會有這麽神的醫術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懷裡的公主發出一陣鼾眠聲,是那麽美麗自然,傾國傾城,實在讓人心動不已,但此刻他卻沒有心思去想,只是將她擁入懷中難得的沒有一絲懸念。
第二天王太醫果然帶上了家父上門,又替小玉診斷,王老太醫看了看小玉的面色,臉色凝重,又替她搭脈,一下換左手一下又換右手,良久一言不發,安羽汐看了王老的臉色,心下歎了一口氣,又見小玉臉上漸漸消瘦毫無血色,甚至看到皮膚也起了褶皺,膠原蛋白已然消失殆盡,心早已涼了,一陣恐懼感襲上心頭,這個與自己同甘共苦相親相愛了這麽長時間的女人,隨時都有可能永遠的失去了她,沒有小玉的日子,怎麽有勇氣去面對,難道真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三個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到了廳堂,丫頭晴紋上了好茶,正要退下去,安羽汐說,“你進去告訴夫人,王老太醫說夫人的病無大礙,只需要靜心養著,吃半個月的藥便可一切如初,待會我去伺候服藥。”晴紋聽說夫人有救,喜的忙不迭的去告訴小玉去了。
王老神情一愕,緊接著猜到了了他的心意,搖了搖頭,“駙馬爺用心良苦,這也不乏是一個好方法,只要病人看的透徹,配合醫治,靜心靜氣,再施以湯藥,也未必沒得治,主要是夫人自己倒好像看開了生死有命這樣的天理,而不肯醫治,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如果一個人心情沮喪意志消沉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那麽這樣的人是很難醫治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自己有了眷戀的東西,而產生活下去的**和勇氣,我在這裡開幾個方子,請駙馬爺斟酌斟酌。”說完提起筆刷刷的寫了二個方子,遞給安羽汐。
見方子上寫著,陳艾,飛龍掌血,陳棕炭,百草霜,用水煎服每日一劑。另外一個方子上寫的是,鹿蹄草,龍芽草,地榆加水煎服,安羽汐見了,跟孫思邈書上上寫的大同小異,煎了幾天也實在沒有什麽效果,但心裡也不清楚小玉到底喝了沒,嘴上卻說,“好方子甚妙。”馬上又叫人去準備熬藥,然見王老太醫四十來年的臨床經驗,也沒有好的辦法,不禁惻然。
王全安見他滿臉擔憂難過之色,也不好多逗留,忙起身告辭,安羽汐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外,對王全安說,“近來賤內身子不適,抄錄醫書之事暫且緩緩, 待日後她身子大好了再說吧!”王全安忙道,“這個自然,不急不急。”
安羽汐又返回小玉房間,過了一會藥已煎好,安羽汐端過藥,試了一下溫度,用杓子小心的喂給她喝,古小玉扭過頭,冷冷的皺眉,“大哥,難道你外面沒事嗎?你個大男人一天到晚陪著我幹嘛!這裡還有紫怡,沛兒,寶珠還有這麽多丫頭呢!用不著你伺候,還請你出去。”
安羽汐耐住性子,小心賠笑,“外面有司徒大哥,我又向皇上告了假的,放心吧!”
小玉不依,又惱怒起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該幹嘛幹嘛去,你不依我便不喝藥,我現在看見你走來走去就煩,趕緊出去。”安羽汐無可奈何,把藥交給晴紋,又囑咐了幾句才出去。
走出房間,隻感覺胸中有一股悶氣,憋在心裡,堵的非常難受,他也知道小玉是個病人,脾氣反覆無常是在所難免的,心中對她也是非常的擔憂,可是自己心裡所受的委屈,又能向誰去訴
長此下去的話,自己也能憋出病來,甚至是受到內傷,可是又苦於沒有辦法勸慰,見她這段時間如此討厭自己,隻好減少了去的次數,又吩咐她們好生照料。
心中有了牽掛,始終纏繞在心頭,讓他徹夜難眠,隻好轉移自己的思想,一天到晚找事做,親自做了家中晉州來的孩子的總教練,沒日沒夜的去訓練他們,隻把他們累的把身體都掏幹才放他們睡覺,天天如此。把他們練的死去活來。但這些孩子也懂事,從來不在他面前叫苦,他交代的任務,每天都完成的明明白白,一點都不打折扣。